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卸磨殺驢
高氏走後,三番鬼王在殿內一邊踱著步,一邊沉思。
這樓花提到了荻拉特占王,看似挨不著邊兒,實際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很早之前,鬼王曾派樓花接近荻拉特占王,欲讓其成為冥係三太子中,第一冥界的靠山。
雖然此事最後成真,但當時的接觸,也確實是給樓花同荻拉特占王之間牽了線搭了橋。
他原本以為,擺脫了魔界之後,眼前便隻剩下了滄肅。而自己從天魔族手裏所拿的那魔蠱,足可以製約住滄肅體內那一半的巡淩霸之血。待魔靈血因魔蠱而凝固,無法周身運轉時,滄肅體能便會達到最低值。借此,自己便能夠伺機奪回鬼瑪星雲,重振旗鼓。
雖然這個龐大的計劃是建立在左敦烏的性命之上,但即便是不能得到項門台,可鬼瑪星雲的回歸,同樣讓三番鬼王感到欣喜若狂。至少,他覺得,就當是陪別人玩兒了一場遊戲,自己又重新回到起點,化整為零,從頭再來,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但是鬼王錯了。
暫且不說這計劃的可行度有多少,即便真的成功了,一切,也早已經回不到從前。
項門台的出現,讓方寸之間,天下大亂!
況且,今日從高氏口中所聽聞的,冥係三太子之一荻拉特占王居然和令候府裏的鬼胎有關?這便讓鬼王心裏開始打起了鼓。
原來,一直窺探項門台的,他不是第一個;一直覬覦項門台的,他也不是第一個。而荻拉特占王要比他還要提早知道令候孤墨黎師祖的三化身份,以求取得靈棺木!
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既然鬼胎在令候府,那為何遲遲不見動靜?還等什麽?
鬼王皺著眉絞盡腦汁思考著荻拉特占王安排鬼胎的計劃。他抬起頭,也是,即便挾持了令候孤去了昆侖山脈取了靈棺木,回頭攻不了項門台,瞎子點燈白費蠟而已,還會惹禍上身。
那麽,這鬼胎的存在,估計除了通風報信兒之外,便是等著時機成熟動手。
但是,這荻拉特占王一直偏袒自己的第一冥界,越過自己和查克索樓花之間走得親密?想到這兒,三番鬼王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笑自己天真。這世上,哪有什麽朋友?哪有什麽同盟?八成是荻拉特占王看自己節節敗退,沒了利用價值。
忽然,鬼王心裏一驚!他皺起眉,口中喃喃自語:“沒了利用價值?難道,查克索告訴了他我鬼瑪星雲丟失一事?”
這鬼瑪星雲,已經折磨得三番鬼王神經兮兮的。這個短板,他生怕別人知曉。他皺緊眉,不管那些。既然查克索和樓花已經盯上了令候府,便是在幫人探究項門台。是誰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抓緊奪回鬼瑪星雲!殺了查克索!再殺了樓花以除後患!
但查克索殺起來容易,可這個樓花
先動手,勢必會弄得滿城風雨;而在查克索之後動她,估計,她帶著查克索的怨恨更會弄得烏煙瘴氣。
三番鬼王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想也是可笑!我堂堂一冥界的鬼王,想殺自己手下的一員女將竟然前怕狼後怕虎。”
鬼王搖了搖頭,這個樓花,還真就是得想點兒辦法,不能硬來。不然,自己鬼瑪星雲還沒等要回來,分分鍾全幽冥界都會人盡皆知他三番鬼王已經是個廢物!
鬼王眯起眼站在鬼王殿裏。他想,這項門台的誘惑力,看來,屬實是不小。就好比在逍遙王律戶度的眼裏,自己覬覦項門台本同他無關,但他卻覺得,自己是隔著鍋台上炕。而他逍遙王,便是那鍋台。
鬼王不禁啞然失笑,這世間,真是所有人都自我感覺良好,不知幾斤幾兩。但是,冥係三太子作為這幽冥界裏特殊的一個分支,荻拉特占王又作為前冥王寵臣下宮鬼祭萬魂王之子。如若是他奪了項門台,想必,這王撐起來,說道兒,可就沒表麵看得那般簡單。
三個太子,滄肅奪了自己的鬼瑪星雲陣,羅弓煞和令候孤的三兒子蕭江又不清不楚,這會兒又冒出來荻拉特占王和令候府裏的鬼胎。看來,都不簡單啊!
鬼王回到了鬼王椅上,忽然想起了方才高氏的話:“駁咒?魔界?病秧子?”他反複重複著這句話:“病秧子,病秧子。誰是病秧子?這話,好像之前聽左敦烏說蕭江是病秧子來著。病秧子”
鬼王忽然眼前一亮:“聖魔無量界的魔子,徒布爾諾?!”
三番鬼王眯起眼,這次去魔界並未見到血嬰女,不過,聖魔無量界的防守也未見增強,白常廝也未見異樣。難道,他們還尚未知曉?
