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考慮
甚至,左娉在曲水衣坊鬧事還是其次,蘇華月更擔心的,還是左娉來曲水衣坊找夢娘的麻煩。
畢竟夢娘要在外打點生意,不能如她一般有蘇候府的保護,雖說席高和席孝在夢娘的身邊,今日席高和席孝也輕而易舉解決了左娉的侍衛。
但這是在左娉還不知道席高和席孝實力的情況之下,今日帶的侍衛戰鬥力不算強罷了。
如今左娉已然知道了曲水衣坊有席高和席孝這般實力的人,下回左娉若還想來曲水衣坊找麻煩的話,必然是會早早準備比席高和席孝更厲害的人來此鬧事的。
左娉好歹是右相府的二小姐,想找幾個高手自然是不難。就算是右相因為自己名聲的緣故阻止左娉從右相府拿人來曲水衣坊鬧事,但左娉還有銀錢,倘若她用銀錢的話,也是能找到一些身手甚好的人,從而幫她製住席高和席孝後,來找夢娘的麻煩的。
如此,夢娘自然是有麻煩了。
而蘇華月也不能時時陪在蘇華月的身邊,真要跟左娉徹底結了仇,讓左娉將曲水衣坊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保不齊在外的夢娘會受到左娉怎麽樣的襲擊。
曲水衣坊被砸了,或許蘇華月也不算太在意,但倘若此遭還將夢娘搭了進去,蘇華月自是必然不會答應了。
所以便是蘇華月對左娉甚是不滿,現下也沒有直接與她撕破臉來,或者便直截了當地用武力讓她閉嘴。
她這皆是,為曲水衣坊和夢娘考慮罷了。
甚至因為此,她還要想辦法讓左娉不記恨曲水衣坊什麽,亦或是不來找曲水衣坊麻煩。
此事自然是有些難度。畢竟像左娉這般不講理的人,她原本是因為與盛尋爭奪一枚發簪導致生起了現在的事,後來盛尋已然將發簪讓給了她,她還這般不依不饒的。若非是席高和席孝將她的兩名侍衛扔了出去,與她的及時趕到,隻怕曲水衣坊現在已然被她砸了,夢娘在這其中隻怕也不能幸免地被傷。
不過有難度是有難度,早便經過了一世,她其實還算甚是了解左娉的軟肋在哪,害怕什麽與不害怕什麽,此番想要讓她不找曲水衣坊的麻煩,說太難,倒也不是。
不過,說起盛尋來。
方才她在外見得盛尋,因有些激動而在外逗留的時候,除了心中在想盛尋之事外,盛尋與左娉在衣坊之中的對話她也是聽得甚是清楚的。
盛尋方才在言語上反擊左娉的時候,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盛尋故意在話語中提及了右相府,其實是她本便對右相府不滿、故意在眾人麵前揭穿右相的不是的意思。
雖說她也不是很確定,但方才在盛尋的話術裏,按她的理解,她卻是全然聽出了這般的意思。
本來她已然將這件事忘了,畢竟也不是很確定的事。
但方才她在反擊左娉的時候,自己也有意無意提起了右相,想要以左娉的行為來告知現在在圍觀的眾人,右相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好,這才想起了盛尋方才好似也跟她說了類似的話。
不過,她是因為前世早已看透了右相的真麵目,這才知道右相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的。
盛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盛尋知道,便是代表盛尚書知道麽?
畢竟盛尋如今也不過十五六歲,平日裏更多的時間還是花費在治病救人之上,對官場之事還是關注較少的。
而以右相的虛偽,加之現在這個時候,他的狐狸尾巴沒有絲毫地露出來,倘若不是關心官場的人,應當是不怎麽會知道右相的真麵目的吧?
當然,或許也隻是她想多了。
同時,這在目前來看,也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事。
現下最為關鍵的,還是要將左娉給解決了。
蘇華月思索著,下意識地冷睨了眼左娉,又望了眼盛尋。
盛尋此時正好也是望向了她。
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隨之皆變得溫和了許多。
但隻交集了一會,盛尋便行至蘇華月的身前,在左娉還未對蘇華月的話加以反駁的時候,她對左娉道:“左娉,你也別在曲水衣坊鬧事了。本小姐原也知道你是想針對本小姐。有什麽事,你隻管來找本小姐便是。”
“至於這老板娘……”
盛尋言及此,回望了蘇華月一眼,又將蘇華月往身後護了護,道:“這老板娘原也沒有什麽招惹你的地方,便是動了你的侍衛,也是你的侍衛先對曲水衣坊和掌櫃的無禮在先。”
她又看了身後的夢娘一眼,接著道:“這掌櫃的原也沒有得罪你,是本小姐昨日定了那枚發簪,她也隻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
“你這般吵吵鬧鬧也不成體統,隻不過白白叫人家看你的笑話、看右相府的笑話罷了。你若是識趣,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便該早早離開才是。”
“還有什麽不對的,你隻管來找本小姐!”
盛尋將蘇華月護在她的身後,目色微冷、不卑不亢地對著左娉說了這麽些話,總之這話中的意思便是,今日所有的事,你左娉有什麽不滿的,隻管去找她盛尋一人便是,不管是曲水衣坊也好,還是蘇華月也好,還是夢娘也好,這些人皆是你動不得的。
與此同時,盛尋在說話時雖然努力克製住了不要對左娉發太大的火,因為她也看得出來,這左娉鬧起事來便跟瘋狗沒有什麽兩樣。
倘若隻是她一個人跟左娉有所爭執便也罷了,便是將左娉激怒得再瘋她也無所謂。
但現在是在曲水衣坊裏,蘇華月這個“衣坊老板娘”、還有夢娘那個衣坊掌櫃的都有可能因為左娉的發瘋而受到不應該受到的牽連,思及到此,她便也隻能稍稍克製住自己。
但便是盛尋已然稍稍克製住了自己,盛尋其實是一個並不善於隱藏自己的人,此番在與左娉言語時,話語之中還是帶有了隱隱的怒火。
當然,左娉今日已然過分至這般地步,她便是有怒火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