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怒到了極致

  她坐在沙發上麵一直有一個多小時,其實肚子早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可是她卻不想吃什麽,正好聽到茶幾上麵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聲,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雲韶寒打過來的,正猶豫著應該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接,忽然就聽到身後臥室的開門聲,她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一轉身就看到段默岩走出來,他十分小心的把門帶上,然後過來她身邊,不由分說,幾乎是以拉扯的粗暴的動作,把她帶到了隔壁那個她已經整理好了的主臥室。


  擰開臥室門鎖的手上青筋暴起,昭示著段默岩此刻的暴怒。門一開,他狠狠的把白月彤往裏間的床上甩去。


  白月彤重重撲倒在床上,又被彈了起來,然後被欺身而上的他猛的壓住,動彈不得。


  她掙紮著要把手裏正在震動的手機給他看,還沒有張嘴說要先接個電話,段默岩電光火石一瞬間就一把奪了過來,狠狠的往身側一甩,牆壁上清脆的破碎聲傳來,手機瞬時四分五裂。


  麵朝下倒在床上的白月彤被翻過來,段默岩雙手壓住她雙肩牢牢鉗製住。他低頭惡狠狠的盯著她,薄唇緊抿。白月彤心跳如雷。


  她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他,凶殘得如同是野獸一樣,鼻息咻咻地噴在了她的臉上,似乎是連呼吸都帶著某一種嗜血的氣息。她知道他很生氣,她幾乎是被他推得頭暈目眩,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子對過她,她真的有些怕了……


  “白、月、彤!”段默岩牙齒咬的死緊,一字一字幾乎是擠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他幾乎是用吼的,他真的非常生氣!

  肩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白月彤覺得自己纖細的肩胛骨要被他捏的收縮了。她忍著痛,狠狠地吸了兩口氣,這才讓自己的氣息穩定一些,回答他的話:“那你掐死我吧!你這麽生氣無非就是因為我生了你的兒子,卻隱瞞了你七年!可是當年我也是簽了離婚協議書才走的!孩子在我的肚子裏麵,我有權利選擇生還是不生!你真的想要掐死我,你掐死我吧!”她邊說邊伸脖子,昂著小巧的下巴,像是真的不怕被他掐死一樣。


  “你竟敢不告訴我!你一個人把他生下來!你瞞了我這麽久!不對,你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知道!你七年前走的時候你竟然留給我一張什麽醫院的流產單子,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竟然這樣瞞著我,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我知道你連孩子都不要就簽字走了,我有多痛心?你真是殘忍!現在兒子六歲了!白月彤!他是我的兒子!你聽到沒有?他是我的兒子!他不應該姓任,他應該姓穆!”段默岩連聲的吼她,怒到了極致。


  白月彤見他眼眶都紅了,而手下的力道卻是沒有剛開始那麽狠了,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她放鬆的躺著,用一種說不上來的神態看著他,淡淡的說:“我根本就沒有給你留過什麽流產單,但是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生了你的兒子,可是那也是我的兒子!你犯不著這麽生氣,你現在不是已經見到他了嗎?我又沒有阻止你們父子相認!”


  “你沒阻止?嗬嗬,你沒阻止!”他氣糊塗了,口不擇言,“你他媽的沒有阻止你上一次回來躺在我身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是因為今天避無可避了,你才不得已選擇讓我們父子相認?”


  “段默岩!我和你是我和你,天天和你又是天天和你,我們三個人不存在同等的關係!我說過了,那一晚上……不過隻是ONENIGHTST!而天天隻是以前我們那個錯誤婚姻的之下的一個孩子,我是母親,我不可能那麽殘忍地把孩子打掉!所以我在法國把他生了下來。沒錯,我的確沒有打算要把天天推到你的麵前,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我也的確沒有打算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也不可能會回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你知道!”


  段默岩聽到最後一句,倒吸涼氣,感覺到血液呼啦啦直往腦子裏衝,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怕自己一個糊塗真的下手掐死這個死女人,連連深呼吸,強迫自己放開她,離她遠一點。


  “好!簡直該死的好極了!”他怒極反笑,衣衫淩亂,站在那裏一個勁地深呼吸,末了還嘲諷似地笑了兩聲,最後狠狠地瞥了她一眼,終於說:“你說得對,也許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己犯賤!不過你帶著我的兒子躲了我七年,不讓我見到兒子,現在我見到了兒子,他就是我的!白月彤,你休想再把他從我的身邊搶走!”


