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故弄玄虛
“逍遙王還真別說,我段安心裏,還真就沒數。它焰蝠來得莫名其妙,死得更是莫名其妙!當時,查克索出現得莫名其妙,鬼王來去匆匆的同樣莫名其妙!事發之後兩日有餘,第二冥界魏長史的陰司府裏,降卒簿上少了整整十個女鬼!從時間上來看,大可追溯於諸多疑團重重憑生的那一日。如若這般說,那更是同樣有理由懷疑,魏長史陰司府裏丟的十個女鬼,就是三番鬼王所為!堂堂第一冥界的三番鬼王,統領這幽冥界除鬼差之外的所有鬼班屬!不計其數的鬼班歸其所管還不夠?非上第二冥界插一腳!哼!鬼王竟然幹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眼下,他的得力幹將查克索已被我拘押進了冥司十三局。所以,如若說紅口白牙,那這幽冥界裏最近所發生的蹊蹺事兒,全都可以用紅口白牙來解釋。一個紅口白牙,可以解釋得了一切未知,更可以掩藏得了一切已知!你我都身為幽冥界的冥上神,還往逍遙王心中知曉,冥神,最起碼的便是要做到心中要法,一切要有理有據,方可張開嘴對世間說話!否則,那便是汙蔑!”
律戶度眯起眼:“你說魏長史的降卒簿上少了十個女鬼是三番鬼王所為?有何證據?”
段安直起脊背,晃了晃手中的雷火錘:“那逍遙王所說的焰蝠是死在我六頭斑貓的毒液之下,還誣陷我左棠冥王府同毒都府之間有著私下交易,又有何證據?”
逍遙王勾起嘴角,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後雲端躺著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司毒郎·梵地子:“五爺,我的證據你拿不出,可你的證據,就在那兒!”
段安順著逍遙王所指的方向看向了雲端的梵地子。
他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忽然隱隱傳來了一陣聲響。那聲響由遠及近的同時,眾人望去,孔雀·樾。
孔雀·樾的到來。讓這場戰爭變成了四角關係。
樾是隻身前往,這也符合他喜好獨來獨往的性格。
孔雀·樾著了一襲白衣,在煙塵中款款而來,煞是虛幻!又似乎和現在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有著一些恰不得當。
孔雀·樾抬起頭,高傲地望向五爺段安。語氣很輕:“五爺,真是巧啊,又見麵了。”
段安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一側的梵地子,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律戶度身上:“逍遙王!倘若是因為五行雷陰令一事,那又何必弄如此大的陣仗?你大可以直接說無法歸還即可。這樣欲蓋彌彰的,隻會讓結局越來越糟糕!你要清楚!五行雷陰令掌管著人界的生殺大權,在我幽冥界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時,酆都大帝在北陰山上,也隻是讓第一冥界暫為保管一個月時。你莫要以為,這幽冥界裏無人知曉雷陰令此時的去處!一個項門台,已經弄得幽冥界裏內憂外患,三番鬼王身上究竟有著多少的羅亂事兒,相信逍遙王心裏不會不清楚。如此這般,倘若逍遙王是個明事理之人,那便不會在此時還拿著他第一冥界的一個小小孽畜來做文章,並攪和的毒都府都上了台麵!項門台隨時開戰,逍遙王卻選擇在這時候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人?你可曾想過,海底大地獄如果被強行打開的後果會是什麽?霍亂六道!會致使日月乾坤逆行!你我的私仇,什麽時候報都來得及!何必非要在此時同我一較高低?!你以為你贏了我,就萬事大吉?不!”
律戶度眨眨眼,沒有說話。
段安上前了兩步。他抬起右手,舉起手中的雷火錘指向天邊的梵地子:“逍遙王!如果說,此仗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話,那麽我段安,陪你打!並且,你怎麽開心,我就這麽打!但是希望逍遙王擦亮雙眼,不要被奸人所迷惑。”
說到奸人迷惑時,段安又將手中的雷火錘指向了另外一側的孔雀·樾。
結果,孔雀·樾卻忽然笑出了聲:“五爺啊五爺,剛在豐翁河的時候,您還說我公報私仇?真是不知道,方才這話,隻怕是讓誰聽去,都會覺得五爺您公報私仇的嫌疑更大!”
“你給我住嘴!”段安氣勢洶洶,臉麵通紅!
他轉過頭望向律戶度:“逍遙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為了拖延我的時間?分散我的注意力?而此時此刻,卞城王第六殿的海底大地獄正在進行著違逆天道的法劫血洗?!”
