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熟人到訪
社月見煙羅不嫌棄她們,雙膝一曲就跪到了地上,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多謝小姐大恩,社月銘記於心”。
她的動作太快,煙羅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見她還要磕頭第二下,忙把她扶住“這不是多大點事,不必行如些大禮,隻是辛好我閑來無事的時候翻了一些醫書,會一點點皮毛,要不然我今天也幫不上你什麽”。
社月感激涕零,她們今天真是走了大運,能遇上煙羅這樣好心的貴女,要是換做別人,可能早把她們拒之門外了。
織娘很速度,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東西弄好了,煙羅親自給那孩子喂下去,小心翼翼的動作看讓社月很欣慰。
她們真是遇上大好人了。
煙羅喂完水,看到那孩子的臉色沒有那麽白,再次幫他把脈,滿意的收回手“已經好多了,晚上再給他喂些,就可以痊愈了”。
社月見自己的兒子脫離了危險,做勢又要下跪,這次煙羅及時攔住她“哎,你怎麽又來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跪我,你要再這樣,我就隻能讓你們出去了”。
社月忍著淚水點點頭,哽咽說“多謝小姐”
煙羅看著她們一路風塵的樣子,問“你們現在有地方住嗎?”
社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說“沒有”
煙羅明白點了一下頭,她記得之前看到東邊有幾間小廂房,現在空著沒人住,她問社月道“我這裏東麵廂房空著,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住”。
社月聽到煙羅願意收留她們母子二人,絹秀的臉上洋溢出笑“願意願意…”
聽到社月的話,煙羅對身邊的織娘說反“織娘,你帶她們去廂房看看吧”
織娘沒有多說什麽,抬腳走在前麵帶路“請隨我來”
社月把孩子抱起跟著織娘下去,煙羅把事解決好之後,坐到桌邊單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的揉起來,眉心裏脹痛得好像有什麽在裏麵翻江倒海一樣。
這是沒有睡好的原因嗎?
晚霞退去
夜幕降臨,
天空繁星點點,月亮懶懶的躲在雲團後隻露出半張臉來,寒風‘嗖嗖’的吹著屋簷房腳,帶出如鬼哀嚎似的嗚咽聲音。
遠處大樹漆黑的軀幹在夜裏張牙舞爪,像是餓極的夜鬼在等待過路的活人,隨時準備飽餐一頓。
大樹的陰暗處,一個黑影眺目遠望前方的院落,院子裏燈火明亮,卻異常的安靜。
或許他不該來這裏打擾她的清靜生活,但是他很想見她一眼,哪怕隻是遠遠的這樣看著也好。
突然,院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從中走出一個女子,懸掛在門上的昏黃燭光照在她身上,她本來就長得傾城,再被燭火這麽一照就更加美得不可理喻,仿若瑤池仙子墜入凡塵。
殤若看到煙羅出來,忙把身體往大樹後藏,她突兀的出現使得他心如鹿撞。
煙羅瞅著對麵的樹後抬腳就走了過來,躲在樹後的殤若聽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
煙羅在離大樹幾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勾唇一笑“你什麽時候來的?”她聲音柔柔,沁人心脾。
殤若聽到她的話,猶豫了一下,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麵前整日朝思暮想的人,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有著柔柔的光,他看著她,像是看著一朵守護了千年才綻放的睡蓮,周圍的一切都被溫柔了。
他躊躇開口“我在附近辦事,出來轉轉,沒想到就遇到你了,你說巧不巧?”
煙羅見他說謊心慌意亂的樣子,感覺好笑並沒有折穿他,假裝什麽也不知道,說“那將軍現在還有沒有事?要是沒有就到屋裏喝杯茶水吧?這大冷的天站在風口聊天,怪冷的”。
說完,煙羅轉身走在前麵,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是沒笑出聲,殤若平靜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跟上。
屋內,煙羅早就把茶沏好,見殤若進來她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樣子,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麵。
坐下後,殤若打量屋內情況,隻見這裏擺設簡單,樸素無華,除了應有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多餘的。
殤若從進來就沒有看到其他人,疑惑道“這裏,就你一個人住?”
煙羅倒好一杯茶,遞到殤若麵前,悠然開口“沒有,她們,可能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說到通榆,好像天才剛黑下來,她就跟匹野馬似的一溜煙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可能又去幹某種壞事了吧,她不瘋到天明前是不會回來的,至於織娘,估計在哪裏夜獵吧,畢竟蜘蛛都是晚上才出來。
“他也在這裏?”
