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世上稱心事不多
戚雨婷便將求援的目光向馬文生看來。
馬文生雖然不知道強占楓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有一點他是明確的：那就是，隻要工作做好了，相信戴緒也不會雞蛋裏挑骨頭的。
再說津縣本來就是一個貧困縣。但是津縣的工作，真的像戚雨婷所說的那樣，麵麵俱到了嗎？這不可能，也不現實。
好在擔心的時間不太長，強占楓就把幾條線路寫下來，握在手裏，轉身出來向戴緒匯報。
戴緒淡淡地道：“你看了決定吧。不過不能走人家精心選擇的路線。”強占楓點點頭，轉身又走了進去，他讓馬文生將全縣的各個鄉鎮全部做成了鬮。這些線當然用不著馬文生親自動手，林佳很快做好，她很機敏地將鬮裝進一個茶葉筒裏。
強占楓見到林佳這副模樣，也很驚訝，他暗暗地歎服。馬文生用人之能，的確出人意料。他哪曾想過馬文生用人隻是用賢，凡是能辦事的能把事辦好的人，最終他都要用，所以對他而言，林佳有這樣的表現一點兒也不意外。
強占楓伸手拈了兩個鬮，結果騰龍和茅山鎮被選中了。
戴緒這時也踱步進來，他伸手要了一張津縣地圖，看了看，便指示去茅山。
茅山鎮雖然地處偏僻，可是隨著千百豔投資公司在那邊的投入越來越多，那邊很多山貨也漸漸走出深山，變成了老百姓手頭的人民幣。這使得百姓對馬文生讚不絕口。
戴緒甚至感覺到這趟行程，成了聆聽老百姓獻給馬文生的讚歌了。
也不隻是戴緒有這種感覺，就連強占楓都覺得難受。馬文生真有這麽好嗎？按百姓嘴裏的說法，這個馬文生豈不是隻會做事，什麽都不需要的聖人了？當然，他這話是不能在馬文生麵前說起的。
戴緒秘書小陳當晚和強占楓聊天。強占楓突然提了個觀點，“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他隻說到這裏，再也不往下說。
小陳知道強占楓不便說到具體的人，便答道：“那兩位都是位極人臣，甚至，可惜我們眼前的這位主，還沒有吧？”小陳知道戴緒已經在心底裏認可了馬文生。他這個時候斷斷不會說上半句有關馬文生的壞話。
戴緒領著馬文生去了革城，革城那邊自然也做好了接待準備。在去革城前，戴緒在鳳凰樓住了一夜。
馬文生便得已和王茵楊蘭她們見了麵。
王茵多麽希望她心愛的男人能夠這一晚和她在一起度過，可是她知道，省長戴緒沒有離開，馬文生隨時都有可能被戴緒傳喚。於是她便忍著心頭的想法，把自己和楊蘭還有藍青青去見了李佳佩的事說了。
李佳佩正是她們找的那位國家通訊社駐朗西省記者站站長。
國家電視台所播的那則新聞，就是李佳佩安排的。
馬文生到了這個時候才明白了原委，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人王茵，又看了看楊蘭，倆個女人都是聰穎過人，她們當然明白馬文生目光裏的含義：那是怎麽愛她們也不夠的意味。
幾個人正是互相看著之時，馬文生的手機已經響了，來電話的是池薇，“文生，你過來一下，領導有事要問你。”
戴緒這天下午在大朗市戴緒還開了一個小型的反饋會。他在反饋會上，雖然沒有正麵表揚馬文生，可言下之意，卻也是再清楚不過了。
“我們執政掌權，就是為了人民群眾。我們與老百姓血肉相連，一切發展，都是為了人民謀利益。這些，國家政策表達得非常清楚。我們這一天，在津縣走下來，相信大家也能看到。自從改革開放以來，老百姓做什麽，似乎已經逐漸從我們的領導幹部中被淡忘了。我們關心的，隻是地方財政收入的增長。所以，這是和要求不適應的。我們要千方百計找到工作的切入點，把人民的冷暖放在心頭。”
戴緒的說法，引起了池薇的注意。她在組織部工作多年，對於分工完全熟悉，
戴緒剛才的說法，聽起來是省長就調研作指示，可話語的字裏行間，分明已經有了書記的風範。
池薇有些驚訝了。這可是犯忌的行為。戴緒不可能不懂這一點。難道他真的有了這樣的實力，可以掌控朗西省了嗎？
杜若虛則是個有心人，他暗暗地記下了戴緒的話。他準備在會後，將這些情況向高澤國做個匯報。這樣的猛料報上去，高澤國不生氣都難。
但戴緒很快提到了省委和高澤國的名字，他指出全省的工作，正是在省委的正確領導下，在省政府的布置，這才一步一個腳印地取得了長足的發展，在這其中，津縣縣恰恰是真正體現了省委高書記的意圖的。“希望大家在現有的成績基礎上，把工作做得更好。”隨著這一句結束語，戴緒結束了反饋會。
會議一結束，他便去吃晚飯。池薇和李明堂作陪，其他領導不再參加。
戴緒沒有喝酒，所以這頓飯吃起來也快。
飯後，戴緒讓池薇跟著他走一會兒。於是池薇便跟在他之後，有意地落下一小步，不緊不慢地跟著戴緒。
“無縫鋼管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說說，現在你的思路？”戴緒沉默了許久，這才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池薇大感驚訝。她雖然知道馬文生的工作思路，甚至也知道工人上訪，都是因為這個企業始作俑者。她囁嚅著答道：“還是把馬副市長叫來問問，首長您看？”
池薇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叫來馬文生，向戴緒征求意見。她這麽做，隻是不想把責任全部推到李明堂身上。
一推責任，就意味著大朗市的班子從此再無寧日。
李明堂雖然強勢，可他對市委這一塊的工作，還是不惹的。
叫來了馬文生，讓他來回答戴緒的問題，再由戴緒下指示，效果一樣，既回避了和李明堂的矛盾，又顯示出了馬文生解決問題的能力。
可世上的事，往往不如人的願望那麽好。
池薇說出了馬文生之後，戴緒濃眉一擰，似有深意地向她看了一眼，跟著淡淡地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