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因失語而恢複正常的琪琪
玲蘭看了看小丫頭的背影,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轉身端著盆回了暮天雪的府上。
【暮天雪府】
暮天雪見到回來的玲蘭突然嬌嗔到:“唉呀玲蘭,這知道的你還年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七老八十了呢!你這速度也太慢了吧?!”
“嗯?慢嗎小姐?我覺得還好啊?!”玲蘭一邊將盆放下,一邊回應到。
“好什麽好?”說著暮天雪將頭上的頭發散開。
玲蘭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兒:“你幹嘛呀小姐?我不都和您說了嗎?晚上別洗頭發。”
“哎呀,不行了玲蘭!本來晚上起風,在後山放風箏時就刮了一頭的土,這放完風箏,段將軍又非去那房子裏頭,還專門挑了一個好久都沒動過的戲帽子往我頭上扣,弄我一頭灰!”
“那也不能晚上洗頭發呀?會做病的。”
“什麽做病不做病的,我晚點兒睡不就得了嗎?”對於洗頭發這件事兒,暮天雪的態度很執拗。
玲蘭在一旁勸了半天,實在拿她沒辦法,索性便同意了。將水放好後,剛碰到水盆,她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今晚,她還要去幽冥界!
她看了一眼身旁準備洗頭發的暮天雪,趁其低頭的一刻故意弄撒了一旁桌上的點心,糕點順勢掉入了盆裏,把暮天雪嚇了一跳!
“玲蘭,我是真服了你了!”
“小姐,你看我笨手笨腳的”
暮天雪揮揮手:“沒事兒,再去打點兒吧。”
“但是,小姐,沒有熱水了。柴房也正燒著呢!”
“沒有水了?怎麽會呢?”暮天雪披散著頭發看著玲蘭。
“我,我一會兒再去看看吧。要不小姐,你還是先睡吧。畢竟,這水燒好,也得點兒時間!”
暮天雪噘著嘴,沮喪地在那兒用手絞著肩上垂下來的頭發:“真是的!煩死了!你知道嗎玲蘭?這要是如果有一天沒有水,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玲蘭笑笑:“小姐,你就當做克服心理障礙了。像我們,哪有條件沒事兒就洗個澡兒,洗個頭發的?”
暮天雪抿抿嘴:“哎,你說的也沒有錯。這人啊,有的時候的一些脾氣,說白了,都是慣出來。”
玲蘭扶著暮天雪上了床榻,一邊拿著個薄薄的毯子搭在了她的身上,一邊兒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小姐,咱們今天去琪琪那兒,聽說,琪琪在不會說話之前,吃了幾塊糖?”
暮天雪看了看一旁的玲蘭:“糖?啊,對,梁卿確實說了,說琪琪好像是吃了兩塊蕭漫送的那個糖果。”
“小姐,我聽說那糖果是桑城的桑爺送的?”
暮天雪點點頭:“嗯對,是上次我和蕭漫去桑爺的城裏看戲,桑爺托人給我倆的,但是我倆都沒吃。”
“那您知道,那糖,長什麽樣兒嗎?”
暮天雪撲哧一聲笑了:“玲蘭,你現在可真是未老先衰了!不光是打個水速度慢,連這腦子都不轉個兒了。我剛和你說完我沒有吃,沒吃,我怎麽能知道那糖長什麽樣兒?就像個禮品一樣包在一個盒子裏,究竟裏麵有多少塊呀,什麽味道呀,我都不知道的。”
玲蘭笑笑:“對對對。”
“你怎麽突然問起這糖?應該不會是懷疑,琪琪是因為吃了這個糖,才突然不會說話的吧?!”
玲蘭愣了一下,一邊幫暮天雪拉了拉被子,一邊淡淡地說到:“沒有。隻不過,這琪琪突然不會說話,醫官一直也沒給出個答案。今天又恰巧聽到梁卿說,就免不了犯了點兒尋思而已。但小姐,我不是懷疑桑爺,畢竟人家好心好意的。再說,他和這琪琪八竿子打不著。”
“你這麽想,凡事無論好與壞,總得有個動機吧?這個吃糖和不會說話,就是個巧合。”
玲蘭點點頭:“對,就是個巧合。我看,今天段將軍送你回來得以往都晚?你們聊什麽了?”
暮天雪滿臉洋溢著幸福,她掀起被子的一角擋住偷著笑的嘴:“沒聊什麽。”
玲蘭瞅瞅:“行行行,算我沒問。我呀,就多餘問你。”
暮天雪咯咯咯地笑著:“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別人說,與愛情有關的人都是情緒化的。以前我還納悶兒,那時候不懂,就想,有一個你愛的和愛你的人,應該永遠開心才對,為什麽要情緒化呢?和段將軍這才短短的幾天呀,我覺得,自己都快成他半個媽了!這當媽的和兒子情緒化,太正常了!”
