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被解了禁足的蘭秀
梁永沒有說話。看毛線中文網
令候孤抬頭瞅瞅,見其遲遲沒有走的意思,淡淡地笑笑:“我知道,你是怕給我添麻煩。我都說了不用管。”
梁永愣了愣:“是。”
見這令候孤態度堅決,梁永也不好反駁,隻能退了下去。為了避免更多的人知道,梁永將自己府上的大門緊閉,在院子裏麵為琪琪做起了法事。
隻不過,封閉了院子,卻關不住外傳的鑼鼓聲。
很快,府上便傳開了,說琪琪是撞了邪才不會說話的。這話,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傳就跑偏了,傳得那叫一個五花八門兒,說什麽的都有。
暮天雪和蕭漫聽到了外麵的傳聞,也想過去看看,卻被玲蘭給拉住了:“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小姐再去也不遲。現在關著大門呢,你們就算現在去了,一樣進不去。”
倆人想想,便先沒有動。
令候孤在府上坐了一會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兒,便喊了管家進來。
“候爺。”
“去,上偏房,把大著肚子的那個女人放出來透透氣兒。以後,白天可以自由出入房門,但不可惹是生非,否則,還會關禁閉。”
管家一愣:“侯爺,真給要給她解禁?”
“解了吧。這桑爺來和我說兩次了都,說,外麵傳我令候孤不地道,不人道。”
“可是,那位,向來也不是個安穩的主兒啊!我怕放出來”
“看看再說吧,興許憋大勁兒了,物極必反,也能像蕭貫賢一樣,一夜之間,就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呢。”
管家聽出來侯爺這是話裏有話,也沒敢接,出了房門,便去了偏房。
偏房裏,蘭秀兒正憋的在那兒自顧自地叨叨咕咕著。忽然門一開,看見是管家,蘭秀的眼睛瞬間就放了光。
“管家?”
當管家將令候孤的意思授意給她之後,蘭秀就像是傳說中會變臉的那個人一樣,瞬間就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地雙手合十,不停地叨咕著:“謝謝侯爺!謝謝侯爺體諒我肚子裏麵這蕭家的孫子。我這就去和侯爺說,等他出生以後,一定給侯爺養老送終。”
“您等等等等,三少奶奶,先別說侯爺會不會見你,你這直接過去見誰就照顧誰養老送終的,這聽著,也太讓人不得勁了。”
蘭秀一愣:“瞧我這張嘴!怪我!怪我不會說話!這給我關這麽長時間,我這連和人溝通說話兒的都不會了。”
“侯爺說了,你可以自由出入這間屋子,但是,不允許亂走。不允許亂走是什麽意思,三少奶奶,心裏有數嗎?”
蘭秀一轉眼珠:“有數有數,心裏有數得很。”
“那就好。侯爺說,三少奶奶若是出來惹是生非了,那便永久關禁閉,包括,您的孩子。”
“不會不會,我一定特別聽話,侯爺讓我走幾步,我就走幾步。”
管家站那兒想了想:“三少奶奶說話這風格,倒是和一個人很像。”
“誰?”
管家想說的,其實是喬三兒。隻不過,和眼前這個女人也犯不著說那些沒有用的,便笑笑:“沒有誰。那好,候爺的意思,我是傳達完了。三少奶奶腹中還有胎,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動了胎氣。”
“放心放心,這都不是事兒。”
說著,管家離開了。
蘭秀就像是吃了速效救心丸一樣,嗖~地一下複活了一般,一下子便竄到了門外。弄得門口把門兒的仆人連連喊:“孩子!少奶奶啊!肚子裏的孩子呀!”
可對於蘭秀來說,這時候還什麽孩子不孩子的?能吸吸這新鮮空氣,見見外頭,也甭管晴天陰天的,心裏麵兒那就是舒坦!
她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自顧自地感歎著:“還是外頭兒好啊。瞧見沒?自由對人多重要。”
說著,回頭瞅了瞅門口兒的兩個仆人:“還愣著幹什麽?沒看見我要散步?快過來扶著我!”
