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回憶
轟！
無論是網上還是劇場中頓時沸騰起來。
程然眉眼低垂看著台上蒼老的漢克，並沒有在意身旁的閑言細語。
李君守此刻也坐不住了，站起來對著程然嗬斥。
“程然！這是直播！你知不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程然！”
一直躲在程然身後的李秋雪也忍不住輕聲呼喊提醒道。
程然當眾否定漢克這已經相當於當眾扇漢克一巴掌。
而另一邊的宮惠蘭倒是顯得比自己大兒子二女兒要理智的多，此時她已經在琢磨要花多少錢才能幫程然解決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網絡上算是徹底的炸開鍋，程然二字如同做火箭般直接衝到微狐榜首，網民更是對程然一陣冷嘲熱諷。
公然侮辱世界十大鋼琴家之首的漢克先生？
這已經不是區區的有才就能掩蓋的住程然品格的拙劣！
甚至此時已經有不少網友開始以陰陽師微狐賬號為核心開始組織反程然聯盟，這種品格拙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人必須要從娛樂圈中鏟除！
他們不需要這樣的粉絲，哪怕程然在有才華，哪怕程然對鋼琴的天賦在高。
他…程然！
永遠不配代表華夏的鋼琴家！
“安靜！安靜！”
看著雜亂的劇場王富貴皺眉站了起來，這裏可是有外國友人在的，現場竟然就因為程然的一句話而導致混亂這讓其他人怎麽看？
劇場逐漸安靜下來，站在講台上的漢克在一再追問馬爾斯下總算是知道了程然剛剛說的那句華夏語是什麽意思。
但讓人意外的是他並沒有生氣，接過話筒漢克平靜的看向程然，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怒容難堪，反倒是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在鋼琴界獨孤不敗許久的他今天貌似是遇到了對手。
“程然先生，請。”
馬克沒有責備或者誇獎程然，他知道對於這種層次的人來說也許會因為短短的一兩句話就會對對方心境產生莫大的影響。
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的一兩句話而影響到了程然，那樣的勝利對於漢克來說更像是一種恥辱。
程然點點頭，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
目送漢克下台，程然緩緩的坐在黑色鋼琴麵前，雙手懸浮於琴鍵上空，此刻的他正沉浸在自己曾經的一片記憶之中。
那是黃昏下的練琴房中，京都大學鋼琴社普普通通的程然正被一名長相嬌小的女生害羞的拉到琴房裏麵。
到現在程然對那個女孩的記憶已經很模糊，甚至都忘記了她的姓名，但是她可愛活潑的性格倒是在不大不小的鋼琴社裏麵頗受歡迎，就單單鋼琴社中就有兩三名男生在明裏暗裏追求女孩。
而程然對於鋼琴社倒是一直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這麽兩個人能在放學後單獨出現在琴房中……
這也許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機會，但是當時的程然不單單懦弱而且極其自卑。
女孩拉著程然來到琴房，一向活潑有趣的她此時卻頗為拘謹，記得她的白皙的小臉始終透露著一抹嫣紅。
程然乖乖的聽從女孩的命令站在鋼琴的另一邊，她坐在鋼琴凳上開始彈奏鋼琴曲。
《卡農》
青春時期表達情義的方式始終都是那麽文藝。
女孩彈的很用心，也很熟練，看的出她應該刻苦練習過這首鋼琴曲。
程然稀裏糊塗的聽著，到最後女孩詢問他的感受時，程然隻是迷茫的搖搖頭。
……
能考進京都大學的人，智商普遍不低，程然不理解嗎？
可理解又能怎麽樣，他隻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兒，除了每年的獎學金外他一無所有，加之寒暑假他奔波於各大勞務市場早明白了世道的艱難。
而女孩…
聽說她家好像很大……
明知道給不了別人可期的未來…
程然默默的裝著糊塗。
這段記憶一直被程然珍藏著，但是過於自卑的他選擇把記憶埋在腦海的最深處。
因為每一次程然忍不住回想起來時心中散發的不是開心，不是懷念。
而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自己真的是好沒用啊……
…………
四處的燈光逐漸一一的關閉，最後一抹亮光照耀在程然的身上給他一股溫暖的感覺。
叮叮…叮…叮…叮…
空靈的鋼琴聲在寂靜的劇場中響起。
《卡農》…
這首鋼琴曲獨特的魅力在於你幸福時能聽到悲傷，沉淪時他又響起希望。
“這……”
台下各位老大爺的腰背再一次挺直，程然這一次彈奏便是記憶中那個可愛女孩為自己演繹的獨奏。
這其中富含的情感，攜帶著不知該稱為悲傷還是希望的味道環繞著聽到它的每一位觀眾。
……
砰…砰…砰…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劇場中的白熾燈響起沉悶的響動緩緩的亮起。
程然沐浴在燈光下，程然忍不住抬頭看向照耀自己的大燈。
凎！
刺眼…
都穿越的人了程然對前世的事情其實都已經放下的差不多了。
他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對於自己現在目前的處境他漸漸的已經接受習慣了，至於前世。
那本來就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程然有時候忍不住回想也頂多心中稍微感慨下罷了。
會場中所有人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程然。
這個連在做平均年齡一半都趕不上的年輕小夥子他的腦子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為什麽能創作出如此讓人震撼的樂曲。
良久的沉默後，漢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拍動著雙掌。
接著他身旁的馬爾斯身後的學生們紛紛站了起來，拍動著雙掌。
隨後劇場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為程然拍動的雙掌。
………
“我就知道！程然是我們華夏鋼琴界的巨星。”
“是啊！是啊！不知道誰帶的節奏，程然才是最棒的！”
“是的呢，我也是這樣覺得呢。”
…………
微狐評論區上的留言畫風逐漸轉換，有幾個不怕死的依舊還想頂風作案……
可惜了雙親…
而原本程然一路下滑的粉絲數量，這短短的瞬間瘋狂的暴漲轉眼間便突破了三百萬。
“程然先生。”
掌聲逐漸的消停，雖然沒有人統計但憑借著感覺給程然鼓掌的時間絕對要比給漢克鼓掌的時間長上一倍！
“漢克老師。”
程然站在講台上向漢克一個深深的鞠躬。
如果不是他所譜寫的《卡農》或許自己一輩子都難以憑借著自己努力補全《卡農》。
“不，程然先生，如果可以這一刻我真的很想稱呼你一聲老師。”
漢克滄桑的臉上寫滿了驚喜，對著程然行了一個十分正式的西方紳士利益，真心實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