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夜長,夢注定多
然而,這樣的話語在三吒神婆那兒根本就沒有用。
她轉過身子:“你若是怕連累自己,那就別問那麽多。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兒即可。”說著,轉身便向司府門口兒走去。
在即將出司府門時,她突然站住了腳:“給你兩個時辰。”
“可是母後,兩個時辰怕”
三吒神婆站在天戟司府門前轉回頭:“大地獄裏,關的,可是你的親弟弟。救他,我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自然不會斷你的後路。但你也要清楚,所有母後決定的事,何曾有過改變?你天戟司的事兒我也不是不知曉,手上的那個玩意兒對你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兩個時辰之後,我會派人來取。”
說完,三吒神婆轉身離去。
陀盧史掂了掂手裏的法器,想了想,轉身便喚來了工匠大肆鍛造起來。
三吒神婆說的沒錯,羅弓煞的這件法器相比天戟司鍛造的其它兵器而言,著實是沒有什麽難度性。所以,也恰恰如此,才讓神婆篤定了,這件法器的仿品可以在短時間之內便可完成。
兩個時辰後,三吒神婆沒有現身,前來取法器的卻是九州蓬度史。
“見過陀盧史。”
陀盧史一愣:“母後呢?”
“神婆在神殿內打坐靜修。陀盧史找三吒神婆有事?”
陀盧史眨眨眼,淡淡地回答:“沒事。”
九州蓬度史含笑著上前兩步:“神婆叫我來取一樣東西。噢不對,是兩樣,兩個一模一樣的法器。不知陀盧史是否造完了?”
“母後為何不自己來取?”
九州蓬度史轉回頭:“剛才我已經說了,神婆在靜修打坐,不便前來。”
陀盧史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蓬度史走近,挽了挽搭在手腕兒上的袖子,將放在一個托盤裏的兩件法器拿起來放在手中看看,自言自語道:“不愧是天戟司,這東西做的,連細節都是分毫不差,絕對能夠以假亂真。”
陀盧史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挑起眼皮看了看站在遠處的九州蓬度史一眼,沒有作聲。
蓬度史將那兩件法器收入袖口,後退幾步:“神婆交代的事情,蓬度史已完成。那麽,便不做過多打擾。九州蓬度史告退。”說著,轉身離去。
蓬度史離開之後,陀盧史站在天戟司的司府門前遠望。隻見九州蓬度史確確實實是前往了幽冥界。隻不過,來天戟司,出天戟司都是孑身一人,可半路卻出現了幾個隨行之士!
而這幾個人,陀盧史自然認得,都是三吒神婆信得過的幾個天將!
陀盧史轉身看了一眼太陽,轉轉眼珠,此時動身怕是還尚早。如若一前一後這樣的追去幽冥界,勢必會打草驚蛇。可是,要是再晚一些去,這幾個人的勾當,自己怕是又摸不著邊兒。
他想著想著,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在自己的額前點了一下!瞬間,天眼大開!
陀盧史站在天際觀察著幾人的行蹤,卻意外的發現,原本以為插足“營救”弟弟,欲攻陷海底大地獄的,是冥係三太子羅弓煞!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滄肅!
這個發現,讓陀盧史堪稱是大吃一驚!因距離較遠,他聽不清幾人的言語,但卻看見九州蓬度史將自己做出來的法器以及那真品雙雙交到了滄肅的手上。
陀盧史轉身回到座椅上:“滄肅?”他在口中念到著。
實際上,陀盧史對這個冥係三太子滄肅並不太熟悉。
有關於這個任務,他也是隻知曉滄肅在幽冥界裏一直以病秧子而自居,不甚出奇。但是,他的父王閻摩羅王倒是比較出名。
即便現在隨著原冥王退居了“二線”,以清修的名義不再掌管幽冥界內之事,不過,此人也依舊是那一班冥神當中相對活躍的一份子。
而且,閻摩羅王在輔佐原冥王時,便一直在原冥王身旁出著“餿”主意。而這個“餿”主意,說白了,便是有悖於天德之事!
陀盧史在天戟司裏皺緊眉,來來回回地踱著步:滄肅?都說這滄肅病得很重,可看起來卻好像沒什麽事兒。而有關於三吒神婆與滄肅之間的交易,實際上,陀盧史也並不是沒有機會知道。隻不過,他知曉自己母後的脾氣,所以也不想去問。
左不過就是滄肅在幽冥界裏幫著母後為打開海底大地獄之門,救出弟弟而牽線搭橋而已。
這事兒在陀盧史心中一直緊緊揪著。
他對滄肅的性子不熟悉,可是,閻摩羅王的性情如此生暴,並且做事毫無章法,無度無肚,那麽,如此說來,這滄肅怕是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退一步講,比起研究滄肅,陀盧史更擔心的,是這個滄肅根本不會平白無故地幫母後,而一向精明的母後再救弟弟事情上簡直就是兒童的智商!他害怕母後被騙!害怕母後被卷入滄肅,甚至是閻摩羅王背後的“旋渦”裏!
