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清尊
蘇老師對管家說:“從教這麽多年,我從來都是選學生、選家庭,我自己作出的決定,不會改變,我要是願意通融,也不至於放著好好的差不幹,做個教書先生。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少爺,時啟不用我教了,別的人我也沒有準備好,謝謝你們的挽留,後會如果有期,到時我一定用大杯水酒感謝。”說後,蘇老師不再回頭,向著前邊己經露了頭的太陽走去。
時啟一下失去了老師,他一個人跑到了山上,道真聽說蘇老師回去了,他感到奇怪,時啟告訴他原委後,道真說:“你老師早些天己經請我們方丈幫你重新找老師了,他是個上榜的前朝進士,他告訴方丈,他肚裏的東西己經教你差不多了,你現在自己學習的能力己經不弱,和我教你功夫的感覺一樣,你現在需要的不再是技巧,是熟練、是體力,學業上可能也是熟練、靈活運用。”
時啟似有所懂地和道真練習了一會心法,他又到梅堯明處,他問道:“牛爺爺,你的曲子我為何昨天用上玉笛一吹,我娘聽後感到不對,她讓我問你一下有什麽原因嗎?”梅堯明聽後一愣,他問道:“是如何不對的?你說說。”時啟告訴他,四夫人聽後感到不舒服,院裏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總之都是希望他不要再吹,以前不用玉笛子吹時沒有過這種情況。
聽了時啟的情況後,梅堯明說:“這是我家祖傳的笛子和曲子,我要你不要在公開場所吹,是怕引出別的事來,並不是知道聲音有別的讓人不適的因素。不過你說的我倒是聽長輩提過,他們告訴我,這根笛子本不是我家之物,是我祖上無意中救治過一個武林中人,他臨死之前托付我家,一定要將笛子傳下去,曲子也是他的,既然他是武林中人,可能曲子保不準也有別的功能。”
梅堯明似乎進入了沉思,他們家並不是聽那位武林中人的話,才將笛子作為傳家。僅是覺得笛子是個不錯的物件,隻是到了他的手上時,他母親曾經小心嘀咕地對他說起過,這是個不錯的東西,但梅家可能降不住,自從笛子到他們梅家,聽說就發生過許多不順的事,所以他才將笛子送給了四夫人,以為時家是大戶,應當能鎮住。果然,笛子出去不長時間,他們梅家生了個兒子,日子倒也平安,在笛子在時,他以前的大家、後來他的腿等等,大不順的事常出。
時啟沒有得到答案,他回到寺院時,雲弛接待了他,雲弛說:“你們時家是我寺的大施主,寺院是你時家重修的,我是這裏的主持,但凡事也要顧及時家的要求。小施主,我是看著你長高、成材的,雖然現在還未成年。蘇老師不辭而別,一定是你們時家有了變故,記住,不管何時,道真和蘇老師教過你,他們教的內容不要忘記了,如果以後有什麽生活上的不便之處,我和道真就在這裏,隻是你的母親,我這寺院不好收留,你還要和她從長計議。
時啟晚上到家後,四夫人說:“蘇老師不回來了,你鬆山叔叔認為我們吃他們時家的閑飯,老爺還在,他不好對我怎樣,隻是你,以後可能要受苦了。”時啟說:“娘,我啥都可以幹,要不?你也和我一起,你住牛叔叔家,我住寺院,此地不留我們,我可以養活你和弟弟。”四夫人想到了牛立新,偶爾一次可能是成功的,如果她去了,牛立新沒有能力讓時采雙不發現的,她是老爺的女人,如果到時出了那方麵的事,時啟在寺院也不好呆下去。
四夫人說:“孩子,不管發生什麽,生活總要繼續,我們哪些不去,既然出去了大不了是受苦,那就在這裏受苦就是了。你也十歲了,離成為大人時間不長了,娘能等,你記住,大丈夫首先要能屈。”時啟似有所悟,他告訴四夫人,牛老爺並不知道關於笛子的事,可能是她的感覺,他還再試一次,四夫人沒有同意。她認為那件早晚是要還回去的,別人的東西最好少碰,她從心底抵製,因為笛子一出來,她們的日子就不順,不過她沒有明說出來。
管家撤走了唯一一個夜間陪四夫人的女傭,時老員外一天晚上沒有到四夫人的院子,時少爺趁著夜色進了四夫人的小院,小時啟還沒有睡下。四夫人問道:“少爺晚上過來有事?”時少爺向時啟看看後說:“時啟,你去書房再看一會書,我和四娘有事商量。”時啟不太想去,四夫人示意他沒事,他還是一步幾回頭地出去了。
