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三十年,河岸東西相見
魁煞境這個魔域對屠月天來說實則是渺小的,更是構不成任何的威脅。隻不過他小瞧了一點,那便是雪上加霜在窘迫的時局上,那這螻蟻,便同樣具備亂足踩死大象的能力,並且踩得無聲無息。
屠月天自知同魁煞境之間會有此一戰。
但在他的認知裏,這仗是有著自己龐巴諾帝國穩勝的結局,而這討戰,也自然隻有他去找荻格·冕的份兒。況且,剛從魁煞境回來,荻格·冕的態度並未讓屠月天對其有了疑心。再者言,在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權杖握在他手裏時,荻格·冕自然不會同任何人結盟!那麽,他這對自己發起的主動攻擊,說穿了,無疑是想置自己於死地!
安乍率先迎了上去,並不假思索地啟用了異能火器!
火器的打響,自然讓玄河魔穀的魔界再次陷入了一級戰備狀態!而在坦尼灣裏駐守的格圖古麗聽聞海岸沿線的炮聲之後,帶領著大軍匆匆前來助陣!
異能火器的使用,對魁煞境一方自然起到了震懾作用。可來勢凶猛的對方將士首領在短暫的停頓後,依舊對帝國發起迅猛出擊!
打在頭陣的月漓和邪古琅身後卷著霧藍色的煙雲,混雜著灰暗的沙塵,齊齊壓向駐紮在薩馬爾海灣沿岸的屠月天兵陣!
安乍在起身的刹那,隨手而起的黑雲夾著塵土,掀起四散殺機以及無盡的絕琅荼蘼!
邪古琅身上的那身煆木鐵鎧甲,黑銀色相交,周身散發著悠悠藍光,染得海灣沿岸的黑色微醺,配上他那英俊之顏,颯颯風範在充滿著死亡的戰場上,忽然有了那麽一抹鄭重莊嚴之感!
身後隨行的黑壓壓一片魔魂軍將,同樣是帶著魁煞境的使命在同眼前帝國首領進行殊死之戰!
這一戰,眾人皆知!成,則天地皆明;敗,則亡魂無安。可這種使命對於迎麵衝上來的安乍又何嚐不存在?!
因魔界王權而起的爭執,諸魔在在舉起屠刀迎向未知的未來一刻,是身為兵將對王者以及自方魔域的那種傲嬌與之相匹配的,毫無抉擇的抉擇!
當安乍的手中魔劍驟閃的光亮劃破薩馬爾海灣及峽穀沿岸的上空時,月漓的身後,狼煙四起中,魔獸烈峭手持唐拉戰斧正浩然挺進!
這長著食蟻獸般碩大頭顱的巨型魔獸直起巨莽之身,粗壯的腿部有力地撞擊著地麵,渾厚的聲響響徹在索嘎喀木達峽穀周邊!
邪古琅舉起手中的冰刺魔戟,瞪圓二明金魔目,咆哮怒吼著向頭上方奮勇落下的安乍發起了回擊!
霎時之間,魁煞境突擊的軍隊已經近距離的顯現在了屠月天麵前!
這一仗的猛烈之勢不亞於剛停歇的項門台之戰!
安乍的動身,同樣是龐巴諾帝國的起兵令!隨即,駐守在薩馬爾海灣沿岸的龐巴諾帝國騎兵手持著冷兵器及異能火器,指揮著胯下的魔獸對魁煞境發起反擊!
一時之間,原本偃旗息鼓了的魔界一方海岸風雲驟起!
屠月天手中握著幻界天擊錘,本想親自禦敵,並試圖較快的結束這場戰鬥!但狂沙退去之後,近距離窺察敵方的作戰兵力配備,來勢凶猛的程度已然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屠月天觀察著戰爭的動態,並等候著這場戰爭幕後的指揮者現出真身。
身後,滄肅忽然附在屠月天的耳旁:“魔王這是怎麽得罪了魁煞境?讓荻格·冕王能在這節骨眼兒冒著被卷入項門台終極之戰的風險,大張旗鼓的來到這薩馬爾海灣的沿岸?!瞧瞧兒這兵配,月漓和邪古琅,魔軍和魔獸統領紛紛都打了頭陣。想必,這重頭戲是要上演了。”
屠月天微微側頭看了看他,又轉回頭轉了轉手中的幻界天擊錘:“這戲碼重與不重的,他魁煞境也都在薩馬爾海灣上!項門台終極之戰是跑不了了。重頭戲再厲害,也不及我的異能火器。”
“那是自然。隻不過,魁煞境在這當口兒起了妖風,魔王是想將頭轉向前還是轉向後?”
屠月天從鼻孔中哼了一聲:“妖風?!今日的風,究竟是東南西北還是中,還說不定呢!”
說完,他縱身躍起,舉起手中的幻界天擊錘躋身主戰場!
幻界天擊錘折射出來的多棱之光照亮了暗黑的峽穀!在異能火器還尚未全麵打響之前,便已經和魔能、武器、煆木鐵鎧甲、黑魔戰甲一並形成了五彩斑斕之色!
此時,靠近海岸沿岸多色交織,色奪鮮芒的照亮著方圓數百裏之地!但卻無法讓那五彩斑斕閃耀上峽穀!
海灣的水浪翻湧異常,奔騰肆虐湍急!騎兵中,數個魔將齊齊打響了手中的異能火器!