門口的丫頭愣了愣。
“哦什麽呀?這侯爺也是,把我放出來,倒是再給我添幾個人兒呀?嗨,算了,一步步來吧。”
一旁的丫頭顯然有點兒不太情願,尤其當蘭秀直接將那少奶奶的架子擺出來時,丫頭更是沒事兒便在其身後翻著白眼兒!
重獲自由的她,甚至都沒有個過渡,前腳邁出去,後腳就令候府三少奶奶附體,走路都搖曳生姿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一旁扶著她的丫頭皺著眉,一臉嫌棄與不屑的表情。
其實也難怪,這丫頭本不是她蘭秀的侍女,隻是候爺臨時派來伺候被關禁閉的她的。結果,這讓她出來透透氣,直接把門口兒的當成貼身丫頭使喚。況且,在裏頭待了也有些日子,這蘭秀究竟什麽人,以前是聽,這接觸下來,不是更清楚嗎?
不過,這蘭秀似乎沒心思去看身旁丫頭的臉色。她慢慢悠悠地挪著步,一隻手還扶在腰後,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肚子裏麵有著蕭家的孩子。
往前走著,突然看見有一群人向府城外方向前行。她歪著腦袋,問向身旁的丫頭:“這是幹什麽呢?”
丫頭抬頭瞅瞅:“好像是,剛才給梁卿家那親戚做法事的人吧。”
“做法事?做什麽法事?”
“上次您還問我來著,我告訴您了。就是他家那孩子,突然不會說話那個。”
蘭秀突然站住了腳,她皺著眉毛:“想起來了!不行,快回去快回去!”
小丫頭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呢,蘭秀直接轉身往回走。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暮天雪的府前頭。
蘭秀停了步子:“我記得,我原來這房子住的,說是暮將軍的女兒?”
“噢,對,還住著呢。”
“挺能呆啊。”小丫頭沒有說話。
突然,蘭秀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兒一般,又問到一旁的丫頭:“就這個暮將軍的女兒,帶了幾個丫頭來的?”
一旁的小丫頭想想:“好像,好像是帶了兩個貼身的,還有一個半道兒撿的。”
蘭秀顯然很驚訝:“半道兒撿的?哪個半道兒撿的?”
“您見過她。就是有一次,您非說她是鬼的那個。”
這話一出,蘭秀突然就緊張了。這種緊張,直接讓她站在了原地不敢動。
過了一小會兒,她看向前方,突然拽著身旁的丫頭:“回去!回去!快點兒回去!”
現在,可就不是那丫頭扶著蘭秀了,而是丫頭被她拽著小跑。
小丫頭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就又順著回偏房的路直接趕了回去。結果,正急匆匆地走呢,忽然看見玲蘭手裏拿著一個浸了水的帕子,一邊兒擺弄著,一邊兒像是比較開心的樣子往府方向走。
小丫頭也是好事兒:“少奶奶,您說的是她嗎?”說著,蘭秀順著小丫頭指的方向,一眼便看見了自己迎麵走來的玲蘭!
隨即,雙腿便開始打顫:“快快快快,快快!快點兒走。”
可是,嘴裏說著走,身子卻不會動了。
當玲蘭快接近二人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麵前的蘭秀。她停住了腳,瞅了瞅,勾了勾嘴角。
“玲蘭見過三少奶奶。”她打招呼時,故意距離蘭秀非常近,這個近距離,可是讓蘭秀嚇得夠嗆。本來就已經牙關都在發抖的她,見到自己麵前的高氏,忽然就懵了圈。
調皮的玲蘭笑了笑,脖子向前探了探:“三少奶奶,肚子裏麵的胎兒,還好嗎?”
蘭秀沒有說話,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玲蘭的臉上不能動。
一旁的小丫頭抬頭看了看身旁突然就傻了的少奶奶,又看了看玲蘭,將手攏在嘴邊兒,小聲地對玲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少奶奶呀,特別怕你。”
玲蘭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一把抓過蘭秀的手:“三少奶奶,您為什麽總怕我呢?我不是鬼。不信,你摸,我還有溫度呢。”
這肌膚的觸碰,讓蘭秀從起初的驚恐慌亂,到慢慢感受到手心裏傳來的玲蘭肢體溫度,眨了眨眼,忽然尷尬地咧了咧嘴,笑了一下:“對,有溫度,有溫度!有溫度!”
