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交易
“來坐坐?得了吧!倆大老爺們,有啥嘮的?”桑爺拿起一顆紅棗,放嘴裏嚼了嚼,吐出核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一樣,弄得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對了,前兩天,我看見候爺的公主去了我府城?”
候爺笑笑:“是,天天嚷嚷著沒意思。嗬~咱也不知道,究竟什麽在他們眼裏是有意思的。你看咱們像她們那麽大的時候,還什麽意思不意思?天天除了打還是打。這倒好,變著花樣兒玩兒,也沒看人家開心。”
“我看,身旁多了一個小姐模樣的姑娘。城裏哪個貴族的丫頭?之前沒見過呢?”
候爺一愣:“你說天雪啊!那可是我一個故友的千金!過來呆些日子。”
桑圖大大咧咧地又抓起了幾個棗湊近令候孤:“故友?小妮子,光看著眉眼,可是有點兒像一個人!”
候爺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問到:“像誰?”
桑圖彎下腰,小聲說到:“暮仕雄!”
令候孤哈哈大笑起來:“桑爺果然好眼力!的確是暮將軍之女。”
“候爺和暮大將軍認識?之前怎麽沒聽過?”桑圖好奇地問,那表情,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鄭重其事。
“桑爺這話說的,沒前因,沒後果的,隨意提起,豈不是閑得慌!”
桑圖笑笑:“那倒也是。嗨,我這人說話不經腦子,候爺莫見怪。那暮將軍的千金,還要待些日子對不?我城裏後天有個雜耍戲班子。要是兩位姑娘有興趣,一起去瞧瞧,省得在候爺身邊總念叨無聊!”
“戲班子?桑爺什麽時候喜歡聽戲了?”
“我?我還真不好那口。這不,也是這後房天天嚷嚷沒意思,沒意思的。我這哪有時間天天陪她們解悶兒?索性弄個戲班子,自己玩兒去吧!”說著,回到座位旁,拿起水壺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到時候再議吧。這看戲,勢必人員會多,會雜。”
桑圖眼睛一瞪:“在我地盤兒上,咋的,你還怕誰能欺負著她們倆啊!放心放心!你自己帶一些人,我再給你派一些人不就得了嘛!”
令候孤笑笑,沒有說話。
“哎呀,我說候爺!你說,咱倆的城就離這麽近,你說你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怎麽,你不信任弟弟的治城管理?嘿!你還真就別小瞧我!弟弟我雖然年輕,但那城裏,百姓可都好著呢!”說著,桑圖嘴一撇,似乎是表示令候孤對其管理能力的質疑而表示輕視。
“哈哈~行,去去。你說,一個看戲,還上升到了誰小瞧了誰的高度!”
桑圖五大三粗地,衝著令候孤翻了一個白眼兒,那樣子,頗為搞笑:“必須的啊!我桑圖,可拿你當親哥!這被親哥質疑能力,那不是打我臉嘛!”
兩個老爺們兒對著哈哈地笑了起來。
突然,桑圖一本正經地湊近令候孤,待靠近候爺時,他將手肘放於候爺坐榻的後方,神秘兮兮地說:“候爺,你知不知道,你對麵兒那個項門台,什麽來頭?”
令候孤一愣,他似乎沒有想到這桑圖居然有興趣問項門台。所以笑了笑:“怎麽,你,對這項門台,感興趣?”
候爺問這話的時候,眉毛向上一挑,回頭看著身後這桑爺近在遲尺的臉。
“哪兒啊!候爺,我可和您說,我桑圖認準的東西,它就是我的。我要是看不上的地兒,你別說換了個名字整了個牆的,你就是整出來花兒,我也照樣不稀罕。我啊,我是聽說,這外頭都傳,就你對麵那項門台,裏頭有鬼!”桑圖說這句話的時候,前半句慷慨激昂的,而這後半句,卻是壓低了聲音,並且神秘兮兮的。
令候孤一笑:“桑爺,怕鬼?”