那麽,自己方才在司府裏所擔心的事兒便會成為現實!
那便是,救弟弟的事情還沒有著落,八字沒一撇之前,便先被人拿著去做了文章,治母後於死地!
心急如焚的陀盧史坐立難安!他一直等著夜幕降臨好動身前往幽冥界一探究竟。
【滄肅太子府】
這邊兒,九州蓬度史見到了滄肅。
“見過滄肅太子。”
滄肅笑了笑:“我一猜,神婆便會派九州蓬度史前來。”
蓬度史眯起眼睛笑了笑:“滄肅太子怎會知曉?”
“因為,你是神婆最信得過的人。這麽大的事兒,不派你,又能派誰呢?”
“哈哈~多謝滄肅太子誇獎。隻不過,此次前來幽冥界,我也是肩負著神婆的囑托與希望。三吒神婆對從海底大地獄裏救出小公子一事甚是著急。所以,除了配合滄肅太子完成該完成的任務之外,蓬度史也要催促滄肅太子。還望太子見諒。”
滄肅哈哈一笑,他單手背於身後向前幾步:“還望九州蓬度史回去轉告神婆,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就好比,今兒個我剛收到了這手裏的法器,能說第一時間就前往第六殿卞城王的大地獄?凡事,它也得分個天時,地利和人和。地利和人和有,差的,便是天時。”
說著,滄肅來到了窗子一側。
九州蓬度史站起身向前踱了兩步:“天時雖要看天意,可有的時候,主觀意識上要是不努力,不主動,又怎會遇見天時?”
滄肅轉回身:“此事,還望九州蓬度史放心。我滄肅貴為這冥係三太子之一,斷斷不會言而無信。”
九州蓬度史抬起手,用帶著勾滿芍藥花的衣袖掩住嘴,莞爾一笑:“可是,太子光讓我一人放心不成呀,這主要,還是得是叫神婆心安才是。而唯一能讓神婆心安的,便是太子要加快打開地獄之門的進程。神婆讓我轉告給您,她雖說手持這五行雷陰令,但是,比起項門台的駁咒,孰輕孰重,還望太子能夠做到心中有數。”
滄肅眯起眼:“本來是想幫神婆一把,沒成想,嗬~這事兒才剛起步,神婆居然盯上了我?本是同根生,神婆又擔心什麽?放心!該做的,我一樣都不會落下!”
說著,滄肅從九州蓬度史的身旁匆匆走過。但是那句放心的話,裏頭所夾帶的情緒倒是頗多。
九州蓬度史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也知曉滄肅因催促而有了些惱怒,於是笑了起來,打著圓場:“還望太子不要曲解了神婆話的意思。畢竟,我們彼此之間是互惠互利的關係。況且,神婆也上了年紀,有些擔憂也是在常理範圍內。她已經不像我同太子這般年齡,凡事做到個心中有數便可。三吒神婆做事向來謹慎,可有時候呀,謹慎大勁兒了,自然而然,它這叮囑疑慮便會多。還望太子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滄肅轉回身看向蓬度史:“嗬~哪裏的話?說遠了。”說著,他坐回到了自己的太子椅上。
隻不過,見九州蓬度史所帶的幾個人一直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滄肅不僅有些疑惑。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挑起眼皮看了看:“這東西送到了,話兒也帶到了,不知九州蓬度史可還有事?”
蓬度史笑笑:“沒什麽事兒。”
滄肅挑了挑眉:“無事?難道,蓬度史不用回天庭向三吒神婆複命?”
話音剛落,九州蓬度史卻突然坐在了側方的椅子上並擺了擺手:“神婆說了,即日起,我便率隨行的眾人一同進駐到太子府,以聽憑太子隨時差遣。”
滄肅仰起頭,疑惑地問到:“住我這兒?”
“沒錯兒。”
滄肅勾起嘴角:“嗬嗬~這神婆可真是有意思。怎麽,她這是真怕和逍遙王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呀!敢問九州蓬度史,這逍遙王可是曾希望把這五行雷陰令交於他姑母時,讓蓬度史能夠助其一臂之力?並且,同項門台有關?而我得到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據說蓬度史同其之間這話說得可是挺好聽,可後續卻連個人影兒都沒有。這若是讓逍遙王在幽冥界看見了你,我滄肅,豈不成了逍遙王的眼中釘?九州蓬度史不會不知曉這逍遙王的脾氣,別到時候,他把他姑母答應了卻沒有履行承諾的一腔怒氣全都發到我的身上,那我豈不是冤死?”。
“所以,滄肅太子便要知道一個道理,夜長,夢,注定會多。太子保命的東西都已經給您送到手心兒裏了,而當初您承諾神婆的事兒,也應該逐步兌現了才是。”
滄肅轉過頭看了看太子府外:“好!好!今晚我就去找司毒郎梵地子,到時候,還需要蓬度史跟著演一出好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