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回家
程然對著圍著的觀眾笑笑，沒有過多的言語略微等了一下這才站了起來。
不是他不想享受掌聲，而是因為彈奏鋼琴體力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如今他能站起來其實都十分勉強，隻不過畢竟在這麽多人麵前，程然自然不可能毫無形象的趴到在鋼琴上。
好不容易擠開熱情的人群，程然癱倒的坐在路邊的台階上。
累是真的累，他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走了這麽久程然能堅持下來還是要歸功於程然的意誌力。
要不是一直害怕身後那個敢對自己開槍的狠人突然改變主意讓人來追自己，以及自己消失這麽久李萌萌和李秋雪會不會擔心，程然早就癱倒在路邊。
那邊的比賽還在繼續，程然隻能用手托著腦袋看著那邊的方向，而腦子卻在考慮著自己這身衣服能不能在這種晚上堅持下去。
現如今的程然已經沒力氣在去彈奏第二首曲子了，他的小腿肌肉已經開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雙臂更是重的抬不起來。
現在他隻想躺在溫暖的大床上睡覺，當然要是能睡覺前喝一口熱乎乎的湯水就跟好了。
路燈下程然麵色有些灰暗的看著麵前熱鬧的人群，心裏有些落寞的想著。
無論是在李家還是橫城的小倉庫，程然始終都是一個人，無論是張強還是李秋雪他們都是有家人的，會在拍戲時，晚飯後閑著沒事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們最近的情況。
雖然張強每次都很不耐煩的敷衍兩句掛斷了電話，但是程然他真的！真的！很羨慕張強能接到家人的電話。
而自己呢？
坐在陌生城市中的路邊，程然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月亮。
無論是那個世界，好像天空中都隻有一個月亮啊！
“姐！我們快下去啊！”
程然不遠處的一輛保姆車上李萌萌驚喜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程然興奮的說道。
“在等等。”
李秋雪握住李萌萌的手腕，讓她乖乖的坐在車上，兩雙眼睛此時都盯著坐在路邊那有些落寞的人影。
李萌萌雖然不明白老姐為什麽還要看著程然在路邊吃苦，但李秋雪拉著自己，李萌萌也隻能嘟嘟嘴有些無奈的坐在位置上。
好在之前宮惠蘭托人給姐妹兩個人送了一盒湯，說是怕程然身體還沒好利索，別和兩姐妹玩了半天把身體餓壞了。
李萌萌也沒多想隻是看著坐在路邊程然的樣子，神色輕鬆了很多。
調集了整個城市中李家所有能調用的資源，總算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找到了程然。
至於現在程然在參加的那什麽鋼琴比賽李秋雪也一清二楚，包括那幾個發起的學生，他們的身份背景以及所有的資料都安靜的放在李秋雪的麵前。
不過總算是找到了。
李秋雪欣慰的歎口氣，眼角略微的有些濕潤，最後終再也忍不住抱住妹妹低聲哽咽起來。
“現在讓我們有請今晚最為矚目的參賽選手！”
現在觀眾頓時歡呼起來。
經曆過程然的彈奏後，之前原本還覺得彈奏的不錯的幾個音樂學院的學生發現好像也就那樣。
而熬過了最無聊的環節眾人總算是等到了程然上場的時刻。
臨時裁判這邊也是很激靈，在發現眾人好像更加喜歡程然後，幹脆直接把程然排到晉級五人中的最後一名。
程然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站起來走了過去。
經過這十幾分鍾的休息時間程然總算是緩過一口氣，雖然小腿還是有些發抖，但是手臂最起碼能抬起來。
相比較第一場觀眾的冷淡程然這一次的上場倒是熱鬧的多，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為這個生麵孔歡呼著。
程然十分低調的含笑致意，默默的坐在鋼琴麵前。
現場原本還鬧騰的觀眾都不用主持人提醒紛紛自覺的安靜下來。
他們都想知道麵前這個華夏人會不會給他們驚喜，而且經過之前程然的哪一首《致愛麗絲》周圍又圍了不少路人，起碼要比程然之前參加時多了三分之一。
甚至還有不少年輕人拿起了攝影裝備紛紛對著程然想記錄下程然下一刻的高光。
手指輕輕一個滑鍵，一聲聲清脆的音符響起。
程然沒著急彈奏，現在的手臂還是有些無力，甚至指頭的靈敏度都下降的很厲害。
疲憊滲透著程然的每一個細胞，但是為了那兩百多的第三名獎勵程然決定拚一把！
手臂不停使喚，手指頭的靈敏度還是不行？
沒關係，程然想起了一首在一個軟件上聽過的鋼琴曲。
記得應該是叫做《城南花已開》。
不算是什麽很有名氣的鋼琴曲，但無論是旋律還是其中的故事程然都很喜歡。
輕柔的音樂聲緩緩的響起，夜空下上百號人圍在一架鋼琴麵前。
彈奏鋼琴的那個男人好像有些傷感。
和他的琴聲一樣。
無論是男女老少都靜靜的聆聽著程然的琴聲，就像是在聚精會神的聽著程然在彈奏著一個故事。
一個並不能讓開心起來的故事。
一個身患絕症的人在眾人的關心下和鼓勵下迸發出恐怖的求生欲。
他程然就不行嗎？
他的背後可是站著前世幾十億人民。
說不定就在程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注視著他。
曲末是一陣緩慢的尾音，但程然彈奏的最認真的就是這一陣尾音。
圍觀的群眾沉默了數秒，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全場都在呐喊著程然的假名。
不遠處的商務車上李秋雪看到這一幕，揉揉通紅的眼睛咧嘴一笑。
而一直被她抱著的李萌萌這才輕輕的鬆口氣。
從小到大自己都沒見到過姐姐這麽傷心，這麽無助的在流淚。
李萌萌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希望能從人群中看到那個人的人影，但直到眼睛酸澀疼痛還是沒看到程然的身影，倒是那群人呼喊聲越來越大。
程然靠著鋼琴靜靜的站在哪裏對著四周人群禮貌的笑著。
直到持續了接近五分鍾的呐喊，眾人這才安靜下來，主持人終於上台，開始穩定四周的群眾，讓大家安靜下來。
“接下來我宣布本次比賽的冠軍是”
程然站在不遠處，激動的等待著裁判宣布名詞。
管他第幾名，隻要進了前三，自己就有錢打出租車前往李家莊園，然後立刻！馬上！買飛機票回國！
所以哪怕此刻的程然在疲憊但還是十分激動的期待自己的名次。
突然一雙柔軟的手掌捏到程然的掌心，耳邊也響起那熟悉不過的聲音。
“玩夠了吧？我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