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衛佘仲VS令候孤
雪天央站起身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麽,最後卻還是閉上了。
這些尤為複雜的兵戰對於雪天央來說實在是過於繁瑣,她不懂。她更不懂得父親的意氣用事竟然會給天魔族帶來如此大的影響。但是比起父王和金魔派之間的戰爭,雪天央更加在乎的,是屠月天天殺了黑風絕!這種宣示主權的極端方法,是不是預示著自己的兒子淩無影在八寶山上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
衛佘仲魔宮
回到自己魔宮裏的衛佘仲,對於屠月天自王權爭霸以來越來越縝密的思維,以及日漸成熟的分析能力,衛佘仲是細思恐極。
這樣的屠月天讓她感到不安。
即便屠月天依舊會在口中說著母後至上的言論,但衛佘仲知道這言論中可以信服的比例究竟有幾成。
從令候府城出來之後,她將藏巴玄魔的一係列消息告訴屠月天之後,這魔王顯然要比想象中更為冷靜。這種冷靜讓衛佘仲又開始生疑。
魔界出現的異域入侵者並且擁有著異能,連她衛佘仲對這個叫藏巴玄魔的都有了恐慌之心,所以,屠月天的一反常態尤為不正常。
於是,衛佘仲重新考量起這個叫藏巴玄魔的有沒有可能真的是出自屠月天之手。有的時候,一些恐怖的事情總會在潛意識當中找到一些沒有實際依據的心理暗示,比如說從藏巴玄魔聯想到屠月天的種種行為,甚至是輕而易舉的從聖魔無量界偷走了駁咒徒布爾諾。
衛佘仲開始懷疑,屠月天將自己支出坦尼灣以自己這個母後作為擋箭牌,而自己卻穩操勝券一般的坐在這龐巴諾帝國裏指揮著大局,回頭還想卸磨殺驢?
那她衛佘仲和一直以來幫襯了一個白眼狼又有什麽區別?
越是這樣想著,衛佘仲便越是坐立難安。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麽並且在屠月天不知情的情況下。
聯想起今日在令候府主堂同樓花大打出手卻未見主堂內有任何動靜,衛佘仲將矛頭對準了令候孤。
按常理而言,就算是令候孤不想參與她和樓花之間的這場戰爭,但也沒道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以令候孤的心智,藏巴玄魔挾持了府上的人作為人質,而自己又殺了他的長子蕭貫賢,令候孤是完全可以出麵幫襯樓花而打壓自己,並且在藏巴玄魔那裏奪得一個好印象。這個好印象,至少會讓藏巴玄魔在短時間之內不會對所挾持的人質下手。
令候孤畢竟是人界之人,重情重義無可厚非,門裏門外卻無動於衷。況且,蚩鸞那個欠兒欠兒的龍哪兒都有它,怎麽突然就沒了動靜?
不對!這令侯府裏有事兒!
衛佘仲在自己的魔宮裏踱著步。什麽樣的事情會讓所有人守著令候孤的主堂而對外麵的動靜充耳未聞?
走了兩圈兒之後,衛佘仲忽然一驚!令候孤不在?!
沒錯!隻有令候孤不在,這一切才說得通!可眼下的令候孤又去了哪裏?
中間有著影子殺手傳話,令候孤也用不著凡事親自出麵去和旁人碰頭。怎麽說,放著沒有他坐鎮的令候府城都是極為危險的事兒。
那什麽事兒能讓令候孤不惜代價?
想到這兒,衛佘仲突然“開了竅”:沒錯!眼下,隻有令候孤去取了靈棺木,才會放任令候府城變成空城!
這個發現讓衛佘仲興奮不已!
令候孤主動去取靈棺木,便意味著眾人要有所行動。別管他取了靈棺木接下來的事兒會是什麽,至少這個秘密現在被她衛佘仲發現,那便是個絕好的時機。
想到這兒,衛佘仲動起身。
她風風火火地前往昆侖山去碰碰運氣,卻沒想到運氣甚好,真的看到了從昆侖山折返回來的令候孤。
昆侖山腳下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讓侯爺這麽想不開,居然自己來取靈棺木。怎麽,取到了?”
令候孤眯了眯眼:“衛佘仲?你自己一人?”
衛佘仲笑了笑:“當然。候爺,我不過是見識短,沒見過這靈棺木究竟長什麽樣兒這才好奇來瞧瞧。難不成,還要多大的陣仗?不合規矩。”
“世間規矩,是給有心者定的。你衛佘仲也配和我談規矩?小兒之死,不知你想和我說點兒什麽。”
衛佘仲勾起嘴角笑笑:“從我決定了了蕭貫賢命的那一刻,就沒想著要給侯爺解釋。隻不過,原本想用蕭貫賢之死搬到候爺的天羅地網,沒成想計劃失策。”
“你能以這招兒治我,說真的,我令候孤還真是有點兒受寵若驚。都說你龐巴諾帝國直來直去,卻沒想到也玩兒如此迂回的戰術。”
“候爺真是說笑了。哪兒有一根筋打仗的主兒?選擇用什麽戰術,並不是被戰方的事兒,而取決於要打的這方。這靈棺木究竟長什麽樣兒我衛佘仲還未見過,不如,侯爺拿出來讓我開開眼?我衛佘仲就是死,也能瞑個目了。”
令候孤笑了笑:“隻怕你還真沒有那洪福。”話音剛落,令候孤攤開右手手掌,掌心向上,又將手勾成勾狀,外旋一百八十度,指尖上瞬間開始跳躍一團藍色的光亮!
