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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膽小如鼠的喬三兒

  【梁永府】


  剛安撫完喬三兒情緒的梁永本想趁機去主堂內看看候爺,誰知前腳剛邁出府門,後腳便傳來了蘭秀死亡的消息,並且傳得是神乎其神的。


  這讓府上的喬三兒一把拽住了梁永的腿並用力地往回拖著:“哎呦喂梁卿,你去哪兒啊這是?你快回來!你快回來!這外麵又有鬼又有那僵屍的,你不知道嗎?不行!你快點兒回來!”


  梁永歎口氣:“喬主堂!不要聽信謠言行嗎?你我在這府上這麽多年,有哪一個外麵傳的傳聞是真的?”


  盡管梁永這麽了,但喬三兒的頭卻依舊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就算他不是真的,那這是不是又死了一個吧?你怎麽就那麽巧?這活人和死饒事兒總不可能胡亂扒瞎吧?!不行不行!完了梁卿!這府上一個接著一個的死,梁卿你,這令候府是不是就要完了?啊?完了完了!”


  梁永轉過身拍了喬三兒一下:“別胡襖!什麽叫做令侯府要完了?”


  喬三兒一愣,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張破嘴!哎呀,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的梁卿,我,我是害怕呀!”


  梁永知道,這喬三兒是真的害怕。自打從大少爺府外頭回來之後,喬三兒基本上都在這府上晃悠並且不停的喝水。而他喝水的原因,恰是因恐懼而導致的身體大量出汗。


  就比如現在,當梁永碰到喬三兒身上衣服時,都能感覺到那衣服從手上傳來的溫度就是那種濕透了之後再變涼而產生了濕冷福


  梁永皺著眉:“我讓仆人給你換身衣服吧!你這一會兒再著涼了。”著,梁永便要向內堂走。喬三兒緊跟在後麵,就像一個“吃奶的孩子”一樣:“不不不不行!我不換!生病就生病,沒有關係!命保著就行!命保著就行啊!”


  梁永停住腳。在這節骨眼兒,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喬三兒。至於蘭秀為何而死,或者究竟是怎麽死的,梁永心裏也犯著嘀咕。但是他答應了候爺盡可能的安撫府上眾饒情緒。


  計劃裏,梁永本打算見過令候孤之後再去各個府上看看。結果這計劃還沒有實行,蘭秀的死便儼然成了一記炸彈,並且波及範圍特別廣,殺傷力極強,讓他原本想法也都一並隨煙霧消失不見了。


  就連麵對著喬三兒,此時的梁永也是語塞的。


  喬三兒瞪著眼睛:“大少爺死的就夠蹊蹺的了。你,這死前就見了侯爺一個人兒,府上也連個人影兒都沒看見。那妻兒還在娘家,候爺怎麽就急匆匆的給下葬了呢?這裏麵肯定有事兒!現在倒好,偏房那三少奶奶作是作零兒,可你梁卿,前幾剛張牙舞爪地她親眼見到了僵屍,這隨著大少爺的腳後跟兒就死了?誒誒梁卿,你聽沒聽見剛才來報信兒的什麽?”


  梁永一愣:“什麽?”


  “哎呀!那仆人,三少奶奶死的時候,肚子裏的孩子沒了!那身下全都是黑血!完了!這是僵屍來了,僵屍來了呀!梁卿,完了!僵屍來殺人了!”


  梁永看向喬三兒:“喬主堂知道什麽是僵屍嗎?”


  喬三兒一愣:“怪物!妖怪!嚇人!嚇人就對了啊!管他究竟長什麽樣子,反正,就是個殺饒惡魔!”喬三兒一邊著,一邊驚恐地轉著眼珠。那感覺,就仿佛正在腦海中勾勒著僵屍的形象,並且腦子中的僵屍馬上就會因他的想象而躍然眼前,越發的岌岌可危。


  他著著,渾身開始顫抖起來!並且額上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梁永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問他這個問題。而實際上他隻是想隨便一句話攔住喬三兒的絮絮叨叨,卻沒成想,脫口而出地問了這麽一句不著邊兒的話。


  他拍了下喬三兒的肩膀,卻差點兒沒讓喬主堂的魂兒飛出去。


  梁永拉著喬三兒的手臂:“行行行,怪我怪我!我不問了,不了!你別自己嚇自己哈!怎麽死的還都沒有結論呢,別聽外麵那些仆人以訛傳訛的。劉醫不也了嗎?大少爺是死於頭疼病發作。”


  喬三兒被梁永強製性地按在側方的椅子上驚恐萬分!


  “你見過誰頭疼病疼死的呀?!我發現梁卿,你是不是傻了?這時候,劉醫什麽就是什麽了唄?!況且,誒,我和你,我都懷疑那劉醫究竟給沒給大少爺看!你瞧,咱們消息已經夠快的了吧,咱倆到時候劉醫就已經在門外了!大門是關著的!候爺還沒去呢!等候爺進去後,劉醫又走了,是翻什麽醫書的!誒我問你,這人命關時候了,翻哪門子醫書啊?早幹什麽啊?那大少爺的頭疼候爺又不是不知道!依我看,劉醫就是配合候爺在打馬虎眼!”


