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大醉之時
上酒時,池薇便問林水嶽用什麽酒。林水嶽說領導們喝紅酒吧,我和文生唐主任,再加上幾個男士喝白酒,如何?
苗秀秀卻說道:“今天見到池書記,我格外開心。我想倒些白酒來敬池書記,不知道池書記肯不肯給我一點點麵子,讓我有這個機會?”
池薇聽她這麽一說,索性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都喝白酒吧。量大的多喝點,量小的少喝些。”
唐開文便上了一件五糧液。每人麵前放著一個大大的玻璃杯,唐開文親自斟酒,都是滿滿地續上了。
池薇先端杯,卻將大杯中的酒倒入旁邊的小杯中,號召共飲,然後各找對象。
大夥兒聽了她的祝酒詞之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跟著池薇和苗秀秀又喝了一個來回。接著她又和林水嶽喝上了一個來回。一大杯酒轉眼就消失了一小半。而池薇卻是麵不改色。
馬文生從來沒有見過池薇喝酒,如今見她如此善飲,不由得暗自嘖舌。他的酒量不大,又不喜歡喝酒,偶爾的幾次,完全靠身材硬拚。他暗忖自己應該可以應付今天的場麵。池薇既然敬過了,他和唐開文以及其他人都算是池薇的下級,她不可能再主動端杯。
這樣想著,馬文生便站起身來向池薇敬酒。
“書記,我敬您,”馬文生端著大杯,對著喝了一口。
池薇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又倒了一小杯,一飲而盡。
“這次不算,”苗秀秀在旁邊突然插話道,“雖然池書記是領導,但公道話我可要說。馬文生書記剛才敬的這杯酒不算數。”
苗秀秀這麽一叫,馬文生有些納悶,但他忍著。因為有比他官更大的頭兒在這裏,池薇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果然池薇問道:“我說苗主任,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苗秀秀答道:“我們鄉下有這樣的話,叫屁股一抬,喝了重來。馬文生書記既然站起來了,就表示他還要再喝一次,而池書記您就不用了。”
苗秀秀這話一出,就立即把馬文生和池薇的地位擺得涇渭分明。
官場酒文化,無外乎是哪怕酒醉了,還要懂得上下有序尊卑有別。
苗秀秀在辦事處幹到現在,什麽樣的角色她沒見過,早和唐開文一樣曆練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池薇想再說什麽,馬文生已經舉起了杯子,又喝了一口,這才說道:“苗主任教導的是。我倒是忘了。”
馬文生這麽說,也是把姿態擺低了。他既然能向池薇敬兩次酒,而池薇隻需要喝一次。
苗秀秀對馬文生一點就通顯然意外,但她不想借此機會來整馬文生。畢竟她是眼巴巴地趕過來湊熱鬧的,
這個馬文生聽說很有點背景,自然是她拉攏的對象,而不是打擊的對象。這一點苗秀秀倒是分得清清的。
沒準兒馬文生到了北朗做了主要領導,到那時候想巴結也來不及了。人是舊的好,衣是新的好。
馬文生跟著站起來敬了苗秀秀一杯。
苗秀秀說我也是正處級,不需要如此。可是馬文生不依。
苗秀秀無奈,也隻好站著喝了一小杯。那邊林水嶽卻說話了,“苗主任也是一樣啊,喝了不算,你們再來。”
苗秀秀酒量很大,她隻是把自己的位置擺到和馬文生一樣的份兒上,如今林水嶽一說,苗秀秀便主動地說道:“馬書記,既然林先生有意見,我再敬你一回。”她這回舉杯,卻是拿著那個大玻璃杯,嘴對著杯口一飲而盡。
馬文生看著苗秀秀如此豪氣,也是豪氣頓生,他舉起杯來說道:“苗主任給我做了表率,我怎麽敢不喝呢。”於是他也一飲而盡。
這兩人的豪飲,讓池薇有些驚訝了。
池薇看到苗秀秀喝下一大杯,卻是麵不改色,而馬文生臉上早已是通紅一片了。
“文生同誌,少喝一點,”池薇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唐開文卻又追了上來,“馬書記,我們到現在還沒喝呢。書記,你這禁酒令下得也太快了吧。今後馬書記說到了我們駐省辦,我都沒敬過酒,豈不是讓大夥兒寒了心?”
池薇對這種江湖風氣了解得不多。當初她和陸子強搭班子,一直是默默做事,很少有話語權,如今坐上了市委書記這個級別,卻又碰到了李明堂這個衙內,更是頭痛。
唐開文身上的那種江湖氣,讓池薇無法招架,隻好說道:“這樣,這樣吧,文生同誌,你再喝一點,意思意思吧。”
唐開文哪裏肯意思意思,他又是一大杯舉起來,對著馬文生一口喝幹,這才說馬書記,你隨意。
馬文生如何能隨意得了。在這個場合隨了意,今後他還想和唐開文套近乎嗎?於是他也又斟滿了一大杯,也是一飲而盡。
這邊唐開文敬過,那邊駐省辦的其他官員也一一站起來敬酒,一個比一個喝得幹脆。
馬文生招架不迭,隻好一杯一杯地喝了下去,轉眼之間,他已喝掉了近兩瓶五糧液,那張臉紅得都快能做染料了。
苗秀秀也意識到不妙。這樣喝下去,馬文生非得上醫院不可。
池薇攔不住,她要是再不阻攔,就實在不像了。於是苗秀秀大聲說道:“我說唐主任,你今天仗著手下兵多啊?要喝,也得岔開喝。你們放著最大的領導池書記不敬,都和馬文生同誌喝,莫非駐省辦裏另外開著一家醫院作為產業?”
唐開文也覺得這樣下去不好,見到苗秀秀這麽說,便借坡下驢道:“苗主任批評得是。我說,大家見到池書記親自視察我們駐省辦,怎麽也得表露一下內心情感不?還有林先生,他可是著名的客商,得罪了他,就得罪了經濟發展這條主線呢。”
馬文生借著這個機會站了起來,他抱了抱拳道:“各位,我出去上一下洗手間。”
林水嶽向彪子使了個眼色。彪子便護送著馬文生出去了,來到洗手間,馬文生對著馬桶一陣大吐,等吐幹淨了,他這才用手抄水洗了洗臉,然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