“胡說!我桑圖有什麽怕的?甭說鬼神兒的,就是整個天王老子來,我桑圖照樣能收拾得了。這不就是像候爺剛才說的嘛,閑的,閑得才有功夫尋思尋思這項門台的蹊蹺事兒。”
“桑爺,要我說,你既然對它沒有想法,那還費那心思尋思它做什麽!有那功夫啊,還不如養精蓄銳,閉目養神了呢。”候爺說著,邊擺弄擺弄了鸚鵡。
“候爺,像你這養花兒養鳥兒的我可做不來。我一個粗人,不瞞您說,這對麵的項門台整的事兒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這心,它就,它就不得勁兒!這要是不弄個明白,我怕,我哪天都能憋死。”桑爺說著說著,還舉起手放在了自己的前胸口處。
“哈哈,我說桑爺,如此一說,你還真是閑的。”
桑爺又來到擺弄鸚鵡的候爺身旁,小聲地問:“候爺,你可曾收到了這項門台的請函?”
候爺一驚!
瞬間又變了個表情:“請函?什麽請函?”
桑圖很是嚴肅地盯著令候孤的臉:“沒收到?”
“沒啊!怎麽,這項門台,給你發了請函?”候爺反問道。
“嗯,前幾日送來一份。”
“什麽內容?”
“內容?就是請我去項門台一聚。不過,怎麽會給了我,沒給你?”桑圖皺緊了眉毛自言自語著。
令候孤微微一怔:“誰說不是!這個項門台,周邊一共就這麽幾座城,大城更是隻有咱倆。這倒好,請你不請我!待我有機會的,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候爺,你當真沒有說笑?確實,沒有收到那項門台的請函?”桑爺嚴肅地又問了一遍。
“我說桑爺,你給我個騙你的理由!你總不可能懷疑,這項門台,是我令候孤所建,因為實在無聊,找你解悶兒吧!”令候孤說得極為正式,這桑圖也是凝眉思索其中緣由。
突然,他一個箭步湊近令候孤耳邊:“候爺,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唯獨請我,會不會有詐!”桑圖瞪圓了眼睛盯著令候孤。
令候孤略微側頭,故作思索狀:“打?與你而言,我是實在想不出與打無關之事。難道,要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禽我?!”桑圖眯起了眼睛:“如若是你,候爺當怎麽做?”
候爺放下手中喂食鸚鵡的食碗:“倘若是我,那便是,反客為主。”
“反客為主?”桑圖一臉疑惑。
“佳肴美酒,良辰美景相伴。他請你,你也請他。他請了你,你雖然沒去,但回了禮。你作為西番主城王公,請他新來王侯,自無任何不妥。他來不來,那便是他的事。至少,你脫了無禮之名。對嗎?”候爺不緊不慢地說著。
桑圖恍然大悟:“候爺,懂了,懂了。哈哈哈~還得是候爺厲害,像我這種粗鄙之人,確實是無頭無腦之輩。”
桑圖走後,令候孤坐在榻上沉思了起來。
原來,這項門台也請了桑圖,那就是說,並非有意隻請他一人。
不過,這貢紮和曲子的事兒,又是不能隱藏的秘密。假如桑圖搪塞回去這邀請,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走一步,算一步吧。
桑圖果然按照令候孤的建議,寫了個回請,同樣別在了項門台聞眾門上。然後,便悠哉悠哉地來令候府喝茶。
“我說候爺,你還別說,你那著果然不錯。你看,我這回請的信,送去了已經三日之久,這對麵兒,還真沒了動靜。哈哈哈哈~”桑圖喝了口仆人送來的茶:“嗯!不錯,好茶!”
“不過,桑爺也別高興得太早。這項門台一向不按照套路出牌,至今未見到這城王的麵孔。桑爺要是明日便收到折返回來的請函,打算如何應對?”
候爺慢悠悠地問到。
“這那我就還來找你,哈哈哈~這身邊兒有一個頭腦靈光的,我還怕啥!哈哈哈~”
“隻怕是,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和再四了。”令候孤意味深長地說著,隨即站起身,袖子一拂,下了台階。
“什麽意思?”
“桑爺,這周邊七城,據我所知,目前隻請了你一人。這得罪人的做法,想來,怕是意圖明顯。你和這項門台的主兒,有什麽過節?最好,好好想想,免得啊,被人打個落花流水,殺個措手不及。我不是懷疑桑爺的兵力,隻不過,兵戰之中,這一明一暗,可就是個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