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賁骨峽之戰(二)
“嗯,她小的時候去我府上,她知道我喜歡這個東西。所以,提前給我備好了。”
“蕭漫在哪兒弄的這麽個玩意兒?還蛇草?”
暮天雪伸手指了指身後,又轉了個方向,指了指北,又指了指南:“哈哈~你瞧我,又暈了,我不分東南西北的。反正,聽蕭漫和我說是在後山。她是在後山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蛇草的,然後由,由那個”
要提到段坤的時候,暮天雪的心又開始慌亂了起來。
“由什麽?”走在前頭的蕭川回頭看了一下暮天雪。
“就是由剛才,剛才的那位段將軍采的。”
“這令侯府附近還有這玩意兒呢?我怎麽不知道?”
走在身後的暮天雪哈哈笑了起來:“你不剛才還說自己嗎?一個大老爺們的,不知道很正常啊!”
蕭川不好意思地舉起右手撓撓頭:“對,我是說過。正常。正常。”
話音剛落,方才的小將士便牽了一匹馬來到了二人的身邊。
“將軍,暮姑娘。這馬兒性子相對較烈,不過,大部分時候還是很通人性的。暮小姐要不試一下?如果不行的話,我再給您挑一匹。”
暮天雪繞著麵前的這匹高大英俊的棕色馬走了兩圈兒。
這馬背上的皮毛映著太陽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像誰?像方才段坤的那身鎧甲,熠熠奪目。
暮天雪撫摸著馬的頭,看向他那對兒有著長長睫毛,會說話的眼睛。她隻覺得,這種英俊,這種明眸,這種讓人心緒泛濫,正是段坤。
此匹馬的額頭上有一個符號。暮天雪用手摸著那塊胎記,轉身問著送馬來的兵將:“這馬兒叫什麽?”
兵將雙手握拳:“回暮姑娘,這馬,叫大瞎。”
暮天雪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在她眼裏,眼前的這匹馬,怎麽看都是一匹駿馬,怎麽能叫一個如此搞笑的名字,還大瞎。
“叫什麽?叫大瞎?”
兵將似乎也忍俊不禁,他一直在努力忍著。但是,暮天雪依舊能夠從正迎著陽光的兵將臉上看得出來,他的嘴角在慢慢地抽搐著:“是,是,是坤少起的。”
“坤少?”暮天雪挑起眉毛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蕭川。
“哦,嗨,就是剛才見麵那個段坤,段將軍。”
“坤少~”暮天雪在口中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心下感慨。對,蕭漫說過。不過,當時沒有太多的感覺,現下一品,好好聽,和他好配。她突然把思維又轉到了這匹馬身上:“那,為什麽叫大瞎?”
“你下去吧。”蕭川一邊說著,一邊接骨“大瞎”的韁繩,並伸手撫摸了兩下馬背,對著暮天雪說到:“這馬,原來是段坤的。曾經陪了他很久。一直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是段坤的坐騎。你看,這到疤,就是打仗時候留下的。”
蕭川說著,伸手指了指馬身上的一處傷疤。
暮天雪瞅了瞅,用手撫摸了兩下。
“後來有一次,這馬突然之間反了性子,把他從馬背上給掀了下來。結果,坤少就骨折了,一養養了有三個多月,那把他給氣的。你不知道,這坤少本身性子就急,加上那段時間戰事連綿的,他一個征兵打仗的人上不了戰場,那不還得急死?所以一氣之下,便把這匹馬退了役。並且從大俠,改成了大瞎,說他眼睛瞎,不認識自己的主人。”
暮天雪笑得前仰後合的,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他太有意思了,太逗了。”蕭川從馬的一側繞過來:“其實,坤少這個人平時看著挺嚴肅的,私底下呀,挺有意思的。為人仗義,對將士也都好。別看他一天天板著臉,就他哪天真有點兒什麽事兒,全令候府營的兵都能舍命你信不信?”
“他,這麽厲害嗎?”問這句話的時候,暮天雪的聲音有點兒小。而這個小聲裏,可是有著無盡的溫柔。
“以德服人!哈哈~坤少為人真的很好,很多人都說他高冷,實際上,那是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罷了。”
“嗯,我每次看他似乎都不笑。”
“他以前不這樣的。”蕭川站在馬的對麵,一邊撫摸著馬背,一邊看向暮天雪。而暮天雪呢?靜靜地聽著有關於自己心上人的一切故事。
蕭川繼續說到:“他實際上,是我父王的義子。據我父王說,他征戰回來時,突然就發現了這麽一個孩子,就是段坤。我父王特別喜歡他,甚至超過對我的喜歡。”
暮天雪抬起眼睛:“你不吃醋?”
“哈哈,我性格好,不吃醋。況且,有什麽吃醋的?人家本來就什麽都比我好啊!但我大哥就”
說到這兒之後,蕭川再就沒有說話,轉而說了別的話題。
“坤少在各個方麵天資都很過人,而且毅力特別的強,他所決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這一點上,說真的,我很佩服他。他就比我大了兩歲,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王要求跟著他的屁股後頭一起學習。但他永遠學的都要比我好。小點兒的時候,我,蕭宋還有他,我們三個經常在一起混。說起來,我和段坤之間這種兄弟關係,要比和自己親大哥之間還要親。他為人很仗義,並且能文能武的。”
蕭川拍了拍馬背:“他以前很愛笑的,並且經常會和我,蕭宋之間開玩笑,打哈哈什麽的。我們那個時候”
說到這裏,蕭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跟你說一個好玩的事兒!”
暮天雪瞪圓了眼睛,聽得聚精會神的。
“什麽事兒?”
“十幾歲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偷過府中丫頭的脂粉,互相戲弄對方玩兒呢,結果,塗了一臉的紅臉蛋兒,被我父王一頓臭罵。”
蕭川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
暮天雪從蕭川的眼睛裏能夠看得出,在描述這段往事時,他有著留戀。沒錯,往事不堪回首,都是過去時了,能留給人的隻有回憶。
真的是,隻有回憶。
“那他後來,怎麽就突然不笑了呢?”
“哦,後來,後來,府裏招進來一批丫鬟。新來的一批丫鬟裏,有一個叫胡月的女孩兒。段坤很喜歡他,父王也不反對。說到這事兒上,我倒是覺得,其實我父王要比其它鄰城的君王強很多。我父王從來不逼著我們去找什麽貴族,在他眼裏,隻要我們開心快樂就好,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父王縱容,我三弟蕭江,也不能娶了那麽個女人回來。”
說到這兒,蕭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沉默了一小會兒,又繼續抬頭說到:“隻不過,兩個人你儂我儂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場戰亂,我們從戰場上回來,卻發現,胡月不見了。”
即便這個橋段,在蕭漫的口中已經有所聽聞,但是暮天雪依舊覺得很有趣,並且他特別想探究一下這其中的事兒,於是他緊追不舍。
“那後來呢?怎麽就不見了?”
“不知道。說來蹊蹺,胡月不見的時候,她的東西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當時在府中的,和她要好的幾個丫鬟也都說不清楚人究竟去了哪裏。所以,可能不是自己走掉的。”
“啊?這怎麽弄得這麽嚇人?後來呢?”
“後來?後來他就不笑了唄。”
“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現在這樣了。”暮天雪還想問什麽,遠處,段坤扯著嗓子衝著蕭川一頓狂吼:“蕭川!你幹什麽呢啊?叫你多久了?有沒有點兒輕重緩急的?你能不能快點兒?!”
“哦,來了來了。不說了雪兒,你先別往前去,先溜溜馬,和它熟悉熟悉再說,等我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