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天魔的將計就計
黑門薩扭頭看了看門的方向。盡管此時距離黑煞走出這地龍台已經時隔已久,但黑門薩依舊看了看。轉回頭後,雙手抱拳,低聲說到:“其實,黑煞對您挺忠誠的。隻不過,倘若這其中沒有樓花在裏麵摻和,我想,他應該一直都會是您的得力幹將。”
卜陽王點點頭:“沒錯。隻不過,你說的是假如,假如存在這件兒,那便是不成立。黑煞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他的為人和能力我都看在眼裏,這也是為何當時因他而有了賁骨峽之戰,我卻一直沒有責罰他的原因。”
“其實,冥將倒是覺得,利用樓花,對黑煞,有點兒不公平。”
五陰卜陽王挑起眼皮:“不公平?這世間哪有絕對的公平?但凡有利之時,便就沒有公平二字可言。我也想給他公平啊,不止一次的勸說讓他離那樓花遠一點兒,可他不聽。”
黑門薩點點頭:“是,這就是原因。”
“你覺得,左敦烏這次,能夠順利的從魔界回來嗎?”
黑門薩愣了愣:“隻怕是凶多吉少。這天魔族本來是想通過挾持左敦烏,讓魔皇軍爵出手去營救,好借機給科那城安一個因外界而攻打內族的帽子,斥責其以下犯上。隻可惜,眾人都高估了這第一冥界在魔皇軍爵眼裏的地位。很顯然,這個繡球拋的,從天魔族拋給了魔皇軍爵,又由魔皇軍爵直接拋給了第一冥界。沒辦法,說白了,誰讓三番鬼王傻?”
五陰卜陽王歎口氣:“是啊!聽木雲亭回來說及此事,我還納悶兒,怎麽還找上了三番鬼王?嗬~無巧不成書啊!將錯就錯,也是將計就計!我以前一直覺得三番鬼王很聰明,狡詐多端。現在一看,都是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真正玩兒腦子的時候,他還真的什麽都不是。”
“沒錯,三番鬼王這一次,算得上是給魔界當了一顆棋子,但是這後續的事兒該如何發展,想必,也不在天魔族的控製範圍之內。”
五陰卜陽王低下頭:“魔界在我眼裏,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主兒,能動手,就絕對不叨叨。現在看來,一個個的,也都懷揣著心眼兒。”
“沒錯。就在我們整個幽冥界,大家都在猜那項門台裏究竟是誰的時候,想來,整個玄河魔穀的魔界上下,便全都知道是荻格·冕王,但卻沒有人動手!”
“因為,那特悉司拉姆權杖還在屠月天的手裏,而荻格·冕王,又是老魔王西博格魯欽點的繼承者。盡管被打出了魔界,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自立門戶稱王稱霸!即便是他屠月天,也要礙於和他共建龐巴諾帝國的天魔族麵子而不敢輕舉妄動。所有人都等著別人先出機!盡管,赤魂龍驤沒有將話說那麽直白,但從告訴木雲亭的話裏也不難猜出,怕是等來等去,等不及了,隨即開始製造事端,引別人先動手,再來一個群起而攻之,最後剩下的那個,便順理成章地當了這魔界的王。”
“卜陽王分析得沒錯。整個魔界裏,現在就是這個路子。”
“我猜,怕是老魔王死了之後,這各個魔域之間都沒有過多的來往,全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而私底下究竟怎麽在運籌帷幄著自己的軍事力量也都沒有旁人知曉,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基地中暗潮湧動。這一次,三番鬼王,算是當了個炮灰。”
“鬼王當了這炮灰不假,隻不過,這發炮彈,究竟最後是由誰開炮,射向了誰,還真不好說。”
“得知左敦烏被俘虜的消息之後,我這心裏,突然有那麽一點兒不得勁兒。”黑門薩說著,低下了頭。
五陰卜陽王笑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作為武者,作為將士,有的時候,並不是為了同仇敵愾的對方!你的動力,你的出發點,你的修行和曆練,你生存的很多基準都來源於你內心當中與其較勁的那個人,所暗中賜予你的那些力量!所以,當你的敵人突然從你生命中要消失時,你會覺得自己,空落落的。這個人時間長了的存在,便是你的精神支柱。有時候,王者也好,忍者也罷,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那個處處與你針鋒相對,處處要和你爭個高低的人!他的存在,才顯出了你的價值。”
黑門薩點點頭:“五陰卜陽王說的對,確實是這樣!”
“對了,早上,你要和我說什麽?後來被人給岔過去了?”
黑門薩一愣:“啊!是一件大事兒!”說著,黑門薩向前兩步:“我這邊得到消息,三番鬼王的五行雷陰令,現在已經在逍遙王律戶度的手裏。”
“逍遙王?”
“沒錯。而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枚印章,很快便會交由他的姑母,天界的三吒神婆!”
五陰卜陽王緊皺起眉毛,向前探了探身子,一隻手拄上了自己的膝蓋:“三吒神婆?就那個,【天戟司】陀盧史的母後?”
