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冥界
話畢,軍陣瞬間衝向魔邏河方向。緊隨其後的,是屠月天率領的龐大隊伍!魔邏河旁,聖魔無量界的血嬰女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她遠遠地看見冕的隊伍,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鮮紅的雙唇在暗夜無亮的魔邏河水域周邊,豈止是妖媚可以言語?
“魔王!聖魔無量界血嬰女,感謝魔王信任。”
冕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頭。身後的屠月天帶著一眾龐大的隊伍,氣勢洶洶地立在了魔邏河的對岸。
“荻格·冕王,剛稱王,權杖還尚在我坦尼灣手裏,這就開始分門別派,收了聖魔無量界對嗎?”屠月天的聲線渾厚,那回蕩在魔邏河沿岸兩側,透過那擊打在礁石上的水聲,隻覺得鏗鏘有力,震人心魄。
“廢話少說!屠月天,我本就是取特悉司拉姆權杖的,既然坦尼灣裏無法一決高下,那麽,就到這魔邏河來一試高低!”
屠月天仰天長嘯:“一試高低?荻格·冕王,你千萬不要忘了,我坦尼灣的機甲猛士,作戰,可是不分地域的。”
“不分地域?難不成,你的機甲獸,能進得了這魔邏河?”冕大聲地發出了質疑。
“進不去又何妨?即便是我的機甲猛士無法進入水域作戰,哼!我屠月天,依舊能殺你個片甲不留!”
“好一個狂妄自大的屠月天!若不是魔杖在你手裏,我冕,絕對不會放任你在我麵前如此地放肆囂張!”
屠月天輕蔑地一笑:“那還廢什麽話?戰便是!”說罷,屠月天舉起手中的幻界天擊錘,衝著身後的機甲異能獸召喚:“出擊!”
話音剛落,機甲猛士便開始重重組裝!那軀幹上麵的倒刺,直立鋒芒起來與身體呈90度角,臂腕上有大型機械作戰武器,頭戴重型盔甲!
這種裝備,比起見慣了魔靈術的冕來說,著實新鮮且帶著恐怖色彩!單看這陣勢,便已經讓其身後的魔將個個產生了畏懼。
血嬰女向前幾步湊到了冕的身邊:“魔王勿怕,現在,就讓我聖魔無量界來召喚魔邏河的水域魔獸來作戰!”
隻見血嬰女表情嚴肅,麵目瞬間呈黑色,那鮮紅之唇映在那張黑煞的麵孔之上,更顯得邪魅無比!此時,她的一襲紅衣已經變成了一席長長拖地的黑裙!這種裝扮,如同一個有著魔法的女王震懾著魔邏河周邊眾生靈!
血嬰女突然雙手高舉過頭:“水的世界!請傾聽我聖魔無量界的呼喚!用你磅礴的氣勢,去掀翻敵人的孤舟,讓他們,漸行漸遠!”
瞬間,魔邏河水域上方,煙霧驟起,水氣升騰!那酷似龍卷之風旋渦,瞬間直直升於魔界的天空!水柱直達雲霄之上!
十五個巨型的拱形水橋橫跨於魔邏河!天蒼蒼,水汽蒸騰而響!一批接著一批的水生魔獸探露出頭角!猶如那剛戲水遊玩之後的猛獸一般,在探出水麵的一瞬,用力甩著身上的水,隨即發出嘶吼之聲!
赤麵獠牙,凶神惡煞!
冕站直了身子:“屠月天!放馬過來便是!”
“荻格·冕,你別高興得太早!”屠月天說完,身後的機甲異能獸重拳出擊!隻見那戰臂上麵的弓弩,如那離弦的箭一般齊齊地刺向魔邏河對岸冕身後的魔將軍團!箭的速度飛快!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攻諸魔將的要害!
霎時之間,冕的身後便損失了一片兵馬!當時的冕,隻覺得自己腳下流淌著的魔將之血涓涓粘稠,混雜著魔邏河水域上空的腥臭氣味,讓他的憤怒驟然升起!
