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僵持
葬天神域。
此時的段紅塵被成百上千條法則神鏈環繞，這些鎖鏈不再是向四麵八方蔓延，而是徑直的連接在不同的虛空之中。這些神鏈縱橫交錯，將段紅塵圍繞在中心，段紅塵無疑是這些神鏈的樞紐所在。
其中有十三條最粗壯的法則神鏈連接著段紅塵麵前的虛空通道之內，浩瀚的天地能量充斥在這些法則神鏈之內，浩瀚磅礴的秩序之力鎮壓著這片天地，令那身在中心的段紅塵仿佛化身成了一尊執掌秩序的神明。
“這是…在抽取天地能量為他所用？”林浩看明白段紅塵這一手操作，差點被他驚掉了下巴。
一個人的實力強大與否，大概也就分為兩個方麵，一樣是手段，也就是“術”的掌控，另一樣就是此生力量的大小，也就是修為的高低。
一個人如果僅僅隻是在手段上造詣極高，但自己本身卻沒有多大的力量，他就很難將這些手段發揮出威力。
就像段紅塵掌控了許多種法則，但是他本人的修為卻是非常有限，根本就沒有強大的真元力量去推動這些法則。因此坑殺林天道的時候，段紅塵不得不用了許多至尊血肉屍骨和大量仙晶靈石，製作的血靈陣盤也必須吸收了大量的至尊精血才能有威力。究其原因，還是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推動這樣的大陣！
而反之，一個人如果隻有修為，而不知道力量如何去運用，那也僅僅隻是空有一身強大的生命力而已。
就像凰靈仙天生就有強大的精氣神，整個人就如同一個行走的人形凶獸。但是在洛青城外麵，凰靈仙一陣爆錘，將一直空階巔峰的凶獸打的抱頭鼠竄，卻始終不能將之殺死。結果李黑月這動用了一些肉身的力量，就用了兩個刻了一些符文的長矛，兩箭入眼，直接定死了那隻凶獸。
關於這些道理，隻要是一個有些修行經驗的修煉者，甚至活了些年歲的普通人都是非常清楚的。也正是如此，才會有無數修煉者對各種各樣的術法武技還有強大的功法趨之若鶩，“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到什麽時候都不會過時！
可現在林浩看到了什麽？在段紅塵的身上，又發生了一件違背常理的事！
段紅塵催動法則神鏈蔓延在四方的虛空，然後利用法則神鏈直接從虛空中抽取能量，在利用這些能量取代自身的真元力量驅動法則之力。
這期間段紅塵這是耗費了部分真元力量，真正要做的隻是花費心神來操縱這些法則神鏈。
“這是在…空手套白狼？”林浩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段紅塵這樣的行為，這樣的手段貌似是不可複製的。畢竟古往今來，整片大陸上也沒有人像段紅塵這樣掌控這麽多天地法則之力。
“不對！從道理上講，如果段紅塵能夠一直這麽下去，他的力量就應該是無窮無盡的才對，可是這些法則神鏈為什麽不繼續向外擴張了呢？”林浩思索之後，心中明了這其中定然還有什麽限製！
林浩看著天空中那道暗紅的身影，心中思索著，心中將自己置換到段紅塵的位置，如果自己操控著這麽多法則會怎麽樣呢？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麽東西！可是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呢？
“對了！心神！”林浩想到關鍵點：“不是段紅塵無法繼續擴張法則神鏈的範圍，而是憑借著他的神魂強度，隻能操縱這麽多的力量！如果再多的話，他就無法分神做到絕對的控製，對力量的控製就會變得鬆散，從而導致整個循環崩潰，他自己也有可能會受到規則反噬！”
“果然，沒有任何力量是白給的！”林浩不由得有些感歎，沒有什麽是不需要代價的，段紅塵此時所能爆發出的力量如此強大，靈魂上也麵臨著巨大的壓力吧！
“怪不得！”先前林浩還疑惑，憑借這一手，段紅塵完全有橫推整個大陸的能力，怎麽可能連殺個林天道都要費這麽大的麻煩？原來有著如此致命的限製！
段紅塵憑借著規則確實可以抗衡至尊級，溝通天地的力量利於不敗之地，但他能抗衡一個抗衡兩個，但他能同時看看幾十個嗎？
恐怕段紅塵現在這一手一出來，他立刻就會被大陸上所有的至尊級圍殺。而且在段紅塵未能徹底勾連天地讓法則神鏈蔓延開來，他本質上仍然隻是一個手段高超一些的尊者。縱容有手段可以抗衡至尊，但是想要斬殺卻千難萬難。一旦陷入圍攻，段紅塵隻要有一絲一毫的破綻，被那些至尊攻擊到了本體，就會直接被秒殺！
“嗯？這是…被限製住了，對方是誰？竟有這種手段！”林浩看到天空中最粗的，那十三道法則神鏈竟然停住了，心中十分意外。段紅塵抽取了方圓十萬裏的靈氣，在力量程度上已經相當於多名至尊級合力，對麵的那人竟然還能限製住！
