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徐庶的狂笑

  我真是個失敗的人。


  我的人生也真是失敗。


  ……


  曹丞相暗地裏厚葬了蔡瑁與張允。我也無意間知道了那處福穴的位置。


  這裏沒有墓碑亦無銘文，卻是個巨大的圓頂土丘。曹丞相對蔡瑁、張允有著遺憾與愧疚，卻想讓世界將他們遺忘。我爬到這山丘之上，抬頭看看雲，又低頭看看腳下。新翻的土縫之中，已經冒出零散的野花。我慢慢的閉上眼睛，一頭倒在這百花圓頂之上，我聽著雲動的聲音，竟不止的流淚。


  “蔡瑁兄弟，對不起。”


  我為什麽沒有一早看出周瑜的計謀？為什麽我發現的那麽晚？為什麽？為什麽？我是被什麽迷了心智？程普、諸葛亮還有魯肅，他們都在和周瑜一起算計我，可我是那麽的信任他們。


  我是太單純了嗎？為謀者的根本就是欺騙。而我卻最不善於此。這條路我是走錯了嗎？

  ……


  很多人依然相信蔡瑁、張允乃謀反之人。甚至有一群人竟然真的認為，曹丞相真的給了我豐厚的賞賜。


  這些天總有人想拜訪我，我卻都拒而不見。但有一個人除外。


  他是徐庶。


  ……


  徐庶：“你知道嗎？”


  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讓我有些不安。


  我羞愧的點點頭：“是我害了蔡瑁兄弟。我應該聽你的，我不該去江東。


  徐庶：“你知道嗎？周瑜原本是沒有勝算的。”


  我：“怎講？”


  徐庶：“周瑜定是給你看了東吳的戰船。”


  我不解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徐庶卻得意的一笑：“周瑜知道，你根本不懂戰船。真正的水戰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徐庶的笑，他的這一笑既讓我驚訝又讓我害怕，我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忽然變得陌生了。


  我：“你好像完全不擔心曹丞相？”


  徐庶卻開始狂笑：“我真的慶幸，當時沒有成功的阻止你。”


  我驚恐的皺著眉：“你怎麽這樣？你也是和周瑜一夥的？”


  徐庶卻笑著搖頭：“不，不，不，我就是我，我誰也不是。我跟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關係，但我可能是最了解這個時代的人了。能結束這個時代的人都死了，這好像就是個定律。這是一個被操控了的時代！”


  我完全聽不懂徐庶的話，就像之前一樣。


  我：“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你十年的等待就是為了等我，這是什麽意思？你能告訴我嗎？”


  徐庶卻笑著擺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想你陷入太深。能像你這樣活著，才是真的自我。”


  徐庶又走了，我本想追上去，可徐庶卻轉身對我搖搖食指，又拍拍腰間的配劍。


  我停住了腳步，目送著徐庶的遠去。


  這幾天我一直都沒有睡好，我輾轉反側的想著我們對話的深意，我不懂徐庶字裏行間的意思。


  能結束這個時代的人都死了？


  這個時代被操控？


  他為啥等了我十年？


  這一切好像又和先生司馬徽又有什麽關係？

  徐庶似乎知道一切，又為什麽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