他微微側頭,衝向身後的血嬰女喊道:“讓水生魔獸去攻擊屠月天!我要讓他知道,我荻格·冕不容別人霸權我魔王之位!”
血嬰女發號了出擊示令!
霎時之間,魔邏河沿岸妖風驟起,邪煞無比!隻見天空當中的水汽凝結成無數個冰晶,在騰空氣力之時,又猶如顆顆冰刃劍一般齊齊砸向荻格·冕!
水生魔獸躍起上岸,隻不過,種種跡象表明,這敵人的矛頭,可是對準了冕的一行眾魔隊伍!
邪古琅突然大喊一聲:“魔王!有詐!”冕看向齊齊逼向自己的魔獸,以及天上那垂直而落的冰晶水球,瞪圓了眼睛一時不知所措!他隻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屠月天忽然一陣狂笑:“荻格·冕,你不容他人霸權你魔位又如何?你所帶的兵力現在已經所剩無幾,我這還有著諸多技藝等著向新王展示!如此就停了戰,豈不是讓我白白浪費了感情?”
冕身後的魔團軍營此時除了死傷之外,其餘都已經呆木如雕像!冕半天方才緩過神兒來,他撩起眼皮,轉頭惡狠狠地盯著血嬰女!
隻不過,身子斜後方的血嬰女此時笑得花枝亂顫,黑裙已經褪去,又是紅衣加身,那裙擺蕩漾在魔邏河水岸周邊洋洋樣得意!
“荻格·冕王,這個陷阱,好玩兒嗎?哈哈哈哈~”血嬰女的聲音嬌媚無比,但在此刻的冕聽來,卻是有一種天大的嘲諷和譏笑諷刺在裏麵!他氣得咬牙切齒,而此時,邪古琅和業達目還依舊在抵禦著水生魔獸的侵略!突然,血嬰女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魔王,我們來一個更好玩的!”說罷,血嬰女在其身後衝著冕來了一記水波光流彈!
炸裂的水彈四散出水花淋濕了冕,冕隻覺得自己開始漸漸變得無力!
冕試圖抬頭望向對麵的屠月天,或者是轉頭怒視身後那邪惡的血嬰女,不過,靈能的渙散讓他的體力透支到一定的程度,他越來越覺得,連呼吸都是吃力的。
而此時的血嬰女已經伸手叫停了正在前方攻擊著的水生魔獸,隻見那一個個怪獸轉身跳回入魔邏河的水域裏,在漩渦之中隻露出個頭,觀察著水岸上的動靜。
突然!冕因無力而跪倒在地!
屠月天站在魔邏河對岸的黑雲之上,狂妄放肆的笑聲震顫著這悲愴的一切。
“荻格·冕王,一個新晉的我魔界的新王,何必對屬下行如此大禮?你這般,豈不是折煞了我屠月天的魔壽之命?哈哈哈哈~”
冕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在前方抵禦的邪古琅和業達目此刻也回到了冕的身邊,卻紛紛受了重傷。
這取權杖所發生的事遠遠要超出魁煞境的想象,並且意外頻頻發生。業達目急忙湊到冕的身邊去看他的傷勢。
屠月天繼續說到:“荻格·冕,本來計劃的劇情當中,可是要比這豐富多彩的多,可誰知,你魁煞境的戰鬥力竟然如此薄弱,才剛剛來了兩個回合,便已經敗下陣來。你剛剛當上新王,打打殺殺的避免不了,在這繼位的初期大戰幾個回合,也讓這魔界諸靈有個對你臣服的資本,這,本無過錯。結果,你,太弱了。哈哈哈~荻格·冕,你現在已經失去了召喚異能的魔力!我魔界不僅不需要一個瞎子為王,更不需要如你這般的一個廢物去當統治天下的王者!雪天央的這個妖魔蠱果然厲害!不愧是天魔族!”
低著頭的冕心裏一驚,他喃喃自語:“天魔族,雪天央?”