沒錯，就是被限製住了，並不是陷入了僵持！林浩能夠感覺道，剛剛天空中那浩大磅礴的天地秩序之力明顯的停滯了一瞬間。
“不錯！”
段紅塵的聲音在法則所籠罩的範圍響起，他此時在這片空間範圍內，就如同一個小世界之主，聲音中都充滿著一股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這些法則神鏈受到段紅塵的控製，就如同他的四肢一般。通過這些法則神鏈，段紅塵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中間那十三道法則神鏈被鎖死了。與之糾纏的那些絲線一般的劍氣，在段紅塵的感知中，這些劍氣如同植物藤蔓一樣，順著法則神鏈蔓延過來，似乎要直接湧到這邊來。
段紅塵察覺到這樣的手段，心中也是由衷的讚歎，將劍氣用到這種程度，在這個大陸上李黑月算是第一人了吧！
段紅塵這個想法，李黑月是不知道的，若是他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段紅塵：“有一個和大陸上一樣叫劍閣的勢力，那裏的每一個弟子，成年之後幾乎都能做到。”
當然，此時肯定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兩個人正在隔空鬥法，而此刻，段紅塵的臉上也隻是微微的動容而已，李黑月的強弱從來都和自己無關。
“喝！”
段紅塵再一次牽動心神，他的法則神鏈開始繼續向外蔓延，傾刻間就向外推進了三萬裏！段紅塵所能操控的範圍擴大了一倍有餘，更加磅礴浩蕩的靈氣被段紅塵吸取。
“這…竟然還不是極限！”林浩在這全程都關注著段紅塵，他本以為之前的力量已經是段紅塵最巔峰的力量，誰知段紅塵的力量瞬間就又強了一倍有餘。
林浩哪知，段紅塵此時的目的隻是為了消磨李黑月銳氣，逼出李黑月的殺招。
在別人的眼中，段紅塵是弑神者，是“劫”，又或者說是另一種神。但在林浩的眼中卻不一樣，與之相處的這一段時間，林浩對段紅塵已經有所了解。
段紅塵是一個瘋子，他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也正因為如此，他不被天賦所限製，也正因為如此，他不是那個任人踐踏的螻蟻，也正因為如此，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隨手可得！
每個人都以為“神”高高在上，但卻不知他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能成為“神”。這一段日子裏，段紅塵對於林浩的問題也都沒有隱瞞什麽，他的為人並不像大陸的認知中那麽神秘。
這也讓林浩明白，或許很多時候，那些“神秘”，那些擋在眼前的障礙，根本就是我們自己幻想出來的！正如段紅塵是一個修為在第五重的尊者，但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把他當成一個第五重的尊者，可事實上他也就是一個第五重的尊者而已。
或者說，當世界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張麵具時，那個以真麵目麵對世人的人，反而才是最讓人難以看清的人！
和段紅塵一起在這葬天神域待了這麽長時間，林浩明白，段紅塵想要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因此段紅塵此時的行為，讓林浩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讓段紅塵也抱起目的性呢？
此時段紅塵心裏變得愈發謹慎，李黑月的手段他很期待，或者說他很期待見到李黑月的殺招中蘊含著怎樣的力量和道理，段紅塵從來不排斥未知，因為任何未知都有可能是他實現目的的捷徑手段。
“去！”
隨著段紅塵身上的波動變化，那十三道法則神鏈上的能量變得更加強大，但盡管如此，這十三道法則神鏈還是沒能向前再推進一寸。
不過段紅塵的臉上卻帶著微微的笑意，他的自信從未消失過！李黑月的劍氣停下了，二者再一次陷入了僵持。消耗李黑月的心力，段紅塵現在要做的就是這個，隻有讓他成為強弩之末，才能逼出對方的底牌。
李黑月這邊確實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的劍氣停止了蔓延，但是卻牢牢鎖死了這十三道法則神鏈，與對方僵持了下來。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在李黑月看來，催動這麽多法則神鏈段紅塵的消耗絕不會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