鬼王輕輕搖搖頭,不對,不應該。高氏說,聽查克索和樓花所言的魔界駁咒,那麽,他們從別處知曉,自然此事也有了小範圍的騷動。魔界裏向來消息敏銳,不說別人,光他屠月天就不可能不知道。
那,屠月天沒發兵去魔邏河奪徒布爾諾這個項門台的駁咒,聖魔無量界也像沒事兒人一樣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徒布爾諾不在聖魔無量界!
在哪兒?
三番鬼王眯起眼,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八寶山!”
他站起身。眼下,聰明的人都是抱成團,彼此勢力強大了再互相殘殺,然後,勝者為王。
自己已經吃了一係列的啞巴虧,現在既然知曉了荻拉特占王有鬼胎一說,而他又一直偏袒一冥界,何不借他的手,滅了滄肅?!
單靠查克索不穩妥,單單憑借自己手中的魔蠱也尚不能斷言,就一定會把鬼瑪星雲給救回來。那麽何不借此機會,迎合荻拉特占王,告訴他,項門台自己不攻了,高氏為他所用,加上鬼胎,一明一暗,自然對控製令候孤更加有利。條件嘛,自然是滅了和自己有仇的滄肅太子。
三管齊下,滄肅還能蹦躂?嗬就不信那個邪!
鬼王想著想著,忽然笑了。明明告訴自己不再插手魔界的事兒,可駁咒之一在八寶山的消息可所謂一記驚雷啊!這節骨眼兒,告訴誰怕是都得念著他鬼王的好兒。
鬼王直起身子,八寶山
而有關於荻拉特占王也好,還是這駁咒也罷,這一切都是,高氏都是聽那個神秘的影子殺手所說。
影子殺手那日曾講,璿陰王在傳給其靈能時,將魔界,幽冥界的政權組織構成以及人物性格概述了一番,並告訴影子殺手,很早之前,璿陰王便懷疑,三太子裏有人反冥!
不管璿陰王是不是將臣的手下,也不管他是不是傳說中那駭人聽聞的僵屍長老,再特殊的僵屍陣營,也屬於幽冥界的一部分。
所以,當有人有意聯合外界勢利試圖推翻冥界政權,那便是不可容忍之事。尤其,此人,很有可能是冥係三太子之一!
三太子身後,可是前冥王的朝野勢利!牽一發而動全身!從天地初始至今,還從未有過以舊政謀新權的大不道的事!
所以,高氏此次之行便受了影子殺手之意,見機行事,挑起事端!隻有將沉寂在罪惡背後的黑手曝露在陽光下,才能看得清楚和明白。
【逍遙王府】
第二日,逍遙王律戶度大部分時間,仍舊坐在自己的王椅上看著這王府外發呆。他心中所想的,也一直是自己身邊的冥將出的那個主意。
而對於究竟要不要對自己姑母下手而力求自保,律戶度心裏雖然有了答案,卻始終過不了心中關乎於倫理情長的那一關。
午時十分,冥將遞過來一碗酒。
逍遙王低頭看看沒有作聲。
“王,三吒神婆說,今日便來向您所要那計劃。這都午時了,或許,神婆隻是說說而已?”
律戶度斜著眼看向一旁的冥將:“你可以做夢,但別白日做夢!你難道是對我姑母抱有幻想?幻想她一下子想通了,不再拿我這個外甥當炮灰?不能卸磨殺驢了?”
一旁的冥將眨眨眼沒有說話。
逍遙王抬手端起那碗酒:“我姑母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她說來,又怎會不來?一日的時間還尚早,這一天裏頭,還有數個時辰等著我。相信我姑母一定會出現在某個良辰吉時。”
說著,律戶度端起了碗一飲而盡,隨手又用力地摔在了桌子上,扭過頭看向麵前的地麵不再發聲。
冥將見到逍遙王如此,便也不再言語。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同逍遙王所預料的那樣。
傍晚時分,三吒神婆突然而至。
那放在側室裏的白色玉髓球忽然閃閃發亮!那光亮像是在暗黑的幽冥界裏炸出的一道光,將這個逍遙王府照得通亮!
逍遙王盯著那閃爍著銀白色光輝的房屋愣了半晌,才緩緩地站起身。
此時的三吒神婆正端坐在玉髓球中。
看見逍遙王,神婆笑了笑:“度兒怎麽才來?是不是還在為救你弟弟而煞費苦心?”
律戶度衝著神婆行了禮。三吒神婆擺擺手:“誒,這些禮數都免了吧!不重要!快來告訴姑母,你的計劃如何了?姑母現在可是都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律戶度眨眨眼:“回姑母,度兒並沒有想出什麽萬全之策。”。
三吒神婆挑挑眉:“不應該呀?!我記得,我們度兒可是聰明得很。這點兒小事,怎會難得倒你?應該是,壓根兒就沒把姑母的這事兒放心上吧。”
律戶度垂下頭:“還請姑母恕罪。度兒卻是用心了,但也確實是沒想出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