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摩幻影
陶醉著的暮天雪又被一陣急促的鼓聲帶回到了現實當中。她望向遠處,蕭宋和蕭川兩個人都在向自己揮著手。
而她的目光,在匆匆掠過二人之後,便再一次停留在了段坤的身上。
身下的這一匹大瞎,此時還算是安穩的。
暮天雪用手摸了摸它的鬃毛,調皮的衝著它說到:“誰說你不聽話?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你。大瞎呀,如果你不開心,你一定告訴我。你可千萬不要把我摔了!你要是把我摔成殘疾,段將軍會不要我的。”
說完之後的暮天雪自己坐在馬背上笑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好傻。
身下的馬兒抬了抬蹄子,並且打了一聲鼻息。
暮天雪笑笑,拍了拍它的臉:“你聽懂了對嗎?大瞎,我就知道,你一定了解我。”
遠處,蕭川和蕭宋的士兵躍躍欲試了起來。
兩個回合不相上下。
暮天雪看得也饒有興致。不過,場上的蕭川似乎因這不相上下的幾輪回合而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衝著遠處的蕭宋喊道:“蕭宋,別比兵了,咱們兩個比一局,怎麽樣?”
蕭宋挺了挺後背:“可以呀!你別忘了,我可是騎射小能手!”
“哼,試試才知道!”說著,蕭川從後背的箭筒中拿出了一支箭。
瞬間,整個軍營中便彌漫了劍拔弩張的氣息。
這種氛圍帶動著暮天雪一樣覺得緊張了起來。她雙眼不住地盯著蕭宋和蕭川兩個人的馬匹。
兩個人在場上轉了三圈之後,突然,箭從弦上離開,猛地向靶上飛去。可結果,讓人掃興的是,兩個人的箭雖然都上了靶,可標,確實不怎麽樣。
這種掉鏈子的事兒,讓兩個人都覺得有失水準,紛紛表示要再來一局。
一旁的段坤歎了口氣:“算了吧,你倆這麽比下去,估計天都黑了。再說,這給將士弄的玩樂的,你倆跑這兒來一決勝負做什麽?不過,就瞧著你倆今天的水準,也說明啊,你倆這箭法,可是真該練練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士兵慫恿著坤少:“兄弟們!我們讓坤少來一箭怎麽樣?”
“對!來一個!來一個!坤少,來一個!”
麵對著慫恿和起哄,暮天雪將目光落在了段坤的身上。
實際上,段坤各項武功可都不是吹的,不過,他還真沒有想在這節骨眼兒上來逞什麽能,隻不過耐不住眾人的起哄,索性趕鴨子上架了。
暮天雪望著段坤的樣子,仿佛已經忘記了呼吸。
背上箭筒的段坤,踏上戰馬的英姿,瀟灑帥氣逼人。她似乎已經詞窮在他的眼裏,她已經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麽樣的詞語去形容眼前這個男人,所帶給自己一切的感官享受。
遠處的段坤微眯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遠處的箭靶!他勒起馬的韁繩,那雙銳利的眼睛就如同那老鷹,透著炯炯有神的光,盯著獵物不放。
這一切,讓暮天雪都看直了。
段坤的馬,繞著整個賽場上跑了三圈。三次,每一次的匆匆相遇又告別,揚起的塵土飛沙都讓暮天雪沒有勇氣去阻擋,她隻覺得,如若天有心,便借著風沙去告訴自己心上的人兒,自己的愛戀。
吹動發絲的風,像極了青春的似水流年,攪擾了那一場所做的青春的美夢。
突然,離弦的箭一路奔向了靶心。在一片叫好聲中,暮天雪才反過神來,段坤在如此遠的距離,居然射中了靶心!
暮天雪所為之而傾倒,愛慕之心陡然上升。
隻不過,還沉浸在方才的傾慕之情當中時,段坤的馬兒慢慢在減速的同時,圍繞場上第四圈的時候,太陽光照在段坤的鎧甲上,那折射出來的一道凜冽的白光突然射向了暮天雪處。
她急忙伸起手臂擋在了眼前。身下的大瞎也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忽然毛了起來!
它的兩隻後蹄兒突然向上抬起,這使得坐在馬背上的暮天雪緊張了起來。她用雙手緊緊地攥著韁繩,雙腿緊緊夾住馬的肚子,可是,卻無濟於事。
遠處的蕭川和蕭宋看到此情景,急忙上馬飛奔而來!不過,一切已晚。
大瞎的脾氣,似乎確實要比其他的馬兒更為急躁,一個光射過來之後,幾乎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大瞎便已經將暮天雪從馬上撂倒到了地上。這一舉動,可著實嚇壞了場上的眾人,就連一旁剛射中靶心的段坤也急忙的趕了過來。
馬兒還沒有靠到前,蕭川便一下子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快步跑到了暮天雪的身旁:“雪兒,雪兒!雪兒,你怎麽樣?快看看,是不是摔到哪兒了?”
麵對著墜馬的暮天雪,蕭川嚇得臉都白了。
“我沒有事兒,沒有事兒。”
蕭宋也過來:“天雪,你等著,我讓人叫醫官,你別害怕!”話音剛落,便大聲衝著身後喊到:“快!去叫醫官!快去!”
暮仕雄將軍的愛女在令侯府中墜馬一事很快便傳了開來,傳到了那正在府堂上看書的令候孤耳朵裏,可是著實大怒!他策馬狂奔而至,待見到暮天雪並無異樣時,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轉而表情嚴肅地看向身旁的眾人:“說!是誰把雪兒帶到了軍營?”
蕭川低下了頭:“是我,父王!我本來是想”
“哼!胡鬧!簡直是胡鬧!”
