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最重要的人
付婉跟蘇若薇道別，蘇若薇拉著她，問出了最後一個疑惑，“小婉，你在‘狐仙’難道真的隻是個小角色嗎？”
付婉笑，“你覺得呢？”
“那個禿頭說你是嘍囉，但我總覺得不像……我就是好奇，沒有其他想法的……”
付婉眯了眯眼睛，月牙彎彎，“我哪裏不像？”
“哪裏都不像啊……看你們老大對你的關心，還有周圍那些人對你的保護，感覺你……應該是‘狐仙’很重要的人物吧……”
付婉想，自己或許確實是‘狐仙’很重要的人物吧……
是小白老大和葉小痕重要的人物，是他們珍貴的夥伴。
而他們，同樣也是自己最最珍惜的家人。
一輩子，最重要的人。
付婉看著蘇若薇，輕笑，“告訴你也沒關係，我確實不是小角色。我是‘狐仙’的幹部，身份是，黑客。”
情緒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在蘇若薇麵前，自己竟然能坦然的向她介紹，自己黑客的身份。
她向來，最不願意暴露的就是這一項了。
卻在這女孩麵前，沒忍住告訴了她。
“好了，再見吧。”向蘇若薇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不知何時，唐以墨已經堵在了她身前。
付婉皺眉，“你什麽意思？”
“小東西，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他垂眸看她，邪肆的笑意中透著她看不懂的亮色，攝人心魂。
“不賭。”他三番五次要跟自己賭，賭什麽？她才不要跟他賭！
“不敢？怕輸麽？”
付婉頓時脫口而出，“誰不敢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一說完就後悔，他一副小人得誌的在賤笑。
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賭注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啊！自己這破性格啊！忍一忍會死嗎，會死嗎？
“那就是你同意賭了？小東西，你可要做好輸的覺悟。”
“別廢話，說賭約！”她仰臉，略顯惱怒的瞪他。
明明滅滅的路燈，讓他的臉漸漸化為虛幻，美輪美奐，讓她刹那晃神。
“就賭你會不會愛上我，期限是三個月。”
周圍的嘈雜，倏的靜止無聲。
“你再說一遍，賭什麽？”他要和自己賭什麽，她是聽錯了嗎？
他邪肆的笑意越發泛濫成災，“三個月，就賭你會愛上我。”
這次，她終於清清楚楚，一個字一個字聽進了耳朵。
那麽靜的空氣，付婉突然咯咯笑起，一直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她擦掉眼淚，重新看他。
“唐先生，你腦子沒壞吧？”
男人微微歪頭，不置可否，“敢不敢賭？”
付婉頓了頓。
“既然要賭，賭注就由我來說如何？”
“好。”
星光色的黑夜，微微風擺，付婉輕輕撫過額前劉海。
“唐先生，就賭上你的整個集團和……下半生性福，如何？三個月後，如果我依舊沒愛上你，你就得把整個唐氏交給我，並且，自我了斷。”
真不知他從哪裏找來的自信，她會愛上他？做夢麽……
既然要跟她玩，她就奉陪到底！
沒想到，唐以墨對於這份賭注，並沒否定，“好。那麽同樣的，如果三個月後你愛上我，就一輩子呆在我身邊，不準再逃離。”
“成交！”
她同樣爽快答應。
三個月麽……
兩個人都在心底笑，隻不過笑容的含義，各自不同。
付婉最後看了唐以墨一眼，轉身離去。
“唐以墨，你輸定了。”
‘狐仙’處心積慮得到的軍火卻這樣白白送給唐氏，付婉心中相當不爽。
回到基地後她也沒心情睡覺，小白老大和葉痕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來陪自己。
“葉小痕，陪我去散心。”
“沒時間，哪涼快哪呆著去！”
於是……
付婉憤憤的甩手自己去玩了。
天還未亮，懸在漸白又暗的灰色界限。
付婉在基地的大院子裏找了個僻靜地方，就著小石頭坐下來。
麵前是一汪小溪，波光粼粼照射出她的模樣。
隨著流水，眼前紛紛浮現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其實在這六年間，她也想過如果和唐以墨再相遇，會是怎樣的情景，會是怎樣失控的情緒，會是怎樣恨的想要殺了他。
可是，她沒料到，相遇來的如此快，如此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又糾糾纏纏。
大段大段與唐以墨糾纏不清的畫麵，順著流水淅淅瀝瀝往前流。
前麵，黑暗無邊際，看不到盡頭。
就像未來，誰又知道她和唐以墨的命運，又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付婉深深歎了口氣，掬起一簇流水。
流水順著她雙手指縫，又偷偷溜走。
不斷告誡著自己，要遠離他躲開他不要再與他有任何交集，卻天不遂人願，越逃，似乎越逃不脫，越恨，似乎越陷進恨不能的漩渦……
遠處突然隱約傳來腳步，付婉猛地驚醒。
下意識找地方躲，這裏卻根本沒有躲的地方。
抬頭，隻有一棵參天大樹。
付婉沒做多想，攀著樹根麻利的爬了上去。
剛藏好，就有人聲忽遠忽近傳來。