黑門薩剛要開口,卜陽王忽然瞪圓了眼睛:“你是說,三吒神婆要用五行雷陰令,去幽冥界第六殿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獄救他的兒子?”
黑門薩輕輕地點了點頭:“當然,這隻是猜測。如果,此事真的如我們所料一般的話,那可就事關重大了。”
五陰卜陽王從陰陽雕花椅上站起身,微眯著眼下了幾級台階,忽然轉過頭:“難道,這神婆的膽子這麽大?敢犯天規?天條?戒律?”
“卜陽王是有所不知,據說,這上百年間,三吒神婆就明裏暗裏想方設法地救她的小兒子。之前也都是一直遊走在天規的邊緣,好在沒有釀成大禍。玉帝也一直是念其思兒心切,加上天界立功得彰,得過且過罷了。不過,倘若這一次,真的是由逍遙王將五行雷陰令交於其,再由其拿著這令殺到幽冥界,並且私自打開海底大地獄的門釋放出重罪之人,那到時候,怕是天翻地覆了。”
五陰卜陽王眯著眼:“我說這逍遙王怎麽最近如此安寧?三番鬼王這兒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放在以往,他早都開始跳老虎神兒了。”
“其實,即便是逍遙王跳了老虎神,為的也不是三番鬼王。”
卜陽王低下頭:“當然,在他逍遙王的眼裏,這第一冥界就是他的。而三番鬼王,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傀儡而已。”
黑門薩又上前兩步,並輕聲問到:“這事兒,用不用告訴五爺段安?”
五陰卜陽王剛要開口,忽然又揚起頭:“你告訴五爺有什麽用?這令,該拿走也已經拿走了。倘若現在真的已經在天界,你是能讓五爺追回來,還是怎麽著?”
黑門薩點點頭:“嗯,也是。”
“沒什麽事兒就回去吧!近來突發事件太多,養精蓄銳吧!”
“是!”
那天晚上,三番鬼王幾乎一夜沒睡。
他的這個沒睡,卻並不是因為對左敦烏的擔心,更多的,來自於地龍台五陰卜陽王給自己所加的“戲碼”,讓他憋了一股子悶氣兒。
左敦烏在沒出事兒之前,正如三番鬼王在地龍台所說的一樣。他偶爾會有一些囂張跋扈。實際上,這話的前麵,還應該加上一句——仗著他三番鬼王,經常會囂張無度。
所有知道這件事兒的人,都以為這三番鬼王一定會因為左敦烏而心急如焚,不過,這像熱鍋上螞蟻的三番鬼王。一夜的輾轉反側,思來想去,卻依舊是這事件當中的貓膩讓他頗為苦惱。
對左敦烏態度的冷淡,也讓諸多的人大吃一驚。
【天魔族·聖都】
第二天,木雲亭如約去了魔界。
赤魂龍驤見到前來的木雲亭,哈哈地笑了起來:“不出所料,還是把你給搬了回來。果然,他三番鬼王沒那膽子直接殺進我魔界!”
木雲亭也笑笑:“剛給他報信兒時,估計鬼王也因心急沒細聽,沒多想。把你的聖都當成了科那城!那臉色,當時就變了!一心想要殺到那魔皇軍爵裏!估計反應過來我說的是聖都,這才轉戰去了地龍台。”
赤魂龍驤笑笑,接過一旁的魔仆遞過來的絹帕擦了擦手:“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計劃,沒有變化快。我本打算擄了左敦烏,讓魔皇軍爵來贖人。可誰知道,這魔皇軍爵竟然找到了你,讓你給傳的話?哈哈~這倒是讓我頗為意外。”
“是啊,我當時正要出魔界,突然被科那城的人給叫住,還把我嚇了一跳呢。三番鬼王囑托我,讓我前來問問,這左敦烏,怎麽才能放回去?”
赤魂龍驤哈哈地笑了起來:“我可聽聞,他可是給了血嬰女一件寶貝。既然他寶貝這麽多,那我也來一件兒吧。”
木雲亭笑笑:“我猜呀,我要是這麽告訴三番鬼王,他一定得追著我問你喜歡什麽。到時,你讓我怎麽回答?”。
赤魂龍驤一皺眉:“我喜歡什麽?你還真別說,這麽一問,突然就把我自己問住。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我這是和你說真的,以咱倆的交情,我也不至於在這兒和你賣關子。直到現在,我的目的也很單純。這荻格·冕被打出魔界以後,我本以為會相安無事一段日子,可誰成想,他居然跑到這魔界外頭建了個項門台?你也知道,魔界裏的這幾個魔域首領,魔壽都很長,有了將臣當年的經驗,他們對這項門台也是頗有了解。這一個個的,全都憋著勁兒往項門台身上使呢!誰也不願當這魔界裏第一個動手的箭靶子!而這矛盾,又因為王權,基本上也已經激化到了一定的程度,隻是都沒找到一個適當的突破口而已。本來,我隻想當個旁觀者,但轉念一想,時間越長,軍力越增,傷亡就越大。恰巧見到左敦烏,就想著借他發揮一下。哈哈,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拐了個彎兒,拐到了你那兒!”
說到這兒,赤魂龍驤笑了笑:“這叫,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