“蕭伯伯,您不要怪川哥哥,是我自己執意要來的。隻不過,今天這馬還沒有騎呢,先摔了個大跟頭。”
暮天雪站起身走了幾步,正好醫官也到了,一番檢查,發現確實無大礙之後,令候孤才放了心。
“你看看,蕭伯伯,我真的沒有事兒!”令候孤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那也得小心!知道嗎!”
“嗯!”暮天雪嘟著小嘴兒,嗯了一聲。
令候孤轉身看了一眼那匹毛了的馬,才發現居然是大瞎。
“誰把這孽畜帶來的?不知道他性格不穩嗎?”
一旁的蕭川將頭低得更深了。令候孤咬牙切齒地指了指他:“你呀你,你一天天的,長點心行嗎?”
蕭川被候爺給說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也不敢言語,好在,暮天雪沒事。這要是真有了傷,估計,自己也得心疼得要命。
“雪兒姑娘,即便是醫官給你檢查了,確認了這骨頭沒事兒,不過,這摔一下子的,估計明天身上也會有酸楚。我那兒正好有治療跌打的藥,也是當時大瞎摔我時候留的。回頭,你讓你身旁丫頭去取來。”
段坤站在蕭宋的身後,看向暮天雪說到。
有了這一句話,暮天雪已經痊愈了。連摔的“屁墩兒”都可以忽略不計。
“謝謝段將軍。”暮天雪的聲音很小。
“對,對,段坤那有什麽膏來著,他常年備著的,什麽方子都有。你找他,找他就行。雪兒,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別總往這生猛堆兒裏頭紮行不行?你說,你這來玩兒,真要在我這兒出點什麽事兒,我回頭,怎麽和你父王交代?你父王都能要了我的腦袋!”
“蕭伯伯,雪兒知錯了。今天這是個意外,就是個意外而已。”
“意外?別!這種意外,還是沒有得好!哼!蕭川啊蕭川,我真是,真是都不知道說你點兒什麽好!”令候孤現在看見蕭川,氣就不打一處來。
蕭川站在一旁,就像一個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頭低得很深。
令候孤氣的,轉過身,指著蕭川:“快!還不給雪兒姑娘道歉?”
“哦,哦,是!雪兒,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本以為這大瞎挺長時間沒人理它,它能消停消停,沒成想”
“不,不,川哥哥,我真沒事兒,我沒有怪你!是我自己執意要留大瞎的。真的蕭伯伯,川哥哥和宋哥哥都說要給我換,但是我自己不肯的。您別怪他們了。不然,我該不好意思了!”
“哼!就算你沒事兒,我也得罰罰他!這樣蕭川,就罰你七日不能見雪兒!”說完,拂袖轉身上馬,準備離去。
蕭川一驚:“啊?父王,不行啊!不是,父王,您罰我不吃飯,抄書都行,這,這不行啊!”蕭川衝著令候孤遠去的背影不停地喊著,這樣,倒是讓一旁的蕭宋笑出了聲兒!
蕭川不是好眼色地給了蕭宋一拳:“笑什麽笑?早知道,我就讓你去請雪兒了,到時候,見不著人的就是你了!”
蕭宋笑得前仰後合的:“哈哈哈哈~誰讓你著急?”
暮天雪靠著玲蘭,眼睛是不是地瞟著段坤。當兩個人目光碰上的時候,段坤忽然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轉身衝著身後的眾兵將喊到:“散了,散了!改天再比!”說著,隨著兵將一同離去。
還尚未從那灼熱的目光中回過神兒來的暮天雪,忽然被一陣大嗓門兒給拉了回來:“雪兒!雪兒!”
這聲音不甚熟悉,越過眾人,沒錯,是蕭漫!
她急匆匆地往這兒跑,身後跟著兩個丫頭。
“雪兒!你怎麽了?我聽說你從馬上摔下來了?啊?怎麽回事兒啊?有沒有摔壞?你手疼嗎?腿疼嗎?腦袋疼嗎?”
一旁的蕭漫,就像是看洋娃娃一樣,一邊焦急地問著,一邊用手擺弄著。甚至說到腦袋的時候,還晃了晃暮天雪的頭。
“哎呀,我說蕭漫!幸虧你不是個大夫!你要是從醫,這病人沒事兒都能晃蕩散架子了!”蕭宋在一旁不滿地說到。
蕭漫眼睛一瞪,回手伸出食指指向說話的蕭宋:“還有臉說!你們倆真是沒誰了!我就去後山的功夫,你們就把雪兒弄傷了!能不能行了?還打仗的!”蕭漫一邊說著,一邊翻著白眼兒。
看得出,因為暮天雪的意外,她著實是對這兩個哥哥表示很生氣。
她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麵前的兩個人:“我告訴你倆,這是雪兒沒事兒!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說完,氣衝衝地和玲蘭扶著暮天雪往回走。
身後,蕭川想要伸一手,卻被蕭漫惡狠狠地給擋了回去:“起開!煩人精!”
“蕭漫,我沒事兒,我自己能走!你這樣扶著我,我,我別扭!”
“聽話!別動!我告訴你,你以後離那兩個傻子遠點兒!”
“蕭漫,真不怪他們!真的!”
蕭漫瞪圓了眼珠子:“怎麽就不怪?不是他們來告訴你這有什麽射箭比賽的,你怎麽能知道?切~還射箭比賽,不就是邀功獻媚嘛!”最後一句,蕭漫嘟囔著說的。
“嗯?你說什麽?”沒有聽清楚的暮天雪問了一遍。
“沒什麽,我就是說他倆蠢!”
蕭漫笑了笑:“對了,你幹嘛去了?從你跑了,我就沒見你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