  白月彤聽到他這麽說,嚇了一跳,幾乎是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搶先一步,張開雙手攔在了他的麵前,“你別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段默岩正按耐著一腔怒火往外閃,她猛的躥過來堵在前麵,他的火氣一下全數爆發出來,大怒之下,他一拳頭就直接砸在門上,桃木實心的房門發出一聲悶響,震的白月彤背後全麻。她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就要站不穩,卻聽到他陰惻惻地冷哼一聲,說:“什麽意思?堂堂G&G公司的高級職員還會不了解這麽簡單的字麵意思?”


  她心一沉,臉色大變,終於忍不住,“你想要做什麽?你要搶走天天?我不會允許的!”


  “你不允許?”他眼神淩厲,嗤笑,“你現在來告訴我你允許不允許麽?是不是太晚了?你帶著兒子在國外的那幾年,你有想過我是怎麽生活的嗎?我是怎麽過來這七年的?你想過沒有?白月彤!你沒有心肝!”


  如果說七年的自我折磨是他自我的壓抑,那麽再見到她的時候,得不到很好的宣泄口,到了這一刻,兒子的事情終於是讓他徹底崩潰。


  驕傲如他,他從來都不想要去承認,或許她對自己真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念想,明明兩個人曾經還是有過點點滴滴的甜蜜,就算那一切都太快了,來不及讓他抓住。


  可是……可是她怎麽可以這樣?


  帶著他的兒子,在法國生活了七年,她甚至還說,如果不是因為工作,她根本就不打算告訴他,原來他有這樣一個兒子!

  “是啊,我沒有心肝,我沒有心肝……”心底深處有什麽痛楚再一次支離破碎,仿佛整個世界漸漸分崩離析,可是她還是死死地咬著牙,拚命地忍住眼眶裏麵打轉的淚水,“你說得對,我沒有心肝。可是就算我再沒有心肝,我對自己的兒子也會照顧得很好。他現在七歲了,最基本的是非黑白他明白了,我不想讓他躺進這一趟渾水裏麵有什麽錯?難道要讓他知道,他的上一代究竟是有著怎麽樣醜陋不堪的婚姻和過往嗎?我不想讓他去承受那些。他還太小。還有,就算這七年沒有你這個父親,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不一樣生活的很好嗎?沒有你,他長到現在一樣健康活潑不是嗎?”


  沒有父親……


  沒有太大的影響……長到現在、健康活潑——


  這些詞語像是浸了鹽水的鞭子,劈啪有聲,一下下揮舞,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疼得讓他整個人都整個腦袋都嗡嗡地一陣一陣發昏。他心口火辣辣的憋著疼,瞪著她的樣子好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她氣的倒地不起了。


  下一秒,隻聽到“咣”的一聲清脆聲響傳來,她猛得別過頭去。


  他的手正微微流著血。他的拳頭又是重重一拳,捶在牆上的玻璃裝飾上。那玻璃也成碎裂裝,微微帶著他的紅。


  他卻視若無睹,隻是咬牙切齒地冷笑,恨恨地道:“好極了!白月彤,你他媽的好極了!”他怒極了,幾乎是口不擇言,“你原來都考慮好了,那麽你考慮過沒有?這個兒子,你考慮過我這個父親沒有?你以為你一個人生的下來嗎?你要生下他的時候你來問過我沒有?你有什麽權利決定我的人生?”


  她有些倉促,忽然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有些顫抖地伸手指了指床頭櫃,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上流血的手,那觸目驚心的紅,好像是要布滿她整個視野。


  “那邊有創口貼……你的手……”


  “我還死不了!”他心中一陣一陣的煩躁,伸手鬆了鬆領口,最後也隻是甩了甩手,伸出另一隻手去推她,“讓開!”


  她依舊是倔強地堵著門口,搖著頭:“段默岩,我沒有想要決定誰的人生,更沒有想到決定你的人生。”她慢慢抬起頭,神色間萬般的無奈。他早已經不是那時的他了,而她也不是當初的她了。一切都已經變了。


  她吸了一口氣,忽地口氣軟軟地道:“段默岩,你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吧。或者,如果你想天天的話,你可以每隔一段時間來看他,我不會阻止你們的,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人生,我們不應該因為一個兒子就牽扯起來……我們已經離婚了,不是麽?”


  “夠了!”他猛然打斷了她的話,氣的幾乎想把她扔在地上,什麽叫做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有誰有那個本事,知道自己有這麽大一個兒子還能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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