令候孤反手一掌,那光朝向衛佘仲便直直射去!
衛佘仲騰空躍起發起反擊!
交手的這片地域空曠至極,遍地都是碩大的尖銳石塊兒,偶爾還有呼嘯著的風崛起的茫茫沙塵。
懷中的太上老君殺魔咒讓衛佘仲不能近距離的攻擊,加之令候孤體內的墨黎師祖靈能,即便衛佘仲魔能再高卻也同樣不是令候孤的對手。
地域的局限性讓衛佘仲幾乎無處閃躲,幾招下來,便很識趣的欲選擇撤退。但眼前這個殺了蕭貫賢的凶手令候孤又怎會輕易放棄?
他不斷地衝衛佘仲發起攻擊。
其中一招,衛佘仲反手發功延緩了令候孤出招的頻率,她才得以有機會逃回魔界。
令候府城
令候孤帶著靈棺木匆匆回到了令候府城。
剛一到城門外,令候孤便覺察出異樣。
當他踏入令侯府裏的一刻,頓時覺得伴隨著殺氣而來的還有著某種不知名的傷感。這種感覺讓令候孤的腳步變得沉重。
他不知道接下來所見所聞的都會是什麽。
原計劃子時回來的令候孤比預計早了幾個時辰。此時的天色微暗,但令候府城卻像沉睡了一般悄無聲息,那每個角落更像是有張牙舞爪的魔鬼在肆虐橫行。他仿佛還聽到了一些哀鳴的嗚咽。
那是一些本不屬於這原有著盛世繁華的令候府城的,應有的協奏曲。
作為令侯府城的主人,令候孤看著沿途的空曠,回憶著過往朝夕熙攘的人來人往,忽覺悲從心中生。
一種因世事無常而帶來的現實與夢境的疏離感,讓令候孤下意識地撫上了胸口,摸了摸廣福天師贈予的太上老君殺魔咒,以及剛從昆侖山脈取回來的靈棺木。
主堂
推開主堂門的一刹那,眾人齊齊望向令候孤。
蕭漫更像是忽然找到了那丟失已久的心靈支柱,瘋了一樣地撲到了令候孤的懷裏,一邊哭著一邊緊緊地拽住令候孤的衣袖:“父王!父王!”
眼前的眾人聚集,話自不必多說,令候孤便已明了。
他環視了一圈兒:“雪兒呢?”
蕭漫在令候孤的懷裏仰起頭,一邊抽泣著一邊說到:“雪兒,雪兒被那個叫什麽藏巴玄魔的囚禁在了段坤的府上。父王,您快想辦法救救雪兒吧!”
令候孤一愣,扭頭看向一旁的影子殺手:“藏巴玄魔?”
影子殺手點了下頭:“沒錯侯爺。就是那個胡月。”
令候孤歎了口氣:“果然不出所料。一直覺得這個叫胡月的沒那麽簡單,未曾想,竟然會是藏巴玄魔。雪兒現在有危險嗎?”
“有父王!肯定有危險!”
影子殺手眨眨眼:“短時間之內應該沒事。我和他聊過了。”
“誰說的?這魔說的話還能信?!”蕭漫很是激動。
令候孤拍了拍蕭漫的後背,又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你還撲到父王的懷裏。你不害怕嗎?”
蕭漫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你是我父王,我為什麽要怕?!”
令候孤直起身子,輕輕撫上蕭漫的頭發:“昨日你大哥死,你跑來問我,這世上有沒有鬼?父王告訴你,這世上不僅有鬼,有著魑魅魍魎,有著仙人,還有著很多和我們人間相似的七情六欲。但他們一樣,有著好人,有著壞人。”
蕭漫在令候孤的懷裏瘋狂地點著頭:“我知道了父王!我知道!他們都告訴我了!”
令候孤微微垂下眼,語氣極盡溫柔:“你不怪父王騙了你嗎?”
蕭漫揚起頭:“怪!我怪父王為什麽要騙我?騙了我們這麽久?!為什麽這麽長時間您都要自己扛著?”
令候孤一把將蕭漫又拉回懷裏:“傻丫頭!告訴你們又能怎樣?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該死亡的,還是會死亡。就好比你大哥。明知將死,父王卻不能救,那才是真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