身後的血嬰女俯下身靠在了冕的身邊。妖媚無比的紅唇一張一合,輕聲說到:“沒錯,天魔族,雪天央。魔王一定沒有想到,這前腳剛稱了王,後腳,就被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給算計了吧!咦哈哈哈哈~你也在這玄河魔穀生存了有近百年之久,怎麽能忘了,我魔界,都是狠角色的這個事實呢?”血嬰女說到此,又發出了一陣邪魅的笑聲。
此時,那個女人距離冕的耳朵如此之近,近到,冕隻覺得那笑聲,仿佛要將自己體內殘留的氣力全部給逼迫出來!
血嬰女的話,冕怎麽會不懂?他自己,不也一直是這魔界當中的一個六親不認之者?他清楚,這偌大的魔界裏不可能有真正的合作,即便是建立在相互利益上的共榮。隻不過,他確實是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魔王之位尚未坐定之時,這幾個兄弟族親竟然為了王權而聯合出擊!
看來,還是自己操之過急,少了熟慮之策。
血嬰女看向那麵色幾近灰暗的冕,她又湊了過來。那迎麵呼出來的靈氣裏依舊有著一股子血腥之氣。對於當時虛弱的冕來說,這氣味,著實能讓自己暈厥!
“魔王,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但凡這進了髒腑的東西,一定得看好了再喝。您瞧瞧,這一個不小心,不就搭進去了整個魁煞境的性命?咦哈哈哈哈~雪天央的妖魔蠱,可是她親手為您調製的呢。即便是費了她天魔族500個千年妖孽的靈血,以及其父王送她的無量丹,不過,現在來看,保了預計中損失的兵將,值!太值了!據她所說,這特製的魔蠱,隻要遇水,您,便會變得靈能抽散,虛弱無比,進而任人宰割!看來,果然不假!咦哈哈哈~”血嬰女說到後來,聲音凜冽!冕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在漸漸變冷,體內的血液幾近於凝固!僅有意識還尚存!
“不過,我也並沒有騙您。孩子,的確是我一生的痛,但是,我血嬰女從來不會和唾手可得的權利過意不去!孩子算什麽?和我聖魔無量界的無上榮光相比,什麽都不是。”
血嬰女的話音剛落,對麵的屠月天渾厚的聲線便再次響徹魔邏河兩岸:“荻格·冕,你已經中了天魔族的妖魔蠱,我玄河魔穀的魔界裏,將不再有魁煞境·魔天塔這一魔域。老魔王西博格魯第五子,口諭聖傳的魔王之位荻格·冕,此刻即將失去在魔界生存的魔靈之種。從現在起,我要讓你帶著你魁煞境全部魔靈離開我魔界!沒有了魔種,你便不再是我魔界之人!不過,你母親玉魔靈自願留於此,為老化的魔王做魔靈念。”
說罷,屠月天伸出右手,掌心衝著冕的方向:“我,本可以取你性命。但父王西博格魯老化剛剛不久,為避免魔界內部暴動紛爭,所以,我暫且留你賤命一條!”
話音剛落,屠月天衝天喊到:“蒼凃孤絕的黑暗之王,請替我收了他的魔靈之種!”冕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由上及下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束縛,那是一種類似於靈魂抽離的感覺,讓冕感到痛不欲生。
一團黑紅色相雜的火焰瞬間從冕的體內被吸了出來,懸在魔邏河的上空,熠熠生輝。
那團閃耀的魔種,是冕王者的象征,那是冕曾經至高無上的榮耀!那也是冕在整個玄河魔穀的魔境內,自大狂妄傲嬌的資本!盡管,那團魔種沒有摻雜著魔皇軍爵血液裏的那般金色權貴,但是,他的靈魂之旅以及那魔子的身份,在這暗黑的魔界玄能銀河裏,卻同樣是不可小覷的。
冕的五官變得異常扭曲,身子因為疼痛而蜷縮成一團!他無力抬頭望向四周,卻隻聽見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清漓的水聲!以及那放浪形骸的屠月天和血嬰女癲狂般肆虐嘲諷狂妄的笑聲!
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