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 她不見了

  難道一定要把這樣殘忍的事實全部都攤開來,她才會死心嗎?自取其辱,原來這就是自取屈辱!

  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她疼到心尖都在抽搐。


  白月彤,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大傻瓜!你以為段默岩會愛上你嗎?你以為你自己是誰?段家所有的人都是那樣高深莫測,段家所有的人都隻是在報複你!你什麽都不是,一顆棋子都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院的,她已經覺得自己再也哭不出來了,連眼淚都已經流盡了,可是終究是忍不住。


  醫院的門口,路燈寂寥,打在她的身上,她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哭得難以滋養,眼淚湧出眼眶,毫無阻礙地順著臉頰流下去,透過模糊的淚眼,路燈一盞一盞從眼前掠過,一顆一顆都像是流星。


  她曾經生命裏麵最美好的過去,就想是流星,曾經那樣璀璨,曾經那樣美麗,到頭來也不過是黃粱一夢,自欺欺人,白日做夢……


  她曾經那樣努力地想要忘記不開心,原來才知道不可能,因為一廂情願是這麽累……


  原來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原來自己根本就不應該抱有任何的希望和遐想。


  這是一場,多麽痛的領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隻是我回首來時路的每一步,段默岩,我一直都走的好艱辛。


  白月彤是在一個星期之後不見了的。


  當時的段默岩正在會議上麵和各個主管討論一個緊急問題,手機一直都震個不停,以前他開會從來不帶手機,不過因為白月彤的關係,所以現在他隻是把聲音調成了震動,他一看是家裏的來電,連忙伸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起身去接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保鏢聲音竟然是顫抖的,“二少爺,二少奶奶……不見了。”


  段默岩頓時臉色巨變,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因為擔心她,所以如果她出去時間過長,保鏢都會打電話跟自己稟報,他很清楚自己的手下做事的風格,如果不是真的不見了,是不會打這麽一通電話的。


  他站起來猛的把椅子推出去老遠,拔腿就往外衝。底下的各個主管嘴唇微動,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隻知道大BOSS接了一個電話就衝去了辦公室,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段默岩幾乎是飆車到別墅,傭人們排隊在大客廳集合,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都是照顧段默岩很久的老人了,可是包括六十多歲的老管家在內,沒有人見過這樣瘋狂的二少爺。


  段默岩不停的樓上樓下的跑,打開每間房的門,在各個角落裏尋找,好像希望這隻是一個遊戲,他的小彤,會忽然從哪裏冒出來,跳上他的背調皮的扯他的耳朵,“我在這裏呢!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開個玩笑而已……


  小彤,我求求你就跟我開個玩笑算了,不要真的離開我……


  其實這兩天已經感覺到她的不一樣,一開始他一直都以為是她的情緒不好,畢竟懷孕了。所以壓根就沒有太放在心上,加上醫院那邊的寧娉婷一直都事故發生,他總是分身乏術,可是到了這一刻他才覺得驚慌失措。


  是不是……她早就已經計劃好的?她一直都想要離開這裏……


  段默岩喘著粗氣停下來,絕望的重重坐在沙發上。因為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離開不見,所以他沒有叫人跟著她,因為怕她情緒受到影響,所以她想要去哪裏,他都不會計較,隻要她好好的就好,可是她竟然不見了……


  家裏所有的傭人都陪著段默岩,由著他瘋由著他發泄。天色漸晚,落山的太陽最後一絲光線照進書房,段默岩英挺的麵部輪廓影在牆壁的陰影裏,一室的光亮中有著濃濃的哀傷味道。


  最後見過少奶奶的傭人穩了穩心神,開口叫了一聲二少爺,還沒往下說,段默岩已經怒吼一聲,“滾出去!去給我找二少奶奶,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給我找到,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傭人被嚇了一大跳,可是有些事情覺得這個時候不說,以後自己一定會死無全屍,“二少爺……其實那天晚上二少奶奶……她、她知道您去了仁心醫院。”


  他震驚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麽?”


  “二少奶奶知道您那天晚上去了仁心醫院……”


  他的大腦還沒有來得及轉彎,門口就響起了一陣規律的高跟鞋聲,他幾乎是要跳起來,以為是白月彤回來了,這個別墅裏麵,會穿著高跟鞋走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傭人,女人之中除了白月彤還會有誰?


