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一送再送

  馬文生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吐了又吐，又衝了個熱水澡，這才恢複了清醒，等他坐到外間的小桌邊，準備看會兒電視時，苗秀秀的電話就進來了。


  “文生，在忙什麽呢？”


  馬文生連忙答道：“我不忙啊，剛洗了個澡。我過來看看你？”


  苗秀秀嗯了一聲答道：“我也剛洗過澡。不了吧，太遲了。”


  馬文生執意說道：“現在還挺早的。不遲啊。”


  苗秀秀最終還是幽幽地說了聲，“要不你就過來吧。”


  馬文生迅速地穿好衣服，他來到苗秀秀的房間，並沒有敲門，而是伸手一推，門卻是鎖著的。這讓馬文生很是納悶，他正要打電話，那門已敞開一道縫，裏麵的人看到是他，便將門拉開了，幾乎是扯著他的衣服把他拉了進去，跟著那門就輕輕地關上了。


  倆人在省城時，已經極度曖昧。如今到了賓館裏，自然火不點自燃，很快就合到了一處。


  淩晨時分，馬文生和她談起了津縣曾經發生過的腐敗案例。


  苗秀秀聽完了王明芳跳樓之事之後，她氣憤地坐直了身子，“就這樣的人，還有要想撈他出來？對方是什麽來頭？你們市裏，唉。”


  馬文生不敢讓她一頭紮了進去，到時候吃了大虧，便解釋說了陶慶的背景，甚至他連李明堂和李澤恩勾結的事兒也說了。


  苗秀秀聽到這些，果然沉默了。她對於隱藏其中的危險當然能察覺得到，難怪池薇如此態度，她靜靜地告訴馬文生，“姐幫你這事也行。直接拿這些材料送到更上層的巡視組，估計會有回應。但這太慢了，送到了等到處理，人家估計就溜了。”


  馬文生起先也是這樣想，不過現在他的觀點又有了些變化，他告訴苗秀秀，“這個人出來之後，不會溜的。他還會繼續謀職務。要知道市紀委對他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詞的定論。換句話說，他還是副縣級幹部。”


  苗秀秀聽到這裏，驚訝地說道：“文生，我感覺你在這裏太危險了。不如早點離開吧。”她記得省委政研室下來的農家國原來就是津縣縣的縣委書記。人家能走，馬文生難道不能走？


  馬文生微微地搖了搖頭，“我不走。既然津縣窮，環境又是這麽惡劣，我就更加不能輕易地說走了。”他對津縣的發展思路漸漸成熟，這個時候讓他輕言離開，的確是不可能的。


  苗秀秀的猶豫，讓馬文生理解了她的難處。她是北朗駐省辦主任，要做的是替北朗市領導考慮和上層領導套近乎的事兒。她不能做得太過。


  想到這裏，馬文生說道：“姐，其實我還有一招殺手鐧。不到最後一步，我是不會使用的。你放心，我自保是完全可以的。”


  苗秀秀一愣，問道：“什麽殺手鐧？”


  馬文生並沒有說起霓虹國出訪的事兒，他手裏有李澤恩和霓虹女人亂的材料，別人能對他用下三濫手段，他為什麽不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這招殺手鐧，可以用來直接和對方談判，”馬文生定定地說道。


  苗秀秀卻擺了擺手，“我還是把你的材料帶走。省得以後你有麻煩。李長江再牛氣，他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馬文生動情地答道：“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越是這樣，我越不能害了你。這件事，還是我自己處理比較好。再說，我已經動手了。你這趟來，就是對我極大的幫助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苗秀秀臉上一紅，趴在馬文生的胸前劃了一個字，低聲地說道：“你猜得出我剛才寫的是什麽嗎？”


  馬文生從筆劃上已經感覺是一個愛字，不過他不說，而是搖頭，說不知道。


  苗秀秀忽然起身穿好了衣服，攆馬文生離開。“不早了，你還是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吧，”她嘴上說著，心裏著實不舍。


  馬文生也覺得此時太遲了，萬一在賓館裏見到哪個人，那就不好了。他起身穿衣，跟著就要離去。


  苗秀秀卻又說道，“華春水管財務，我這趟帶他來，目的就是讓他走時把賬割給你。你想個辦法，如何把這些錢弄到縣財政的籠子裏去，”苗秀秀叮囑道。這是財政資金，必須有明確的用途。直接向津縣縣委縣政府說買茶葉和菌類，將來審計時是有麻煩的。


  馬文生早已想好了這筆賬究竟該怎麽走。他有兩個辦法，一是讓王茵的千百豔公司做收購目錄，開具票據給茅山鎮老百姓，然後再將這筆錢劃到千百豔公司。這種做法，就是將這些錢全部裝進王茵的口袋裏；另一個辦法是以茅山鎮下麵的村經濟組織名義開具發票，直接將費用收到村委會一級。這種辦法雖然好，但錢最終是進了老百姓的口袋，縣財政一分錢拿不到。


  馬文生的想法是，讓千百豔公司給省駐京辦開具發票，將費用收到後，按地方價格付給茅山鎮百姓。利潤部分，則由千百豔公司捐給縣政府。


  苗秀秀聽到這裏，眼睛瞪得大大的，“傻啊。還捐給縣政府，縣政府是你家的？春節期間，那些幫助過你的領導家你不跑一跑？你讓千百豔公司來收購，利潤讓公司得了。再讓千百豔公司進駐茅山鎮，和當地老百姓簽訂收購協議，這樣每一年都能給當地百姓帶來收益。同時千百豔公司利用自己的實力，將茶葉和菌類進行深加工和精細包裝，增大利潤額度。文生，官場上有能力很重要，但人脈關係你不經營，也是不行的。”


  苗秀秀和華春水離開時，津縣縣在馬文生的帶領下，照例舉行了歡送儀式。


  馬文生一直把苗秀秀等領導送到騰龍鎮，再往前，就是市區了。


  苗秀秀一再表示不用再往前送了。再送，傳出去就是一場事故了。馬文生這才作罷。


  北朗來迎華春水她們的車也到了騰龍鎮。於是馬文生在騰龍鎮和苗秀秀握手道別，津縣縣的其他領導也依次和苗秀秀華春水握手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