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轟動
緊張嗎？
肯定緊張啊！
………
程然看著舞台四周那成千上萬雙眼睛盯著你時，感覺腳都有些軟了。
不過好在程然的意誌力還是比較堅定的，好歹沒出什麽洋相安然無恙的走到鋼琴麵前。
主持人下台，四周的燈光啪嗒一聲變暗。
程然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聚光燈照耀在他的身上，包裹住他以及整個鋼琴。
同時四周環麵的巨大液晶投影儀，也出現程然的身影。
“哇哦！！！”
場中頓時響起不少女生沙啞的聲音，就程然這副長相已經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男性，在加上他還是個鋼琴師，自然而然的給人一種優雅高貴的形象。
屏幕中的程然露出一絲苦笑，剛剛好不容靜下來的心，被這一聲聲的尖叫又拉回了現實。
自己站在一個萬眾矚目的舞台上，台下麵成千上萬的人盯著你，注視著你。
雖然程然看不到他們，但是聽著萬人產生微弱的喧囂聲，嘈雜聲實在是給人一種很大的壓力。
程然原本放在鋼琴鍵上麵的手指如同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麵色也開始冒著冷汗。
“君守，看來這位天才不經常在這種大型場合演奏。”
李君守的一旁，一名金發碧眼的白人看著程然的模樣用純正的英文對著李君守調笑。
李君守眉毛微微皺起，按照程然以前的經驗，他應該不缺乏這種大型舞台演出的經驗，若是說激動李君守倒是能理解。
但是看程然這副樣子明顯就是緊張的，不用攝像機拍，李君守都知道程然的後背肯定濕透了。
李秋雪好看的眉毛死死的皺著，雙手緊緊的握著。
她也不明白程然在想什麽，但是此刻的她看著程然那略顯痛苦的麵容，李秋雪的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她想起程然之前彈奏的那首《流浪漢》，這其中寓意多少痛苦，多少無奈，也隻有程然自己才知道吧。
聽著四周學生的議論聲越來越來大，李秋雪在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程然大吼一聲。
“程然！加油！”
“程然！加油！”
“………”
李秋雪就這麽一遍遍的喊著。
但是她微弱的聲音在諾大的場內連一滴水花都濺不起來。
一旁的唐文就這麽看著李秋雪在嘶吼，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之前一直循環的《男孩》。
“嗬！誰他媽的還沒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女孩！誰還沒有青春！”
唐文站了起來，他站在自己的椅子上，用他渾厚的聲音對著程然怒吼。
“程然！加油！”
“程然！加油！”
“…………”
漸漸的四周的學生都知道程然似乎就是屏幕上的那個帥氣男人。
先是一些被程然顏值征服的小學妹，隨後還有一些男同學也認出程然就是今天在網上爆火的那個《男孩》視頻中的主角。
一個…兩個…三個…
當整個體育場成千上萬人齊聲大喊著程然的名字，為他加油時，程然終於從那種腦海空白的情況中被那一句句震撼人心的“程然”叫醒。
彎曲的腰背逐漸挺直，粗重的呼吸漸漸放緩，體內消失的力量逐漸恢複。
“嗬！不就是一個遊戲嗎？”
程然瀟灑的站了起來，對著光圈外的黑暗微微一個行禮。
這一刻他漸漸的明白了。
這本身就是一場遊戲，誰能證明包圍自己光圈外麵的這群人不是虛擬人物？
在一陣歡呼中程然緩緩坐下，對著指揮家陳冉冉點點頭。
陳冉冉給了程然一個大白眼，但迎來的隻是程然的一個背影。
“鐺…鐺…鐺……”
清脆的獨音緩緩在諾大的會場中響起，原本還有些喧囂的會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目光都盯著程然那舞動的雙手。
淒涼的蕭聲帶著憂傷緩緩走來，九月的天原本是燥熱的，但是此刻在場的所有人竟然莫名的從心底感覺到一股冷意。
那發自靈魂深處的悲傷席卷了所有人。
此刻就如同有一個劍客吹著蕭訴說著他的愛恨情仇，雖然悲傷，但劍客心中並沒有絕望。
他走出來了，也沒走出來，他依舊沉浸在故事中，隻是不在是故事的主角。
後台的播音員沉默的把音箱聲開到最大，哪怕這一套據說價值百萬的音箱如何珍貴，都阻止不了他讓這動聽音樂分享出去。
或者宣泄出去。
………
在體育場外打籃球的大二大三學生有些疑惑的盯著體育場的方向。
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原本喧囂的體育場為什麽突然安靜下來。
直到夜風攜帶著琴聲響徹在他耳邊，手中拍打的籃球逐漸安靜下來。
坐在路邊複習著功課的學生放下手中的課本，靜靜看著天空中的明月選擇了此刻的放鬆。
正待在宿舍中複習準備考研，忙著畢業的大三大四的學生，有些陌生的走到陽台上麵，看著寂靜的校園，聆聽著傷感而帶著一絲希望的琴聲。
原本從開學的那一刻開始就告別喧囂的京都大學，此刻詭異的沉默下來。
