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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早就可疑的家庭

  走出派出所,我整個人都是懵的。那個叫呂萍的人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麵對著警察竟然也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


  回到車裏,我沒有說話,隻是在思索著萬慶順死亡當天種種的異樣。


  “其實這個結局我早有預感。”我坐在駕駛位置上小聲說道。


  桐浩沒有馬上質問,反而表現得相當淡定。


  “你還記得咱們剛到萬慶順家得情景嗎?”


  “沒有,我沒有刻意得觀察。”桐浩說道。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萬慶順死亡所在的臥室要關著門,我問是否是呂萍關得,她竟然說是的。”


  “這能說明什麽?”


  “如果是她關的臥室門,她又為何會開自己家的防盜門。如果是發現了死者,慌張的報警,難道真的會淡定的把門關上,之後再走出屋外,把防盜門鎖上。這一係列的動作都太奇怪了,奇怪的讓人覺得很詭異。”


  桐浩眼睛看著窗外,“你可能有些太敏感了吧,可能隻是離婚了還在一起住。”


  “絕無可能。”我回答的斬釘截鐵。“你還記不記得呂萍給我們倒水的時候。”


  桐浩轉過頭。


  “她原本是想給我們沏茶,因為桌子上放著一壺,已經沏好的茶,可是我本身就不愛喝茶,就說了句水就可以。可是呂萍進入廚房足足有十分鍾,我想她是找不到杯子或者對廚房的杯具擺放不熟悉造成的。”


  “那還是你個人的假設啊。”


  “還有一項可以表明,那就是衣櫃裏的衣服。男士的衣服自然就是死者的,大都是夏天的衣服,這很正常因為現在就是酷夏,可是女方的衣服大多都是冬季的,這就很奇怪,但是現在完全可以解釋,那就是他們在半年前,萬慶順和呂萍離婚了。一般人的離婚過程大多很漫長,例如從最開始的鬧情緒再到分居等等等等,我想呂萍當時就是帶著春夏的衣服離開了這個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櫃子裏隻有她冬季的衣服就可以說通了。”


  “那她為何要撒謊?”


  “那就得去問問她了。”說完我便踩著油門奔向瑞業地產的總部。


  又是熟悉的地方,瑞業地產位於城西區的總公司,上一次我和桐浩在這裏就遭遇了尷尬。而這次我們倆的底氣明顯很足,邁著大跨步就走了進去。


  也許是我們開的車比較普通,並沒有什麽人像上次那樣熱情。走進公司裏,也沒有人上前服務。真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前台,前台小姐長的還算是年輕,梳著短發坐在那裏,從遠處看頗有點像豆豆。


  “你好,我想找個人?”


  前台服務人員抬起頭,“請問有預約嗎,電話號碼是多少?”


  “你看我們需要嗎?”說完我從口袋裏拿出了警察證,這樣的情形著實讓涉世未深的前台服務人員嚇了一跳。


  “啊,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請問你們倆要找誰?”


  “呂萍。”


  “你說萍姐啊,她這些天都請假了,不知道因為什麽。”


  “那你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嗎?知道的話寫在這張紙上。”我從警察手冊上撕下來一張紙遞了過去。


  前台的服務人員一臉的不情願,但是看我們是警察,有些無奈的把地址寫了上去。


  “感謝。”說完我就轉身走向屋外,就在我轉身的一刹那,有個人從我的身邊走過,沒錯就是前些日子造成我們尬尷境地的那位姓劉的房產經紀人。


  我沒有理睬隻是向前走,回過頭隻見他和前台在說著什麽。


  呂萍真正的居所位於南街區,是一座不算高檔但也不簡陋的小區。綜合對比的話其實比萬慶順的家要好。


  小區門口的門衛依舊盡職盡責,表明身份後我們開著車進去了。五單元1001我在嘴裏小聲的一邊嘀咕一邊低頭看著單元門。


  “這裏,五單元。”說完我們下了車。因為電梯是要有電梯卡才能通行的,所以我們倆隻能走扶梯。


  年輕的優勢在這裏展露無遺,我和桐浩都沒怎麽費力就爬了上來。這要是放在隊長或者曹洋身上不得累死啊,我在心裏壞壞的想到。


  “啪!”我在門口用力的敲著門。


  隻聽裏麵傳出女人的聲音,“誰啊,敲門這麽大的聲音。”聲音剛停止門便開了,從裏麵探出一個腦袋。沒錯就是呂萍。


  “最近可好啊。”我有些諷刺的說道。


  看到我站在門口,呂萍嚇得可不輕。她維持那一個動作長達半分鍾,好像世界都靜止了一樣。


  “怎麽,我們不能進去嗎?”站在我後麵的桐浩說道。


  桐浩的問話,讓她從防空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可以,當然可以。”


  走進屋子內,換上拖鞋,走到客廳坐了下來。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情嗎。我丈夫自殺的事情不是已經查明了嗎?”


  “查明的前提必須是你沒有撒謊!”我刻意將撒謊這兩個字的音量提高。


  這句話可能如同刀子一樣,紮入呂萍內心的痛處。隻見她臉色鐵青,嘴巴發紫。一時間說不上話。顫顫巍巍的摸著沙發的邊緣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你可以坦白了吧,你們離婚了為什麽要撒謊?”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你們倆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請講!”我說完掏出我的警察手冊。


  “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穿幫,隻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倆的離婚是和平離婚,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矛盾,大多是生活上的小事,時間一長就覺得分開對我們都好。


  分手的日子還是很正常的,直到我前夫去世的前一周。”前夫這兩個字說地是多麽的自然和無情。


  “那個時候他就經常找到我,說是什麽生活沒有意思,曾經的他太看重自己的事業到頭來卻什麽也沒有的話,這些話我肯定是聽不進去的。但是他說的多了我也覺得奇怪。


  老萬去世的當天,我們公司的一位員工找到我,說是怎麽找萬工程師都找不到,問我知不知道在幹嘛。我離婚的消息並沒有跟同事們說,所以我就答應下來去找找。我就這麽回到我原來的家,可是一切就像是不幸一樣,我的前夫自殺了。”


  “你看到眼前的一切馬上就報警了嗎?”


  “沒有,我當時很慌,過了一會我就收到了公司老板的電話說是找老萬,我當時沒有了辦法,就把眼前可怕的一幕告訴了老板。老板在那頭一個勁的安慰我,說是能給我一筆撫恤金。這就是我撒謊的理由。我希望得到那一筆錢。當時的我還問過我前夫在公司裏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問了就讓我的心好受些。”


  “得到的回答怎麽樣。”


  “老板說,他可能是畏罪自殺,因為公司已經開始調查我前夫的資金和工資賬目了,我當時也是相信了,在之後你來的時候我為了快點結案快點拿到撫恤金我就把這件事換了個版本告訴了你們。”


  我在我的警察手冊上不停的記著,眼前的這個名叫呂萍的女人如果說的全是正確的話,那她是有多麽的可憐啊。前夫的離世本該和她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卻莫名的卷了進來。可是一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和呂萍很貼切。


  她本該可以以無關人一樣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們真相,但卻被撫恤金以及那眼前看不見的利益所遮蔽了雙眼。


  我在本子上刷刷的寫著,坐在離我一個人距離的呂萍開始哭了起來。我沒有理會,叫起坐在身後的桐浩徑直走了出來。


  我關門的動作很大,但這動作中並沒有怨恨更多的是警示。起碼我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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