697怎麽感謝我

  甚至是遺棄她麽?

  這一刻的艾美羽心中有恐慌,有憤怒,更多的卻是猶如嫉妒。


  是的,她嫉妒白月彤,她曾經那樣嫉妒溫碧這個女人,而如今她嫉妒的卻是她的女兒。


  多年前她傾盡全力去愛一個男人,到頭來卻都是鏡中月水中花,什麽都撈不到,而如今她的兒子竟然會幫著她最痛恨的人來反抗她。


  嫉妒猶如毒蛇盤旋在她的心頭,滋滋地,她已經無法控製自己血液中的毒。


  白家的女人算什麽,憑什麽值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翻臉還威脅她。


  “你愛她,很好,你竟然承認你愛她。”她緩緩地開口,聲音聽不出什麽,隻是房間裏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很好,你走,馬上離開這裏。”


  段默岩的臉色也不太好,但目光仍舊銳利如斯,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地忤逆自己的母親,以前他總是要求自己做到這樣做到那樣,即使他不喜歡,他也不會啃聲,可是如今不一樣。


  從前他以為自己不會有的那些不安、悸動、猶豫、徘徊,一樣一樣地都是因為那個小白癡的存在而紛至遝來,從來他以為自己不會有的那些酸甜苦辣也統統都隨著她蜂擁而至。


  那麽,如果這都不算愛,此生還有什麽悲哀。


  既然已經把話都挑明了,他反而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語氣堅定,“母親,對不起,我曾經是答應過你,我娶了她也不會愛上她,可是感情的東西是不可以勉強,也是不可能控製的,至於我剛才說的話,永遠都算數。”


  他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母親,艾美羽氣得狠了臉上的肌肉微微扭曲,幾乎是一字一頓:“好!好!你給我滾!”


  段默岩不再說半句,轉身就推門出去。


  段辰熙洗了一個澡,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寬大t恤,穿了一條緊身的暗紅色的修身褲,亞麻色的頭發還是濕噠噠的垂在額前,卻依舊是神清氣爽,下樓的時候他特意在二樓探聽了一下樓下的情況,結果卻隻看到了白月彤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麵,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麵,神色嘛明顯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他撇著嘴挑了挑眉往母親的房間門口瞄了一眼,見房門緊閉著,馬上也就明白過來,二哥應該是被叫去訓話了。


  “二嫂。”空曠的大廳突然響起一陣好聽的男聲,白月彤原本就戰戰兢兢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地從沙發上麵蹦了起來,啊了一聲,“誰!”


  段辰熙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麽叫了一聲還能把她嚇得從沙發上蹦起來,不由哈哈大笑,轉身就大搖大擺地從樓梯口下來,“二嫂,你見到我為什麽這麽緊張?是因為那天在醫院……”


  白月彤一聽他要說到那天的事情,想也不想撲上去就伸手捂住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咬牙切齒地低聲警告:“不許說!”


  段辰熙被她捂住了嘴,往後一跳呸了一聲,擦了擦嘴:“二嫂,你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啊。”


  白月彤一聽這個二就覺得頭大如鬥,連忙擺手,“辰熙,你別叫我二嫂了,聽起來好奇怪。”


  段辰熙賊賊地笑起來,丹鳳眼漂亮得一塌糊塗,“你嫁給我二哥拉當然是叫你二、嫂了!”他壞心眼地重重地咬了咬二這個字。


  “哎,你這個人!”白月彤有些惱火了,這家夥怎麽那麽難纏,怪不得艾美羽那麽疼他,一見到他臉上都要開花了,敢情和艾美羽分明是一個德行嘛,仔細看看,他倒是遺傳了艾美羽百分之八十的美豔。


  段辰熙其實根本就是逗著她玩的,見她有些生氣了也就收斂了,“我跟你開玩笑呢,不過我還是要叫你二嫂,不然我二哥會把我骨頭給拆了的,至於醫院那件事情……”


  白月彤瞪了他一眼,“都說了不許提。”


  “好好好!”段辰熙愉悅地笑起來,一坐在了沙發上麵,雙腿愜意地架在茶幾上麵,寬大的t恤因為他的動作往左邊下垂,他右邊的肩膀就裸露了出來,這算是酥肩麽?


  白月彤一陣臉紅心跳趕緊別開視線,非禮勿視啊!

  “不過你是不是應該給點封口費啊!”


  白月彤扭著脖子,心不在焉地應付他,“三少爺,你應該不缺錢吧?”


  “哎,別動不動就提錢,多俗啊,請我吃飯嘛。”


  白月彤有些不太確定,“一頓飯,那你要保證那天的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半句給你二哥知道!”


  “ok!”段辰熙伸出雙手做發誓狀,頓了頓又忽然起身跳到了她的麵前,“不過我有個問題,你要回答我了我一定遵守承諾。”


  白月彤皺著眉狐疑道:“什麽問題啊?”


  段辰熙笑得一臉.蕩,賊賊地轉了兩圈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珠,“是不是二哥的技術特別好,所以你們第一次的時候他也沒有弄疼你啊?”


