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你真是這樣理解的嗎
梁清淺和伍翩翩打車去了畫展,站在大門外,梁清淺看著海報上的人和名字,還有些愣,“還真是塞恩?”
雖然隻是學的設計,但對於繪畫一類的東西,她也時常關注。
塞恩是前幾年突然一炮而紅的大畫家,被譽為最有天賦和前途的抽象畫大師。他的畫,很有深意,但門票幾乎都是一票難求,有好多次他舉辦畫展,有人就誇張地說過:前麵的那些瘋子動作慢一點,好歹讓我看一眼門票長什麽樣子行不行?
伍翩翩點點頭,“當然!”
“他的票都很難拿到。”說著,梁清淺看著伍翩翩,“你怎麽……”
伍翩翩得意地揚起頭,“姐這麽幾年的江湖可不是白混的好嗎?要托熟人拿兩張票還不容易?”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念叨著:我江湖還真是白混的,票是托你老公給買的啦。
當然,她也是學設計的,雖學得不比梁清淺那樣好,但對於服裝設計還有那麽一點鑒賞力,但對於畫嘛……嗬嗬嗬,她真不是很懂。這種高大上的東西,她真是欣賞不來。
之所以會讓陸仲勳給買這樣的票,也是因為清淺喜歡。而且,她知道清淺比較欣賞塞恩。
“哦,這樣啊?”
“但是……”伍翩翩嘿嘿一笑,“票我是拿到了,但我可真沒那個能力讓你去見真人。就怪那塞恩搞得太神秘,到現在外界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長啥樣。”
對此,梁清淺倒是看得挺開,“我們又不是來看人的,畫好就行了。”
“是那麽個理兒!”伍翩翩讚同道,“走吧,進去看畫去。”
***
展廳裏的裝潢都以白色為主,就連燈都是頗具藝術氣息造型別致的白色裝飾物。整個一看上去,高雅簡潔,很是賞心悅目。
走廊的兩邊,都按一定距離分別掛了塞恩的作品。因為有人數限製,雖不是人滿為患,但也不算少。偶有人對作品作出什麽評價,但聲音都不算大。
梁清淺和伍翩翩一邊走一邊觀賞,直到在一幅作品前,梁清淺停了下來,盯著那畫,看得出神。
那是一幅以夜色為背景的畫。遠處,有一個茅草屋,不大,卻也並不破舊。茅草屋的旁邊,坐了一個戴著草帽的人。再旁邊,是一顆樹,樹木高大,但樹葉不多。茅草屋的上空,是一個與背景完全不搭邊的紅彤彤的太陽。近處,是一隻倒立著的大得離譜的草織掃帚。
見梁清淺停下腳步,伍翩翩也不得不停了下來,看著那幅畫瞧了半天,卻愣是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又站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梁清淺移動,伍翩翩四下看了看,最後才小小聲地對梁清淺說道:“清淺啊,走吧,這破掃帚有什麽好看的?而且,烏七八黑的,看得人心情沮喪!再說,”說著,她伸手指了指畫裏的那隻太陽,“就算是抽象畫也得有點邏輯不是?這天都黑了,居然還有太陽,老娘大牙都在呐喊著說想要掉了。”
梁清淺輕輕一笑,然後又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什麽?”伍翩翩被梁清淺說得有點懵,“你別給我說那不是太陽,月亮有那麽紅過嗎?”
“是太陽。”梁清淺還是沒動,“這畫裏的意思,你再好好看看。”
伍翩翩見梁清淺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又盯著看了一陣,最後,她硬逼著自己照著自己所看到的說道:“哦,我明白了!這畫要表達的意思,是不是說,月黑風高的不熱,所以正好用掃帚打掃?等打掃完,太陽就出來了,開始熱起來了,然後就可以回家去了?”
梁清淺聽完也並沒有嘲笑的意思,搖頭說道:“不是。要真像你理解的那樣,那就沒意思了。”
伍翩翩聳了聳肩,“那你說說是什麽意思?”
“畫裏是說,人總會有磨難和孤獨的時刻,但這樣的時刻,別人幫不了你什麽,能幫你的隻有你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你不能自己走出來,那將是一片黑暗。但若是你能調節好自己的思緒,清除那些陰霾,那你就會得到很多。那個太陽,就是希望、幸福和自由的象征。”
“你真是這樣理解的?”
突然而來的聲音,是一道男聲,嗓音淳厚,很是好聽。
回過頭去,見是一名男子,很是高大,卻有些清瘦,皮膚白皙,黑褲白襯衫,俊朗中帶著些蹁躚公子的感覺。
看他正滿含笑意又隱隱有些期待的眼神,梁清淺輕輕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樣吧,希望我沒有理解錯。”
男子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沒有,你理解得很好。”
伍翩翩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人,隻覺得此人雖然看上去溫潤如玉,卻偏偏有著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哪怕此時他正在笑著。
得到讚同,梁清淺也隻是淡淡笑了笑,“沒有理解錯就好,我也隻是運氣好。”
她隻所以會喜歡這副畫,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心境跟畫裏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差不多。隻是,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來,或者說,什麽時候能夠走出來。
這幾天,陸仲勳和婆婆,甚至還有翩翩都勸她,說天星的事不怪她。她也不想去想,可還是忍不住。
“喜歡畫的人很多,這副畫也展出過好幾次了,但真正能理解這副畫的人並不多。”男子看著那畫,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想不到,今天還會遇見知音。”
他的話,清淺和翩翩都沒多想。
伍翩翩聽罷,咕噥道:“這畫畫的人,為什麽要畫一幅這樣的畫?”
男子說道:“興許,他也有過這樣的時刻吧。”
梁清淺想了想,說道:“我很喜歡這副畫。”因為,她現在也是正處於這樣的時刻。就像他們勸她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那樣,她一直這樣,那身邊的人怎麽辦?她想走出來,去迎接新的太陽。
伍翩翩聽了,立即說道:“要是真喜歡,那就買下來吧。”
梁清淺大概算了算自己的錢,雖知道塞恩的畫價錢都不低,可奈不過心裏的那份喜歡。她想,如果實在不夠,要不就問陸仲勳拿一點。
“嗯,那去問問價錢吧。”
這時,那男子卻突然說道:“既是知音,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