  可是他忘記了,白月彤從來不會在平時穿高跟鞋。


  果然一出門看到的卻是艾美羽。


  “默岩,這麽一天折騰下來也夠了,是不是應該收手了?那個小賤人已經走了,你還不明白嗎?”艾美羽的神色有些不耐煩,那口吻卻依舊是如同高傲的女神一樣,讓段默岩不悅地皺眉。


  “您怎麽知道小彤不見了?”雖然他地毯式地在找小彤,可是沒有理由母親這麽快就知道了。


  “有什麽奇怪的?我知道她是一定會離開你的,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為她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還會跟著你嗎?不過我今天來是來給你這個的。”她說著從包裏抽出一張化驗單,“你自己看看,你所認為的好女人,要離開你的時候會毫不留情,她把孩子打掉了。這是醫院的證明。她是流了產然後在有人的幫助之下離開了C市。你確定你還要找她嗎?”


  段默岩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奪過艾美羽手上的那張醫院證明,上麵的字就好像是一枚一枚的帶毒暗器,幾乎是要刺瞎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由分說就撕裂了手上的單子,怒吼:“我不信!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小彤不會不要我們的寶寶的,是不是您……母親!難道你要逼死我你才甘願嗎?”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忤逆過我,現在你為了那個女人一次一次地跟我大呼小叫,我養了你多少年了?你認識她多少年?你了解她嗎?你知道她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嗎?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嗎?你以為她會愛你嗎?她不過就是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打掉了你的孩子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夠了!我不想再聽到你這樣侮辱小彤,不管她做什麽事情,我永遠都尊重她的決定,不管她去哪裏,我都會把她找回來!你阻止不了我!”


  “你為了一個婊子,這麽對我?你知道她企圖殺害婆婆的這則醜聞已經滿城皆知了嗎?你還要保她?你覺得就她那樣對我的女人,我會讓她再一次進段家的門嗎?這是離婚協議!她已經簽了字了,你給我馬上簽字!”艾美羽從包裏麵抓著另一張紙往段默岩的臉上狠狠地摔過去,“不要以為這是我做的事情,這個離婚協議是你父親交給我的,你父親說了,是白月彤那個小賤人親手交給他的!你還要鬼迷心竅到什麽時候去?”


  “夠了!不要再說了!”段默岩一聲厲喝,打斷了艾美羽的咆哮,他看了眼裏立在門口的母親,眼中泛著血絲,額頭上青筋也微微凸起。艾美羽似乎是被這樣的段默岩給嚇住了,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七年後,法國巴黎。


  窗外豔陽高照,天空藍得如同是上好的青花瓷,夏季到了謝幕的時候,更加熱了起來,仿佛是連氣溫都在做著垂死的掙紮。才過上午九點就已經是烈日當空。


  其實這是一個和平常一樣的上午。


  法國著名G&G時裝設計公司頂層,落地窗對著江灘,景觀視線一覽無餘。從這麽高俯瞰,江水就變成了細細的白練,江邊那一灣百年奢華的建築業遙遠綽約得如同微縮的盆景,陽光清澈,這個充滿著浪漫氣息的國度仿佛是被鍍上了金粉,洋溢著俗世巔峰的繁華。


  長長的走廊上麵沒有什麽人,高跟鞋敲著地麵發出咚咚的響聲異樣的清脆。拐角處很快就出來一個女人,她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利落的短發,稍稍染成了一點亞麻色。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折射下,剔透如玉。看似柔和的眉宇之間卻是有著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滄桑。


  她一手插著褲袋,一手夾著一份資料,看到最後秀氣的眉宇緊緊地蹙起。窗口的風吹過來,她下意識地抽出插著褲袋的手,修剪完美的炫麗指甲上麵塗著一種粉嫩的顏色,隨意地將幾絲碎發捋到了耳後。偶爾一抬眸,就能感覺到她五官最出色的地方。是一雙很美麗的眼睛,瑩亮清澈,眸如點漆,如墨玉般美麗。


  女人很快就站在酒紅色的橡木門前,她抬起手十分有規律地敲了敲門,裏麵很快就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簡單圓滑的英文:“Comeinplease!”


  女人很快就推開了門,這是一個別具一格的辦公室,所有的色調都是暖白色的,辦公桌是一張半圓形月牙狀的桌子,辦公室裏麵沒有太多的擺設,但是放著的每一樣都吸引人的眼球。


  而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男人,因為是坐著的關係,隻能看到他清俊的眉目透著幾分冷淡的威嚴,隻是在見到來人的時候,清俊的眉宇之間忽而閃過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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