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男人的溫暖

  其實自從昨天晚上對他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之後,她已經沒有多少的顧及。不然一晚上也不會放任自己和他一起沉淪。有些話說出口其實也不是那麽難,就像是以前她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或許等到自己真的去用心體會了,她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麽困難。


  別讓情兩難。這首歌誰唱過的?她記不太清楚了,隻是這五個字這兩天總是在自己的腦海裏麵遊蕩。


  徐誌摩曾經說過: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碰到你。可是那些不求的,她通通都有了,那麽她就應該要勇敢,而她也想要勇敢。隻是為了他。


  如果連愛他都會是一種罪過,那麽經過昨天晚上之後,她想就算是萬劫不複,她也願意去承受。


  人生不易,她知道她需要一份,奢望被愛被疼,來給自己力量。這人世漠漠,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的記憶裏麵都是顛沛流離,唯一的親人就是天天,而如今,她承認自己實在是太需要一份溫暖……


  特別是來自身邊這個男人身上的溫暖。


  “你頭發還是濕的,小心別感冒了。來,我幫你吹幹。”段默岩見她長時間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也不逗她了,拉著她坐在床邊,又拿出吹風機開始給她吹頭發。


  她很享受這一刻的溫馨,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已經做過千百遍。雖然吹頭發並不是有難度的事情,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看起來你像是做過很多次了,不然動作怎麽那麽熟練啊?”


  大概是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阻擋在兩人之間,她說的話聲音也不大,他雖然靠的她很近,可是還是聽得有些恍惚,不禁湊近了她“啊”了一聲,笑著問:“你說什麽?”


  白月彤想了想,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做過很多次?不然動作怎麽那麽熟練?”


  嗯,好吧,其實她是想問,你是不是也給別的女人吹過頭發?


  比如說那個……寧娉婷。


  這終究還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雖然那件事情之後她好像消失了,而他也沒有再提起,可是她總是會覺得很不安。


  這次他聽清楚了,低低地笑起來,“在有些事情上麵,男人是不需要做很多次的,因為無師自通嘛。不過……你說問的那個,很早以前是有過,遇到你之後就隻對你一個人有過,還有你走的那七年,我可是守身如玉……”


  什麽跟什麽?

  白月彤楞了一下,驚愕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驚覺這個下流的男人真是三句話不忘“本”,竟然又扯到那個上麵去了!

  她是問他吹頭發的事情好不好?他怎麽又想到那裏去了!

  她神色尷尬,決定不在發言,不然不保證他會說出什麽更加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怎麽又不說話了?”他已經將她的頭發吹幹,收起了吹風機,耳邊少了嗡嗡的聲音,仿佛一下子就顯得特別的安靜,他修長的指尖留戀地纏繞著她的短發,忽然沉沉地說:“小彤,把頭發留起來吧。”


  她楞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隨即點點頭,“當年是覺得太麻煩了,所以就剪掉了……”


  “以後不許剪了。”


  “你怎麽那麽霸道啊,這個都要管嗎?”


  “我想要屬於你的東西多一點再多一點。”他看著她,眼波溫和,“小彤,我很開心,真的。”


  我也……很開心。


  “默岩,”白月彤忽然微笑著叫他,閉著眼伸手,將頭依在他的肩上,“昨天真的謝謝你……那是我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段默岩笑的溫柔,伸出手抱住她,騰出一隻手輕輕在她背上拍,“以後每一年,我都會讓你最難忘。”


  “默岩,如果不出生在你現在的家庭,你會想做什麽呢?”她在他耳邊問他,“你小時候有沒有理想?就像是我們讀小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們寫,我的理想。那時候你的理想是什麽?”