盡管嘴上說著,但是,眼神依舊呆滯。
“對呀。”說著,向蘭秀告辭:“少奶奶,我先回府上了,您這懷胎的,要小心一點兒。”
蘭秀沒有回應。
高氏走了之後,蘭秀站在原地緩了好久,才感覺這胳膊腿兒的恢複了正常。然後,這個彎兒也不溜了,自由也拋棄了,一門心思地往屋裏麵跑。
剛才在府中出來時挺著肚子,慢悠悠晃悠的少奶奶,現在就像一個落荒而逃的兵,這樣一出一出的,弄得一旁的小丫頭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停地在身後喊著:“三少奶奶,你慢點兒!小心肚子裏麵的孩子呀!”
可對蘭秀來說,那個時候的她,是誰說什麽都白扯,一頭紮進屋裏,咣當~一聲關了門。
丫頭在外麵敲門:“少奶奶,您沒事兒吧?”
“我,我沒事兒。今天溜達完了,明天再溜達。明天,明天哈!我得歇會兒。”
門口的小丫頭撇撇嘴,小聲嘟囔著:“那還是別溜達了。”
突然伺候這麽一個難伺候的主子,說不定哪天翻盤子了,可就是個事兒了。
門外另一個男仆人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那一臉怨氣的小丫頭:“怎麽了這是?不是出去遛彎兒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跑回來了?慌裏慌張的。”
小丫頭一撇嘴:“別提了!”說完,斜著眼睛看了看,又湊上他跟前,壓低聲音說到:“有病!”
“啥意思?我這還尋思,趁你們遛彎兒我補會覺呢!裏邊兒那個剛出去時候,不興奮地跟個什麽似的嗎?這怎麽回來又拉拉個驢臉?”
“看見鬼了!”
男仆人一驚,因為驚嚇而聲音大了很多:“啥?鬼?”
小丫頭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驚恐地看了看房門,又側著耳朵聽了聽裏頭的動靜:“小點兒聲!我說的,是暮小姐的丫頭,就那個玲蘭。”
“玲蘭?”
“哎呀,你不記得?就那個之前有一次,屋裏那個非說人家是鬼!還嚇丟魂兒了,吃了多少碗保胎藥才吃回來的那個?”
“啊!啊,想起來了。怎麽,今天又見到了?”
“嗯,又嚇傻了。”小丫頭說著,又挑了挑眉,一副嫌棄加匪夷所思的表情。
“奇了怪了!誒,明兒個你倆再出去,換條道兒,別那麽早回來!我好偷會兒懶,等你夜值的時候,我替你!”
“哎,我也想啊!關鍵,裏頭那,她,她不按套路出牌啊!你都沒瞧見那樣子,哎呦,慢的時候,慢的跟什麽似的,那見到鬼的,肚裏懷著孩子,撒丫子跑得比我都快!誰能整明白她啊!哎,我現在,倒是好同情一個人。”
小丫頭說著,抬頭看向天。
一旁的仆人問到:“同情?你同情誰?同情我呀?”
“去你的!我呀,我一看見屋裏那位,我就同情三少爺。”
“得了得了!別念叨了啊!我可告訴你,這今晚我值夜呢,你再念叨來,嚇死個人了!”
回到房中的蘭秀慢慢地攤開自己的手掌。她伸了伸左手,又伸了伸右手,怎麽感覺,都好像不對。
她在回憶著,方才那個叫玲蘭的丫頭,在摸上自己手時,究竟摸的是左手,還是右手來著?
她更是在努力回味著,當時肌膚相觸時所帶來的溫度感,究竟是否真實?能否就能說明她不是鬼??
蘭秀攤著手陷入了思考,但為什麽,她的眼神兒,她的長相,都和被活埋的高氏一模一樣?她在心裏麵泛著嘀咕。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兒,對,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