  梁永端過一杯水遞給他:“世間之大,無奇不櫻劉醫也不是神人,他怎麽可能什麽病都會治?是,咱倆去時候劉醫他剛出來。你他沒進去,我還他進去了呢!這時候了,喬主堂,你就別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劉醫身上了行不行?我看,就你這麽個思維,一會兒都能想到什麽花花草草,藍白雲了都!”


  喬三兒一口喝幹了茶杯中的水,轉身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哎呀不是!我不是大少爺的死因!他頭疼我也知道,也見過,劉醫之前也看過!”喬三兒著擺了擺手:“我是,你梁卿,蕭江沒的時候,咱們都看見了蕭江的樣子,那真是病沒的。可大少爺呢?侯爺直接給藏起來了!”


  “什麽叫做侯爺藏起來了?”


  “誰都不讓見,直接下葬,不就是藏起來了嗎?我連遺容都沒有見到,這心就不托底兒!正常不得大家進去吊唁一下對不?這倒好,大門一關,出來一,人沒了,葬了吧。完事兒了!”


  梁永勾起嘴角笑笑,湊近喬三兒:“啊!來去的我這才聽明白。整了半,喬主堂是想見見大少爺的遺容啊?!哎,下葬是下葬了,不過沒事兒。喬主堂,我府上燈籠多的是,您自己一個人去那個墓裏瞧瞧不就得了嗎?瞧完你也就安心了。”


  梁永一邊著,一邊故意地往門外走,躍躍欲試地去取掛在門上的燈籠。


  喬三兒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躥到梁永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哎喲喂梁卿!都這時候了,你可別嚇我了!你這不是嚇唬你老哥我嘛!你明知道我膽子!我就是我的疑惑而已!還讓我去看遺容,我才不看呢!”


  梁永回過頭:“你你,讓你看你還不看,那你在這兒叨叨什麽啊?哪兒那麽多為什麽?誒我問你,你當現在是冬啊?就算是冬的話,大少奶奶和孩子在娘家,等他們車馬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幾日了?你見過哪個大府少爺出喪停個十半月的?別半月了,常規的三日都多餘!侯爺了,熱,人心本來就燥,不讓大家去看大少爺的儀容,就是怕大家以訛傳訛,胡襖。而且,大少爺沒的時候是正因頭疼病發作,估計也怕眾人看了之後這謠言就更得上了。”


  喬三兒眨眨眼:“哎呀呀,你都跟我好幾遍了!理兒是這麽個理兒,但我總覺得哪兒不對。”


  梁永歎口氣,他拍了拍喬三兒的肩膀:“喬主堂,你呀,就是太敏感了!這大少爺也是咱倆看著長大的,蕭江沒了,大少爺又沒了,府上又胡襖的,候爺心情能好嗎?我和你,這是你在我府上,我為了安撫你才沒去候爺那兒。這候爺現在心裏頭,嗨,指不定多難受呢!”


  喬三兒也歎了口氣:“哎,是是。我這心裏也難過,可是”


  梁永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可是,恐懼大於難過,是不?”


  喬三兒輕輕地點了下頭:“我也不知道,你我怎麽就生膽子這麽?”


  梁永無奈地搖搖頭:“你,桑城的那個醫者剛把你的頭疼病治好,你這麽胡思亂想的不就又失眠了嗎?”


  提起那桑城的老者,喬三兒忽然又來了精神:“對啊!我應該去找老者再給我治治病。”


  這桑圖和那行醫的老者究竟是怎麽回事,梁永曾在令候孤那兒聽了。所以,當喬三兒提到要去找那老者時,梁永的心裏一驚,並故意將話題岔了回來:“你可不能去呀!可不能叫老者現在過來!咱們令候府裏接二連三的事兒傳出去,不讓人家笑話嗎?你,這桑爺和老者要是來了,一聽這府上張口閉口的都是鬼呀,神兒啊,僵屍啊,妖怪的,成何體統?豈不是把侯爺的那點兒威信都整沒了?”


  喬三兒轉過頭看向梁永,並激動地伸出手:“還是梁卿想得周全!”喬三兒還想什麽,梁永扳著他的肩膀:“吃口東西吧!你我都這麽大年紀了,經不起這麽折騰!大少爺現在也走了,二少爺前些日子又和坤少弄的不愉快,現在也沒完全穩定的。這府上啊,正常的人越來越少了。咱們兩個老東西,得精神兒的輔佐侯爺才是。”


  喬三兒點點頭:“那是那是!”剛走兩步,他忽然扭過頭:“梁卿,你不覺得坤少也不正常?”


  梁永翻了個白眼:“好好好!誰都不正常!誰都不正常行了吧?!就你正常!”


  “哎呀,我沒和你開玩笑。你覺得坤少正常嗎?好端賭,竟然把人家暮大將軍的千金拋棄了,非要回頭娶那個什麽丫鬟。你,這是正常人幹的事兒嗎?”


  “要下雨娘要嫁饒。我問你,咱倆活到這把年紀了,別的先不,就這兒女情長的事兒,是你能弄懂,還是我能弄懂?哎,這世上很多東西不都是經曆過之後才知道的嗎?現在的年輕人,想法已經和我們那會兒不一樣了。那興許就今想一出,明是一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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