所有人，無論是學生老師都靜靜的站在哪裏，目光深邃迷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
音樂是沒有國界的。
對於人心同樣如此。
這首曲子也許還沒有載入史冊，但此刻已經載入了萬千學子的內心。
從開始到結束，這首《幻晝》隻有四分鍾的時間。
程然彈奏完，有些迷茫的看著失聲痛哭的夢之樂隊的隊員。
剛剛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家鄉，想起自己的女神，想起了自己再也回不去的事實………
“轟隆……”
整個會場中由原本的落針可聞，到喧囂，在到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呐喊著程然的名字。
程然有些羞澀的一笑，見一旁的樂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來，轉身向大家微微一個鞠躬，這算是感謝他們齊齊呐喊喚醒自己認清現實的一個鞠躬。
“在來一首！”
“在來一首！”
“…………”
程然剛準備走，不知道誰率先開口，整個會場內又從“程然”整齊劃一的改讓程然在彈奏一曲。
而且四周的出入口也湧現很多穿著運動服睡衣的學生，這些大二大三的學生，也開始整齊劃一的呐喊讓程然再來一首。
“我想我錯了。”
李君守極其認真的看著自己一旁金發碧眼的男人說道。
“我……我不配當他的老師。”
金發碧眼的男人張張嘴原本想反駁什麽的，但想到剛剛程然那首《幻晝》還是選擇乖乖的底下高高昂起的下巴。
………
看著台下激動的學生，程然嘴角露出無奈，雖然台下有不少的保安防止意外維持秩序，但是程然知道這群血氣方剛的學生萬一真的受到什麽刺激，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啪！”
燈光師似乎是看準了程然會同意，在程然無奈苦笑的時候，整個場內的燈光瞬間熄滅。
黑暗似乎能隱藏不少東西，學生的呐喊聲並沒有被黑暗淹沒，反而越演越烈“再來一首” 的呐喊聲音在體育場內形成陣陣回聲，回蕩在半空中。
燈光師並沒有讓這群情緒即將爆發的學生等待太久。
“啪嗒”一聲。
熾熱的白熾燈在程然腳下亮起，程然的身影再次出現巨大的屏幕上，此刻的他正對著鏡頭苦笑點頭。
場內的學生紛紛高呼，就在這麽一瞬間，原本如同即將要爆炸的學生就在這麽瞬間，安靜了下來。
如同剛剛的那一切全部是錯覺。
“og上帝！這個人……這個人……”
李君守對著一旁語無倫次的白人搖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
如此恐怖的控台能力，說真的迄今為止李君守可以保證不超過五個人。
“啪嗒啪嗒……”
程然的腳下開始涼起一個個的圓型光點，這些光點的盡頭正是剛剛程然演奏過的鋼琴。
此刻在白色光芒照耀下的鋼琴，如同一座耀眼的王座，等待著程然上前征服。
程然看了一眼麵前的點點星光，在他的視角中其實是看不到觀眾的，隻能看的清楚那些相機或者夜光棒的燈光。
程然又向李秋雪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奇怪的是雖然程然看不到李秋雪，但是在哪個方向程然莫名的有一種第六感。
那個方向似乎是有人在看著自己，鼓勵自己。
深深吸口氣程然不在猶豫，踏著光點向鋼琴走去。
每走一步程然的身後的光芒便會消失，直到他坐在鋼琴凳上，燈光師這才關閉了其餘燈光，隻留下唯一的一盞白光。
攝影師的鏡頭死死的覆蓋著程然，深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程然輕輕閉上眼睛，雙手虛浮放在鋼琴鍵上，眉毛糾纏著，似乎是遇到什麽困難正在竭力的思考著。
…………
程然是遇到了困難。
他不知道自己該彈奏哪一首鋼琴曲。
總不能彈奏一首《命運交響曲》鋼琴版本吧，這樣還不會被人家當做怪物。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程然隨便拿出一首曲子忽悠一下台下的觀眾就完事的事情。
會場安安靜靜，除了不斷湧入會場的學生產生的腳步聲，其餘人恨不得連呼吸都靜悄悄的。
算了，反正《幻晝》也彈了，在彈一首稍微好那麽一丟丟的曲子應該問題不大。
程然張開雙眼，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拖下去了，而且自己也拖不下了，讓上萬人等你一個人這個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程然的內心扛不住這個壓力。
手掌輕輕的劃過琴鍵，簡單的試了一下音，程然雙手有些笨拙的開始彈奏起一道輕快中帶著淡淡思念的歌曲。
“我的…我的…我的f……他…他這是…他這是在現場創作歌曲嗎！”
ps；《命運交響曲》，作者；貝多芬注；命運交響曲原名貝多芬c小調第五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