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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人與人

  鱗瀧痕的心神完全被回憶所吸引,此刻的他就如同這環境中的一部分,讓人下意識忽略他的存在,產生出原本就該如此的舒適感。


  但如果刻意觀察他就會發現,陽光、山川、一草一木、甚至於每一粒塵埃仿佛都是他一般,並不是他在與環境融合,而是周遭的一切都在主動迎合他的一舉一動。


  閉上眼睛放開一切的鱗瀧痕發現,以他為中心這片空間的所有情況,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觀察,一切信息也能知曉,即便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周遭的一切信息也會自動反饋回來,那怕是每一株植物的位置、每一塊石頭的形狀,以及每一枚葉子的紋路。


  甚至於因為得到認同而興奮的兩兄弟,依舊抱著禰豆子哭泣的甘露寺蜜璃,以及……站在角落裏,用羨慕的眼神看向這邊,想要靠近卻猶豫不決的不死川玄彌,每一種情緒、每一次表情的變換全都清楚的被他接收到。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以前的鱗瀧痕就像一枚雷達,無時無刻在掃描領域內的情況,將發現的信息反饋回來,但現在的他就是這世界的一部分,對周遭的一切非常的熟悉。


  境界的一步之差竟有如此之大的轉變,就算是鱗瀧痕也有些驚訝,畢竟在蝴蝶忍初步進入合一境界時,兩人曾經戰鬥過一次,那一次戰鬥過程大多數的時間都是由鱗瀧痕在主導,唯有最後的三段突刺突破了他的防線。


  也正因如此,讓鱗瀧痕產生了真正的合一境界與他的領域差距並不算大,進而忽視了對境界的錘煉,轉為將精力投放在磨煉自己的劍技和教導師弟上。


  而這些年來之所以戰鬥中順風順水,除了鱗瀧痕自身的努力,也和領域的幫助分不開的,但正是一直仰賴領域在戰鬥,也限製了鱗瀧痕自身對戰鬥的敏感,畢竟領域內所有的動作都無所遁形,不需要他刻意觀察就能得到結果。


  這也是他一直無法擺脫領域的限製,進入真正的天人合一的關鍵,但經過這次戰鬥後領域破碎,憑借自身的反應進行戰鬥,反而使得鱗瀧痕因禍得福,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將這一切融入在一起,這也就是所謂的,我即使萬物、萬物即使我。


  理清了身體的變化後,鱗瀧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身前的三柄日輪刀,猶豫片刻後還是伸出了手握住刀柄想要嚐試將刀收回,不過隨著手臂的上提日輪刀卻紋絲未動,這一下讓鱗瀧痕的目光微微收縮喃喃道:“看來身體內部受損程度似乎遠遠超出了預期啊。”歎了口氣放棄了這一舉動,轉身向後方走了過去。


  看著依舊興奮的兩兄弟,鱗瀧痕思考了片刻後開口道:“炭治郎,有一件事還要你去做。”


  “啊…是,師兄!”炭治郎立刻擺正了身體正式的回答到。


  看見炭治郎緊繃的身體,以及眼神中透露出自信的神采,鱗瀧痕笑了笑低聲道:“不用緊張,不是什麽大事,不過隻能由你去完成。”隨後伸出手隱晦的指了指後方,希望炭治郎能夠代替自己將不死川玄彌叫過來。


  不過鱗瀧痕顯然高估了炭治郎的領悟能力,當看到炭治郎左右搖晃著頭想要找到目標,隨後同樣伸出手指向他自己,在配合上迷茫的表情,鱗瀧痕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但還好有錆兔在能夠明白鱗瀧痕的意圖,微微將眼神看向後方,發現了不知所措的不死川實彌後,悄悄的捅了捅炭治郎,並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是,我明白了,師兄交給我吧!”聽過錆兔的解釋後,一本正經的炭治郎立刻高聲回答,轉身向不死川玄彌走了過去,聽到這句話鱗瀧痕抓著頭發的手捂住了額頭,原本想讓炭治郎悄悄的執行,萬萬沒想到被他喊了出來,但這也是鱗瀧痕能想到的,解除這種隔閡讓不死川玄彌融入進來的最快方法了,也隻能聽之任之由炭治郎自由發揮了。


  目送著一本正經的炭治郎抓住表情冷漠還有些害羞的玄彌,鱗瀧痕盡全力忍住笑容,炭治郎這種性格真的是完美的克製了不死川玄彌,用十分正經的近乎無賴的方式和你親近,使得你根本無法拒絕。


  “玄彌快點跟我來,這是屬於我們的勝利!”


