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主仆
如今蘇華月問起,她掂量之下,終是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管小姐對她如何,若真是夫人對付她,她需要讓小姐有所警覺。
蘇華月看出了秋雲的小心翼翼與忐忑,莞爾淺笑將她扶了起來,道:“秋雲,你說的,我都懂。”
又在秋雲耳邊耳語數句。
秋雲麵色瞬間震驚無比。
她沒想到,昨日蘇若芝出的事,竟原本是岑秋蘭準備陷害的她家小姐!冬玲會得如今的結局,也是她意圖與夫人同謀害小姐,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想到了岑秋蘭是因嫉恨,三小姐出了事她也要害她家小姐,沒有想到,哪怕沒有三小姐,岑秋蘭也已早早打算要謀害小姐!
她在震驚岑秋蘭竟起了這等心思之餘,也欣慰自家小姐能看清岑秋蘭的真麵目。
昨日她還隱隱聽眾夫人傳出夫人原是要害小姐的話語,但想到岑秋蘭不會愚蠢到讓自己女兒因此出事,由是未在意這等說法,沒想到這是真的!
小姐是通過此事對夫人有所覺悟嗎?
隻是如今這種境地,隻怕夫人絕然不會讓小姐好過。
秋雲思及此疼惜地對蘇華月道:“小姐,奴婢會保護你。”
蘇華月浮起一絲感動的笑,未言,道:“秋雲,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日後有什麽話,直接與我說便好。”
其實秋雲,不僅忠心,還比她想象中聰明許多。倒是秋雲,一直在她麵前小心翼翼。
前世,她真是忽視與虧欠她太多太多。
秋雲重重點點頭。
蘇華月頓了頓,又道:“秋雲,我或許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秋雲道:“小姐,您說。”
不說一件事,她早便知道自己是小姐的娘親撿回來的,雖說嫡夫人已難產而死,但小姐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兒。
她又從小跟著小姐長大,長小姐兩歲,見到了小姐在這個深宅中浮沉,早便發誓要保護好她。
小姐如今身邊沒有近親,她是小姐最信任的人,無論小姐讓她做什麽事,她都會盡心做好。
蘇華月對秋雲附身耳語幾句。
秋雲聽罷有幾分詫異:“小姐,您為何……”
蘇華月道:“到時候自有妙用。”又道,“隻是你此番出去,不定會見到什麽血腥場麵,保護自己的安全最要緊,我讓你做的,盡力而為便可。”
秋雲聽言應聲:“嗯。既是如此,奴婢這便動身吧。”
蘇華月點點頭。
秋雲換了身深色的衣物,行出如意院便隱藏在了夜色中。
蘇華月望著秋雲的背影,無言地道了聲:“謝謝。”
謝謝你前世今生、一如既往待她無條件的好與忠心。
兩三個時辰後,秋雲從外回院,步履看似正常,其實有幾分雜亂。
入了正屋,蘇華月正伴著燭火獨坐梳妝台前,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見秋雲入屋,斂了思緒。
秋雲將屋門向後一掩,便行至蘇華月身邊,臉上的神情有些沉重與驚魂未定。
秋雲道:“小姐,人已經安頓好了。”
蘇華月點點頭:“那便好。”又道,“見到顏姨了嗎?”
秋雲點頭:“嗯。人便是顏姨安頓好的。”
蘇華月輕點頭,又見秋雲麵色仍有驚魂未定,撫了撫她的鬢發,道:“可是方才所見之事太過殘忍?”
秋雲點點頭:“奴婢沒想到……”
沒想到她原以為岑秋蘭不過是虛偽陰狠些,不料她竟那般殘忍,蘇華月讓她去辦事,竟見到那等血腥場麵……
蘇華月安撫了秋雲一番,見她眼角發青,道:“眼見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別叫人看出異樣來。”
秋雲點頭退下。
夜色漸濃,蘇華月朦朧睡去。
一名黑衣蒙麵人趁著夜色躡手躡腳地行進屋內,見得幔床上熟睡的身影,揮起手中的刀,便要向她身上刺去。
卻他的刀剛剛舉起,一道利刃便向他撞了過來,見血封喉,他甚至還未來得及喊出聲,身子便已倒地。
又一道冷麵黑衣身影從暗處出現,托起地上的屍體,一瞬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所有事情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床上的人兒似感知到什麽動靜,徒然睜眼,向屋子四周望去,除了黑暗,便再未見到其它。
是她想多了嗎?
這已是後半夜,蘇華月一睜眼,本便睡不安穩的她,整夜便再也未睡著。
終是,思慮甚重,無法消泯。
與毒蠍的相契需要一定時間來磨合,蘇華月這兩日除了正常的作息,便是在與毒蠍進行相契感應,以便更好地控製它們。
這幾日蘇候府看起來甚是平靜,岑秋蘭在府門前吃了那一次虧後,並未來找蘇華月麻煩。
蘇華月覺此事奇怪,但也知平靜隻是暫時的,岑秋蘭必會想辦法來對付她。
這日,蘇華月對秋雲道:“秋雲,今夜,我們去做一些有趣的事。”
秋雲疑惑:“有趣的事?小姐,您想做什麽?”
蘇華月道:“當然是,向岑姨娘討點利息。”
你前幾日膽敢找流氓來找她麻煩,差點害了她跟秋雲,此事自不會這麽輕易算了。
現在她還不能扳倒你,但利息,還是能提前收收的,正好,也試試她新契的毒蠍如何。
夜間,岑秋蘭院。
已是深夜,岑秋蘭與鬆嬤嬤卻還未眠,二人正在屋內,麵色甚是不好地談論著什麽。
岑秋蘭麵色鐵青:“這兩次派出去的殺手,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麽?”
鬆嬤嬤道:“是啊,夫人。也不知大小姐是使了什麽手段,這兩位殺手武功皆不低,可入了那如意院,便是再也沒有出來過。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人就不見了呢?如意院的人也說未見院內有什麽動靜,您說……”
“啪!”
不待鬆嬤嬤說完,岑秋蘭重重拍下桌子,氣道:“這個賤人!”
鬆嬤嬤小心翼翼地道:“夫人,您說,是不是老爺暗地裏派了人保護小姐?否則怎會讓我們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岑秋蘭聽聲目色冰寒,氣極地思索著什麽,正這時,一道黑影忽從她們門前略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