“陳靜，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拉拉扯扯，兩道極其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付婉視線。
“口口聲聲說你愛我，那麽，為什麽還和付婉如此親密！別以為你們做的我沒有看見！怎麽？打著死黨的幌子，明目張膽的愛她，是麽？”
“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付婉一直都是死黨，我從來都把她當妹妹。”
兩人的爭吵清清楚楚傳進付婉耳朵裏。
付婉驚悚的看著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冷靜的陳靜，隻覺得頭越來越大。
她和葉痕真的過分親密了嗎？
樹下的吵架也已經到達白熾化。
“葉痕，不要再假裝，你騙得了其他人，騙不了自己。其實，你說的愛我，隻是你找一個逃避她的借口！”
葉痕身體驀的一僵，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他的沉默越發惹惱了陳靜，陳靜氣的狠狠推開他，跑開了。
葉痕還愣在原地，並未追過去。
付婉隻想知道，若此時她從樹上出現，會不會被葉痕弄死？
枝繁葉茂的樹枝遮住了她瘦小的身子，她從上方高高的看樹下死黨。
“葉小痕……”
還是喚了他。
他臉色那麽悲傷，她怎麽忍心眼睜睜看著，不去安慰。
葉痕聽到付婉突然而來的聲音，一滯，抬起頭。
漸白的天，朦霧繚繞。她像隻精靈，黑發輕揚，明媚笑意跳躍在繁茂枝葉之中，美的不可方物。
一顧傾城，二顧傾顏。
葉痕的心跳，不著痕跡漏了半拍。
她又喚了他一句，他才木訥回神。
“你接著我，我跳下來。”
他張開雙臂，她沒有絲毫猶慮直接跳下去。
縱使改變場景，下麵是刀山，是火海。
她還是會義無反顧。
因為她知道，刀山火海，他永遠不會收起對她的保護。
他接了她個滿懷。
信任，從來都是那麽簡單。
“葉小痕，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剛才的話你都偷聽到了？”
付婉皺巴著一塊小臉點點頭，“她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們兩之間的清白？”
“我們之間有清白麽？”
葉痕無語的笑，輕輕收攏她微亂的發。
“可老大為什麽就從來不懷疑我兩之間的感情？說到底，陳靜對你就是信任不夠。”
不愛，自然是不信任。
唐以墨對她，又何嚐不是這樣？
葉痕沒說話，隻是溫柔攬她在懷，沉默著想事情。
付婉將腦袋搭在他胸膛，晶亮的眸中漸漸染上了悲傷。
靜靜的呆了會，付婉微微在他懷裏動了動。
“呐，葉小痕，前幾天我看了個測試，測試一對異性好友到底是否對對方有感覺。聽說很準，我們……要不要試試？”
“什麽測試？”
“接吻。”
葉痕頓時瞪大眼看她，“你想占我便宜就明說，拐彎抹角。”
“來試試嘛，我很好奇。”
其實葉痕也很好奇，和她接吻，會是個怎樣的感覺？
“唔……”葉痕猶豫不決。
付婉搖頭歎氣，這男人真磨嘰！
她踮起腳尖跳起來，雙手勾上他脖子，拉著他低身靠近自己。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
付婉主動貼著他的唇瓣，刷過他的唇，打算淺嚐輒止。
他卻不依，手臂一緊，錮著她小腰按到樹幹上，轉為主動。
付婉偏開頭，推他，“喂喂，隻是個試探啊！”
試探結束，她對他，確實是死黨感情。
“你自己主動招惹上來的！”
葉痕壓著嗓子，這家夥絕對是被他們慣壞了，膽子大到竟然敢主動吻男人！
他要教她上一課，男人，不能輕易碰！
“葉小痕！”
伴隨著她的尖叫，他重新傾身而上，略帶惱怒的狠狠吻上去。
付婉被他扣著後腦勺無處可躲，吱吱唔唔被他撬開牙關。
猛地，唐以墨那副邪魅容顏放大在眼前。
用力推開葉痕，“夠了！”
“對不起，我……”
付婉別開頭，很生氣，拒絕他的解釋。
葉痕無可奈何，軟下臉色，“我錯了，我是男人，情不自禁是很正常的啊。”
付婉沉默。
其實她並沒生氣，畢竟是她主動吻的他。
她隻是被驚愕住了。
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想起唐以墨？
“算了，回去吧。”
腦子裏亂得很。
葉痕自然而然牽起她。
“葉小痕，你覺得這個測試準確嗎？”
感情的事其實她也不是太懂，但她就是能確定，對葉痕，絕對不是愛情。
“唔，這種歪門邪道的測試網站，你以後還是少看，少學。”
牽著自己的男人側目望著其他地方，不知在想什麽。
兩個人一同回了基地，齊昱白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走進去的時候，齊昱白還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
他專注埋頭在研究資料中，認真的側麵冷峻而堅毅，迷人的一塌糊塗。
付婉慢慢走到他麵前，“老大，還不休息？”
“過來，看看我們的損失。”齊昱白從資料中抬起頭，“你們兩怎麽了？”
葉痕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呆呆看著付婉發梢。
付婉完全一無所知，無辜的眨眼，“沒怎麽啊。”
齊昱白眼神變了變，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