四夫人說:“你趕走了蘇老師,現在時啟沒有人教,你還假惺惺地讓他去看書,安的是哪門子心?現在到我這,要是讓下人發現,或者老爺知道,我一介女人,隨時會被你們時家趕走,但對你這個當家的也不好,我畢竟是你四娘。”
時鬆山說:“我隻是想讓你妥協,並沒有趕走蘇老師的想法,我讓管家去追了,他不回來。我知道你不好辦,現在冒險過來就是和你商量,我想讓老爺上山去住,他一直信佛,佛門清靜,讓他多活幾天。不能一直在你這,你青春年少的,早晚將老爺掏空了,白白早送了他的命。”
四夫人冷笑道:“你會和我商量?老爺到哪是你時家的事,我管不了,你逼他上山,還不把他氣死?我掏空不了哪個,你要想趕我出門,可以直說,要是認為時啟吃閑飯,我可以同意他為時家做活,他有力氣,可以做事了。我也實話告訴你,就你現在的樣子,我後悔陪過你,以後老爺不在了,你也不可能從我這得到什麽,我也不會告訴時長風什麽。你要是有臉,到時你可以告訴你親弟弟:你可能是他爹,因為你和你爹同時欺負過他的娘。”
時鬆山愣在原地,他以為四夫人隻是礙於耳目才不同意他的,所以他撤走了傭人,現在,她的話是那樣的傷人,時鬆山被堵住了。他說:“你要是這樣,你以前為了時啟讀書才進時家的願望不就會落空了?我比老爺差在哪?還有,我的女人到現在不生,時長風到底是不是我的?我越來越感到不踏實,你不能告訴我實話嗎?我想和你再在一起,就是想看到你再為我生一個。”
四夫人有幾次也讓時鬆山動心過,可時啟大了,她再大的想法也要服從於孩子的未來,她說:“你回去,讓管家明天開始派時啟幹活,他幹不完,我可以幫他,晚上他有時間讀書,隻是你不要忘記了,別和時啟結仇。蘇老師說了,他現在的學問也可以考個一官半職的,他不會是你時家的累贅,你不要逼他早日離開時家。”
時鬆山不惜和父親翻臉,他為的是能早一天有今日,可四夫人居然由當初的假山到如今的不可能,他極其惱火,他說:“四娘,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現在的處境?要不?我給你重新找一個地方,時啟和長風我將他們養在府上,你想帶在身邊也可以,隻是你要讓我有希望。”四夫人向他看看,她當然想現在就妥協,但生活有時就是無奈的組合,隻要她鬆口,時鬆山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可她?將來不好麵對自己馬上可以光宗的兒子,她還要做時啟口中說的誥命夫人。
四夫人說:“好女子多的是,你女人到現在不生,老爺也提過,他告訴我可能是你以前太花了,精力不集中。以後有好的再娶一個回來,要以家業為主,我老了,也不適合你了,不要再為難我,話我都說了,你回去吧。”時鬆山向四夫人看看後說:“府上的人說你和來時一樣,真的,晚上看起來比來的時候還好看,我真的不騙你,四娘,你就再成全我一回來吧?”邊說邊就動手,四夫人心一軟,時啟卻在這時推門進來了,他不知道發生什麽,上來就是一拳,時鬆山真的空,居然讓一個十歲的孩子打退了幾步,胸口還明顯覺痛。
四夫人轉頭坐到了眼睛同樣睜著多大的時長風跟前,她說:“時啟,不能無禮,他是你哥,怎麽能打他呢?他沒對娘怎樣,隻是想和你弟弟玩一會,為何不再看一會書?”時啟說:“我眼睛一直跳,擔心你有事,才回來的。大哥,你為何還不回去?”時鬆山眼看就要到手,讓時啟一鬧,他的心情回落下去,他說:“我和你娘商量一下你的事,為了堵住別人的嘴,你以後負責打掃後院和書房的衛生。”時鬆山真的又和時長風說一會話,如果時啟不回來,時長風眼皮下可能真的會看到有人打他的娘。
四夫人知道,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時鬆山的人,她知道自己的控製力,真到了節骨眼上,她沒有抵抗能力。四夫人和老員外說:“老爺,你答應時啟讀書的事現在也泡湯了,我不怪你,誰讓你交家這樣早的。你年紀也大了,我又有了時長風,不然我可以帶著時啟繼續尋個地方,以後,我的小院你不要來了,我和時啟為時家做事養活自己,我就是做下人也不想再侍候你們不講信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