  段默岩皺眉,理想?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思考過,因為從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肩負什麽樣的重任,他要學的是什麽,以後要做的是什麽,父母早就已經替他規劃好了。


  他不回答,白月彤也不在意,自顧自開心的說下去:“我很小的時候就希望自己可以學設計,以後設計的衣服讓很多人都穿上,我覺得那是一件讓人很幸福很滿足的事情。可是我媽媽一直都不同意。後來是你父親讓我去學的,那時候我真的覺得特別的開心。”


  他覺得她話中有話,伸手掠她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問:“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到了現在我才知道,人生有酸甜苦辣鹹,我很感謝你一直都參與了我所有的部分,即使那空白的七年,其實我從未忘記過你。昨天晚上我對你說我愛你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像是當初去學設計一樣,滿心歡喜。原來想要得到並不難,隻是看你自己是不是願意去得到。”


  白月彤輕輕柔柔的說。她的眼神認真而柔軟,直抵他的內心,觸動了一根他以為從不曾有或者早已失去的弦。他覺得胸口酸澀,像是有什麽東西撕扯著,像是有什麽情緒期待著噴薄而出。


  比起昨天晚上經曆的一切,現在更加讓他動容。


  寶貝,你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就已經足夠讓我瘋狂!


  將手裏的資料丟在了茶幾上,已經年過五十,卻應該保養得當而年輕了將近五六歲的艾美羽優雅地依在她那張貴妃椅上,她的臉依舊是精致到一絲不苟,“他們現在人在哪裏?”


  “回稟夫人,二少爺他帶著白小姐去了c市郊區的那個橫塘古鎮。是周五傍晚去的。”下人神色恭敬地回答。


  “原來這些年一直都在法國,怪不得每年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去法國。當年也是他幫她出國的?哼,竟然還有一個孩子,她是不是以為母憑子貴就能夠理所當然地再一次進我們段家?”艾美羽冷冷地笑,多年來沉寂在體內的冰冷血液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那利劍一樣的眼神狠狠地剜過來,“這一輩子,他們都不讓我痛快,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痛快。既然他那麽想要保護她,保護了七年,滴水不漏。很好,可惜那個笨女人不知好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我會毀掉所有他所珍惜的東西!”


  七年前……


  “美羽,我真的不愛你,我們都已經在一起相互折磨了那麽多年了,現在阿碧都已經死了,你可以不可以放過我?我們離婚吧……”


  “離婚?你想都別想!我們艾家的女人從來都不會有被老公拋棄的人,這段婚姻當年既然你選擇了開始,結束也不是由你說了算!”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硬是不肯離婚,我可以上訴,我知道你有多少本事,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怕你,我不想大家撕破了臉。”


  “現在是你要和我撕破臉,如果你要和我離婚,我會把那個小賤人送進監獄,我們等著看,誰更狠一點!”


  …………


  既然這麽多年,你都讓我活在地獄裏麵,那麽現在,我會拉著別人一起下地獄。不痛快,那麽就讓大家都不痛快吧!


  周一早上到公司的時候,白月彤還是有些不安。


  放了雲韶寒的鴿子不說,她貌似連那份合約都沒有搞定,這個就是她上任副總監這個位置接的第一個任務。


  歎了一口氣,她正磨磨蹭蹭地在停車場想著一會兒和雲韶寒怎麽解釋一下才好的時候,身後忽然就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怎麽還不上去?在這裏等我呢?”


  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倒黴,都還沒有進公司呢,就迎麵碰到了雲韶寒。


  她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wayde周五那天晚上我因為臨時有事情所以……”


  雲韶寒挑著眉看著她,修長的身子依在車門邊上,聽到她說到最後頓了頓,他也沒有意思要接話。深邃的眼底一片波瀾不驚,白月彤有些拿捏不準他是否真的生氣,他一貫都是比較高深莫測的,不過要是被人放了鴿子,又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之下還關機了兩天,是誰都會動怒的吧?

  她認命地歎了一口氣,現在除了道歉,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真的很對不起,那天因為是我的生日,天天讓我帶他出去玩,還不希望我開機,至於那個合約的問題……wayde,我其實是打算周一就找人過去跟進,那天我接到了my……”她說的小心翼翼,他聽到了最後也隻是沉沉地“嗯”了一聲,表示已經知道了,並沒有再說什麽,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犀利的眼神瞥過白月彤,清清嗓子幹練的開口:“走吧,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白月彤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麽情況?

  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無所謂?如果真的是無所謂的話她倒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就怕他分明是生氣的還假裝不生氣……


  她有些急了,“wayde……我真的很抱歉周五那天爽約,還沒有把工作完成,我知道是我的錯,如果你很生氣的話你可以衝我發脾氣……我……”


  “生日快樂!”他忽然打斷她的話,隻是十分安靜地對她說了這四個字,她忽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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