  “不,炭治郎……我並沒有幫……”


  “師兄說每一個人都十分重要,玄彌也是!”


  “痕先生說的?我……我也是?”


  聽到兩人的對話,鱗瀧痕輕輕的笑了笑,直到炭治郎將玄彌抓了過來,這才恢複了溫柔的表情,因為他知道玄彌背負的遠比在場的人更加沉重,自己的哥哥親手殺死了母親,而玄彌也因為沒有成為劍士的天賦而被親哥哥用‘特殊的方式’嫌棄……


  “痕…痕先生,我……”來到近前的不死川玄彌低著頭,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謝謝你玄彌,如果不是你在,恐怕炭治郎和錆兔早就死在戰場上了。”鱗瀧痕伸出手按在玄彌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以示鼓勵。


  “沒錯,多虧了玄彌,謝謝你!”炭治郎在一旁鞠了一躬後,直勾勾的看著不死川玄彌附和著。


  直到這一刻,表麵鎮定的不死川玄彌才從自卑的情緒中抬起頭,發現圍著他的三個人並沒有任何嫌棄的眼神,也沒有因為他吃鬼而疏遠他,是真正接納他的存在,不死川玄彌內心的壁壘被打破了。


  “我……我……”顫抖的嘴唇不斷重複著一個字,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從見麵開始一直想要維持高冷的不死川玄彌再也維持不住,緊繃的表情轟然崩塌。


  “我……嗚……嗚……我……”兩隻手不斷的擦拭著眼淚,情緒激動的不死川玄彌還是沒有將內心的感情表達出來。


  “哭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好。”鱗瀧痕主動抱住了哭泣的玄彌,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著,想要拯救這名將一切隱藏起來,用冰冷對待一切的孩子。


  這一幕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十分溫馨,但唯獨有一名少女非常不開心。


  一直被抱住的禰豆子突然從甘露寺蜜璃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直奔四個男人的陣營跑了過來。


  “唉?你要去哪……等等我!”隨著禰豆子的離開,被打斷哭泣的甘露寺蜜璃從迷茫中回過神來,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兩名女孩子的行為鱗瀧痕早已知曉,但他並沒有鬆開抱著不死川玄彌的手,這種時候隻能任由玄彌發泄出心中的委屈,才能有機會從根本上解決不死川兩兄弟之間的愛恨情仇啊。


  直到禰豆子跑到近前,鱗瀧痕才低聲說了一句:“女孩子們過來了,玄彌可不希望……”


  話還未說完,不死川玄彌立刻站直了身體,慌亂的擦幹了眼淚向周圍看去,直到發現了禰豆子和甘露寺蜜璃的位置這才向相的反方向躲開。


  這一舉動還是讓鱗瀧痕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及錆兔和炭治郎竊竊的笑聲,同時還有咆哮的不死川玄彌:“你們笑什麽笑,我隻是……我隻是……”


  “嗯嗯,隻是不擅長和女孩子交流嗎……我們懂……”麵對玄彌如此咆哮的聲音,錆兔和炭治郎根本毫不在意,還用奇怪的長聲回答他。


  “以後我也一定會成為柱的,你們等著瞧好了……”


  “以後?……那不如現在就去請教一下甘露寺小姐,如何提高戰鬥力把……”


  “我……”


  但隨著禰豆子和甘露寺蜜璃離得越來越近,讓原本想繼續反駁的玄彌說不出話來,這下更惹得兩人放肆的大笑,也得益於此,看到因為說不出反駁話的玄彌漲紅的臉,鱗瀧痕笑了笑,至少因為這笑聲,玄彌與其他人之間的隔閡被解開了,接下來隻要……


  還未想完,用生澀語氣說著話的禰豆子已經跑了過來:“哥……哥”同時張開雙臂讓鱗瀧痕也抱抱她。


  抱過變小的禰豆子,在看著兩個嬉笑的師弟逗著漲紅了臉的玄彌,還有滿頭大汗跑過來的甘露寺蜜璃,這一切都讓鱗瀧痕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可要比戰鬥辛苦多了,但至少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種和諧的……氛圍一直持續著,最起碼在鱗瀧痕看來都很和諧,直到遠處傳來了呼喊聲,才將情緒各不相同的幾人喚醒。


  “炭治郎、甘露寺、玄彌……你們……都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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