  白月彤的臉瞬間紅了個徹底,一句話卡在喉嚨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第一次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窘迫感覺,偏偏又沒有地方讓她砸。


  “你們在說什麽?”樓梯口忽然響起的另一道熟悉低沉的男聲,讓原本就處於呆滯狀態的白月彤心頭一跳,雙腿都開始發軟,她張口就說:“沒什麽。”


  另一道帶著戲謔的男聲也在同一時間響起:“你說啊。”


  白月彤瞬間就彈了起來:“沒有!”見到段默岩那略帶疑惑的眼神,她的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結結巴巴的解釋,“哦,我們在說那個什麽,就是我在問你什麽時候會下來。”


  段辰熙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臉上始終都是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淺笑,這會倒是也不戳穿她。


  “嗯,沒事了,我們回去吧。”段默岩的心思似乎並不在這個上麵,剛才看他的神色已經是略略有些不耐,此刻就更加顯得疲憊,白月彤聽他這麽一說,一刻都不想多待,趕緊起身跟著他。


  “辰熙,好好照顧自己。”段默岩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轉過身來對沙發上的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的段辰熙說:“你沒事就別老是出去了,多陪陪她,父親最近都不會回來。”


  知道段辰熙雖然是浪蕩慣了,不過家裏麵的那點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從小老頭子和媽媽的感情就不是很好,他也清楚這次老頭子人都不見了,他猜測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一上了車,白月彤就迫不及待地問他,“那個,你母親他沒說什麽吧?”


  段默岩麵無表情地發動車子,“沒什麽,不用太擔心。”


  她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剛才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說話。”要是沒有他,估計自己一定會被艾美羽罵得比上次更慘。


  他雙手把著方向盤,語氣聽起來不如剛才那樣的緊繃,甚至還隔空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真的要感謝我麽?”


  她愣了一下,“當然要謝謝你。”


  他嘴角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車子正好開出了段家,他看著距離有些遠了,漂亮地一把把車子倒進了路邊的停靠位,轉過臉來破天荒對著她,有著暖暖的笑意,“那這個感謝的方式是不是由我自己來決定?”


  白月彤極少見到他這樣子的笑,他一貫對著自己都是冷冰冰的,這一瞬間的笑容就好像是一道陽光,猝不及防就照進了自己的心間,她被恍了眼,下意識地點點頭,傻乎乎地說:“當然是。”


  “很好,那麽我要的感謝方式是……”他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替她解開了保險帶,然後順手調矮了座椅,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頰,不由分說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溫熱咬住了她略略有些冰涼的唇瓣。


  白月彤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她的腦子裏轟然一響,仿佛整個人都炸開來,血統統往臉上湧仿,佛是這才明白了過來,他在做什麽。


  她又被他吻了。


  如果說以前的每一次都是意外的,那麽現在這一次又是什麽,他為什麽要吻自己,難道這個就是他所謂的感謝方式麽?

  她下意識地開始反抗,可惜他的手臂將她牢牢困在牆壁與他的懷抱之間,她透不過氣來,肺裏的空氣幾乎都被他擠出來了,隻能感覺到他攻城掠地,而她節節敗退,她開始害怕,隻覺得惶急,因為這樣子的親密方式原本不應該屬於他們的。


  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她慌亂了心,手動不了,下意識地去用腳,結果被他調矮的座位高度正好讓她伸出去的腳碰到了播放器的開關,原本曖昧安靜的車廂裏麵突然響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音樂聲。


  兩個人皆是一楞,僵在那裏一動不能動,他的手還撐在牆上保持著將她圍在自己懷中的姿勢,她瞪著一雙迷茫的雙眼,眼底都是不敢置信,而他一雙黑眸炯炯有神,明目清亮,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炙熱,就這麽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他額前的碎發因為他的動作筆直地垂落,又因為呼吸的動作一下一下微微的抖動著,這麽近地距離,這樣的情況他們之間好像是第一次,她被他看得整顆心都在顫抖,沒有辦法控製卻也沒有辦法逃避。


  你知道嗎,愛你並不容易,還需要很多勇氣。


  是天意吧,好多話說不出去,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這一生遇見你,是上輩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讓我愛上你,


  也許輪回裏早已注定,今生就該我還給你。


  播放器裏麵男聲深情演唱,而她隻覺得此刻顫抖的何止是她的心,就連身體都開始微微發顫。


  張學友的歌耳熟能詳,可是她以前一直都談不上有多喜歡,隻是為什麽這一刻就是這麽一首老歌卻讓她忽然就有一種很苦澀的感覺。


  而身上的男人忽然就僵硬了身軀,她張了張嘴,“我……”


  話還沒有說完,他很幹脆的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這一次他帶著一種不可理喻的霸道,重新吻住了她的唇。


  他甚至比剛才還霸道輾轉,不放過她的每一分甜,隻覺得不夠,不夠,怎麽樣都不夠,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碎了才好,那種渴望的叫囂一旦覺醒,再也沒辦法平息,隻有貪孌的吻著,更深更深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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