瞬間!一道雷光交纏炸射!轟鳴作響在這戰場上空白色的氤氳水汽,以及那肅裹生騰,循環往往的雲霧!
薩馬爾海灣四周掀起的風,吹動了諸魔淩亂的發絲,那攜同怒火中燒的鬥誌昂揚無處不宣泄著這場帝國王權的死亡盛宴呼之欲出的急躁!
屠月天的加入,讓以月漓為首的魁煞境魔獸兵陣以及近距離的魔將陣營節節退敗!並在距離薩馬爾海灣沿岸徐徐後退!
屠月天自然是怒了!
沒錯,他不允許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來挑戰他的底線!並阻礙他在玄河魔穀·魔界立足行進的腳步!
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頭盤臥久居的猛獸!他騎著紅穀獸從睡夢中蘇醒,對前來騷擾與挑釁的魁煞境張開了血盆大口!
海灣周邊的風要比方才更大了一些!幾個猛勁兒過後,淩空作響的風聲像是從高空垂直向下一樣垂吊著,直擊諸魔顏麵!
殺氣騰騰的血戮之爭,讓已進入深秋的西番之地沒有一絲的寒冷。然而,沒有冷咄逼人的,卻有著慘絕的冷絕加以對戰爭的殘酷進行渲染,並在海灣周遭的點點麵麵暗藏著殺機重重!
月漓咆哮指揮著身後的烈峭:“退後!快!”
屠月天騎著紅穀獸懸在半空:“叫荻格·冕出來問戰!”
對麵無魔應答。
屠月天仰起頭又說了一次:“荻格·冕!選擇在薩馬爾海灣沿岸開戰,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話音剛落,荻格·冕帶著業達目,身旁跟著碧血鳥現了身!
金光乍閃的碧血鳥現出厚重雲霧的一刻,這個本不屬於魔界的特殊魔獸在醜陋不堪的諸魔靈麵前顯得尤為突兀,更是一舉將方才在戰爭中掛了彩的魔界將士身上的傷痕和灰滔映照得一覽無餘。
而在冕站定之後,屠月天還見到了站在其身後的木赤赤。
“連木赤赤都帶著。怎麽,荻格·冕王是準備在薩馬爾海灣和我龐巴諾帝國來個你死我活了?”
荻格·冕勾起嘴角。他微低著頭,卻將臉上的那隻金氓瞳向上挑著。金氓瞳所散發出來的金色光芒在碧血鳥的光亮映射下,雖然不甚顯眼,但是卻依舊耀熠著凜凜殺光!
“我邀請屠月天魔王在我的魁煞境一戰魔王不肯,那做弟弟的便隻能親自拜訪來玩兒一場猜輸贏的遊戲了。哦對,就好比魔界這些小家夥少年時那樣兒,或者說咱學學人界也行。”
屠月天挺直了脊背:“小時候那樣?小時候,我屠月天便沒有心思哄你這個弱智的弟弟玩,現在也是如此。荻格·冕,有關於魔界王權,特悉斯拉姆權杖一事,我屠月天自會找你,但不是現在!在我隨手打響的異能火器也隻是遛遛牙縫兒時,你最好識趣的離開。想要玩遊戲我自然歡迎。可是,我很忙,不屑與你同級而論。”
“忙著保命?”
“你覺得,我是在保命?”
“難道不是?!屠月天魔王又何必自欺欺人?!實際上我也一樣。項門台讓我學會了一個道理,那便是,假的,永遠真不了;而真的,它也假不了!龐巴諾帝國現在的境況究竟如何瞞不了任何人!而我也自然是來鑽個空子的。就當我是陰險狡詐的王位繼承者,怎樣?”
“你以為,這玄河魔穀·魔界的王者就那麽好當?”
“好不好當我不知道。我隻清楚,它可絕對不是像你這般光有膽量就能拿得起來的差事。”
“那你說還有什麽?我玄河魔穀·魔界,膽量與魄力向來都居首位!若要真談別的,怎麽沒見一個敢和我屠月天叫囂的?!”
荻格·冕臉上的金氓瞳閃了閃:“嗬!你屠月天向來是說一不二。你說拚膽量,那咱們就拚膽量。那我便問問你,龐巴諾帝國首領屠月天魔王,在藏巴玄魔的麵前,你的膽量哪兒去了?你現在在這薩馬爾海灣旁停戰,在等什麽?!印象中,你帝國動武可從來都是先發製人的!像這般在家門口兒被一個冥魔異能咒的喚醒者和敵軍牽著鼻子走,還真別說,好像真是頭一次!老魔王西博格魯在世時,別說尋常戰爭,就連那天魔大戰,你屠月天都同樣是一把好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一舉衝到了前線!這峽穀對麵的令候孤和天界的天神相比,就算是墨黎師祖的三化,可畢竟是個凡人之軀!再者,多了點兒僵屍鬼種能對抗你的異能機甲,可如此這般就把屠月天魔王給唬住了?嗬!不應該吧!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覺得有點兒意思了。
峰回路轉!聽聞,仙神人界均常用一句古話,叫做三十年,河岸東西相見!現如今,我荻格·冕立於河岸一側,帝國首領也是如此!這叫什麽?我不為別的,隻為了雪恥我名正言順的魔界王權繼承者,被你打出了玄河魔穀的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