律戶度還未等開口,孔雀·樾在身後輕悠悠地說到:“劫與不劫的,五爺還是別操心。眼前先聊聊您與毒都府之間的事兒。三吒神婆和九州蓬度史手中事務繁忙,那麽,今天這一仗,就由我孔雀·樾來做評判,好好地來斷一斷,誰,究竟才是真正的贏家!”
段安吼道:“孔雀·樾!你不要以為從幽冥界升到天界,並輔佐三吒神婆你就是個人物了!你隻不過是從我幽冥界修上去的小小仙身而已!曾經在幽冥界,你還是我段安的手下!”
孔雀·樾眯起眼:“可,那又如何?五爺,現在的我可是天界的人!五爺若是動了我,那便等於動了三吒神婆!”
“哼!三吒神婆?如果神婆真敢濫用五行雷陰令法劫大地獄,那我段安,一樣敢動!無論是誰,哪怕是大帝!乾坤輪定,法不責眾!”
孔雀·樾哈哈地笑了起來:“這人界的人與仙界的神,實際上都是一樣的。脾氣和秉性都是骨子裏帶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瞧瞧五爺您臉紅脖子粗的樣兒,真是有點兒搞笑。”
說完,他斜著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梵地子:“對嗎?司毒郎?”
梵地子從椅子上坐起來,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撩起眼皮看向段安:“堂堂左五爺,權赫冥司界,位居冥上界,向來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可為何到這節骨眼兒,敢做不敢當?你我之間本就有著交易,現在都已經被逍遙王發現,又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況且,如我方才所說,我毒都府先行出麵來平息輿論,五爺又怕什麽呢?不過,五爺可千萬別落井下石,過河拆橋。那樣,可真心不是君子所為,容易被人笑話。”
“哼!沒有的事情,故弄玄虛,子虛烏有!我將話挑明,居然還在這兒和我裝神弄鬼!”
孔雀·樾勾起嘴角笑了笑:“五爺多慮了。我是真佩服您的分析能力。不過,這時間再拖一拖,事兒也就辦完了。”
段安一聽,轉身便要前往第六殿,卻被梵地子給擋住了去路。
“五爺這是要去哪兒?”
突然出現在段安麵前的梵地子挑起眉疑惑地問到。
“司毒郎!想必今日之事,你父王金明滅並不知曉!奉勸你,適時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你可要知道,此時此刻,在卞城王的海底大地獄裏即將發生什麽!此事事關於天地修伏,有關於乾坤潮歲,有關於六道輪回之蒼生!一念之差,萬事無補!如此大的事兒,你若是一意孤行非將毒都府摻和進來,那不僅是罪上加罪,更會成為毒都府的奇恥大辱!”
梵地子輕蔑地笑了笑。他笑出了聲,笑得身子都跟著顫了顫:“這些道理,我又怎會不知?不過,那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現在,我即將對逍遙王府發起二度攻擊。難倒五爺就沒興趣想看看,我司毒郎梵地子是怎麽憑借著一己之力,攻了我幽冥界冥上界的冥神之殿的?!”
話音剛落,律戶度手中提著劍一下子躥了過來:“梵地子!如若你敢再動我逍遙府一根指頭,小心我不估計你父王金明滅的麵子,殺了你全族!”
司毒郎沒有回答,他隻是四處看了看:“怎麽好像少了一個人?逍遙王既然是為左敦烏的焰蝠報仇,那左敦烏沒了影兒,鬼王也總得出麵才是?!這樣,才算是圓滿吧!”
無人應答。
段安的一席話,實際上,已經讓逍遙王律戶度有了遲疑。他倒不是因段安話裏那蒼生之命而對自己行為產生負罪之感,他是因自己的疑慮,以及所處的處境被段安毫無掩飾,裸地拆穿所帶來的尷尬及窘迫感,讓其忽然有了想收手的打算。
隻不過,自認為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三吒神婆依舊將東風的希望寄予在了滄肅身上。
她為了穩住事態的局麵,避免律戶度再一次因意氣用事而亂了自己計劃,便選擇了親自出場,同時,也等待著滄肅那頭兒的喜訊。
神婆的到來,讓這場多角度的戰爭上升到了白熱化的高度。
梵地子起身,望望天邊翻滾的雲,自言自語道:“吾三吒聖母即到。”
眾人皆看向天邊所指,唯有孔雀·樾的目光一直未從五爺段安的身上離開。
段安似乎感覺到了這種目煞的焦灼感,隨即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恰巧撞在了精兵總領龐克裏身上。。
龐克裏扶了一把段安,小聲言:“五爺,事有突變!我們是否先撤?”
五爺頓了一下,回道:“莫急,看看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