玲蘭也笑得哈哈的:“小姐,你這形容得,可都把自己形容老了。”
“我就是個比喻。段將軍被人遺棄的時候,年齡很小。他雖然沒有和我提到過他的父母,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尤其是當這令候府城裏有人說他是義子的時候,他的內心,總是會有傷感和遺憾。相愛的兩個人,或許,就是這樣的心靈互補吧。我能夠感受得到他內心當中沒有依靠的那種空虛感。他也知道我的無助和不安。所以我才覺得,我在他身上所花費的精力,付出的感情,更像是有一種親情的成分在裏麵。都說,愛人時間長了,便會變為親人。但我卻覺得,老天在安排我和段將軍在一起時,便直接是愛情與親情的結合體。”
“小姐,段將軍一定會感受得到你對他的付出的。”
暮天雪輕輕地點點頭:“嗯。”說到這裏,她又笑了笑:“我一直以為,即便是兩個都動了情的人,感情的發展,也應該是一條長線。況且,段將軍還是一個如此慢熱的人。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世間的感情分為千萬種,而我有幸成為了這其中最幸福的那一個。短短的幾天,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界那麽長。”
玲蘭輕輕拍了拍暮天雪的手背:“睡吧小姐,不然,明天會有黑眼圈的,到時候段將軍該覺得你變醜了。”
暮天雪忽然睜開眼睛,瞪得圓圓的:“對對對,你說的對。”說著,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一樣,瞬間閉上了眼。
看著閉上眼睛的暮天雪,玲蘭扭過頭看了看窗外撒進來的月光,心中突然多了一抹憂傷。這個憂傷來自於,她是如此的希望自己,就是那個一直能夠陪伴在暮天雪身旁的玲蘭,而不是高氏,更不是那個被加持了千年僵屍係統的倉山月。
倘若,自己真的能以玲蘭的身份永遠陪伴在暮天雪身邊的話,那便知足。
玲蘭輕歎口氣,距離夜深還有些時辰。她捏手捏腳地整理了一下屋子裏麵淩亂的物件,隨即也躺了下來,等待著深夜行動!
被變成僵屍的管家,這一夜,備受煎熬!有了高氏的命令,管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體內已經被激活的僵屍,嗜血的本性卻讓管家坐立難安,並且夜不能寐。
他在黑暗中來回轉悠著,在那間不大的房間裏從東走到西,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癢,喉嚨發幹。
【令候府·主堂】
梁永趁著琪琪熟睡之後來到了府上的主堂。侯爺剛要躺下,見到梁永的到來頗為詫異,生怕這夜深人靜的,梁永來告訴的又是什麽讓人不安的壞事。
“怎麽了這是?”
“候爺不要緊張。梁永隻是想起一件事兒,來和侯爺說說罷了。”
令候孤從床榻邊上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椅子那兒走。梁永急忙上前幾步,想要攙扶。結果,令候孤擺擺手:“別扶!我又不是個廢人,我得自己給自己證明一下,還有用!”
梁永笑笑:“侯爺這次腳傷,看起來問題不大,但也過了這麽些日子了。”
“說的是什麽?”令候孤坐在椅子上,抬頭看看梁永:“別說我了,連劉醫都納悶兒。這外表看起來,就剛扭傷的那兩天有一些紅腫,瞧瞧現在,這都看不出傷了的痕跡。都多長時間了!”
“這傷確實挺鬧心!沒辦法,或許就得靠養了。”
令候孤歎口氣:“是呀,關鍵,養到什麽時候他是個頭兒啊!”說著,令候孤擺擺手:“坐下,坐那兒說,”
“是。”梁永坐在了令候孤對麵的椅子上。
“你這麽晚來,是要和我說什麽?”
“噢,老臣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那個琪琪,不是被桑爺所帶來的人給醫治好了嗎?”
令候孤一愣:“嗯。然後呢?又不好了?”
“不不不不!老臣隻是發覺,這琪琪自從病好了之後,好像,那方麵的能力,沒了。”
令候孤皺皺眉:“能力?你是說,他不再說那些話了?”
“是的。小家夥在沒生病之前,時不時地便會冒出來幾句。結果,這病好了之後到現在,老臣即便是往上引導,都不言語。而且,基本上屬於一問三不知的狀態。”
“或許,天機不可泄露。該說的說完了,沒有說的了,自然就閉嘴了。”。
“這個咱還真不清楚。怎麽說呢,畢竟咱也不知道,他那些話都是從哪兒來的。是他在說時有人告訴他?還是他能看到異界之事。但老臣是覺得,他現在,應該就是個正常孩子了。之前所發生過的事兒,他曾經說過的話,現在一問,全都是一概不知。”
令候孤低下頭笑笑:“不知就不知吧。”說到這兒,他又抬起頭看向自己麵前:“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打交道,這事兒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其實,挺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