煙羅知道殤若口中的他是誰,剛要去拿茶杯的手在半空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卻在下秒迅速的消失,強笑道“沒有”。
兩人久久不再說話,殤若突然發現他不該問這個問題,現在兩人尷尬的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最後還是煙羅打破了寂靜“將軍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過幾日就是陛下生辰,各國會拜使者前來祝壽,我來查看城防”
“外城也要查?”
“咳咳…”
煙羅說這話本來是無心,她不知為何殤若聽了這話後,會嗆水了。
這是怎麽回事?
“你沒事吧?”
煙羅看見他難受得緊,忙伸手在他的後背給他順氣,殤若身體一震有些錯愕的看著她,二人此時離得很近,他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濃而不膩,很是好聞,這是屬於她的味道?他居然有點喜歡。
煙羅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快速退回自己的位上,拿起茶杯掩飾臉上的尷尬,眼神亂瞟。
她怎麽一下就過去了?
因為煙羅的靠近,殤若臉上有些紅,心情複雜,他忽地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謝謝你的好茶”。
“我,我送你吧?”
沒等一下煙羅有動作,殤若阻止道“不用,我自己認識路,你休息吧!”。
殤若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一口氣出了院子,他的心亂如飛絮,回想到剛剛煙羅的舉動,他溫潤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她剛剛是在關心自己嗎?
他就當做是吧!
煙羅坐在矮桌前,有點魂不守舍,殤若的話讓她想起了東方祭,這一段時間她活得沒心沒肺,就是想讓自己不要去理那件事,可是,殤若無心的話戳痛了她的心,痛到極致,哭不出來的,隻有酸苦在心裏排山倒海。
思念在作祟,明明很心傷,卻倔強的隻字不提。
她把他弄丟了,那也找不回來了。
她低下頭咬著自己的下唇,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不能哭,哭解決不了問題,她要堅強。
可是眼淚忍不了,心像數萬跟鋼針插著,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塞住了,無比的難過,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她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去,可惜,沒有誰願意收留她。
煙羅問自己:如果沒有當初相遇,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疼痛?
她又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她的痛苦,她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她眼睛緊閉著,用牙咬著自己的手,想竭力製止抽泣,最後沒能止住哭了出來。
社月路過回廊,聽到煙羅房間有哭聲,猶豫不決,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但是聽到煙羅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她又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敲響房門,道“小姐,是你在哭嗎?我進來了啊?”
房門沒有鎖緊,社月輕而易舉的就堆開了房門,入眼就看到煙羅淚流滿麵的模樣,她一驚,忙上前“這是怎麽了?怎麽哭得這樣傷心?”。
煙羅收回淚,看著社月強顏歡笑“沒事,就是…”
她也不知道怎麽說,隻要想起東方祭,她的眼淚就不自覺的要跑出來,止也止不住。
社月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煙羅為何而哭,她來到煙羅身邊,安慰出聲“小姐是為他人哭?”。
“沒有”煙羅死活不願意承認
“我都看出來了,您就別不承認了”
煙羅抬頭看著社月,莫名的就委屈起來“他不要我們了”。
煙羅說得沒頭沒腦,好在社月有耐心,她坐到煙羅身邊不急不緩的開口“小姐,你把話說清楚點,什麽叫:他不要你們了?”
“他,走了”
“走了?那個男人拋棄了你?”
煙羅搖搖頭,心情不太好“不是拋棄,是…死了”。
“啊!”
社月震驚不已,煙羅看著她苦笑,道“他走之後,我還發現一件事,我有他的孩子了,現在快四個月了”。
同為女人,社月很同情煙羅,想到自己和她遭遇差不多,她更加心痛,她握住煙羅的手,開口說“小姐,你知道嗎?今生所有的機緣巧合,皆是必然,不是偶然,是緣分的牽引,是冥冥中注定,逝世已去,你不要去想那麽多,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孩子”
煙羅聽完一席話恍然大悟,手來到小腹上,喃喃道“對,我還有孩子,他會陪著我”。
社月見煙羅不再哭了,露出滿意的笑,煙羅轉頭看著她,說“你以後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煙羅吧,我叫你月娘,你覺得怎麽樣?”
社月被煙羅的話嚇到了,噌一下站起身“可不敢這樣子”。
見她這樣子,煙羅眉頭一皺“你,就是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太多,我這裏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就這樣說定了,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煙羅不給人再說話的機會,她把社月推出門後立馬關了房門,剛剛染了笑意的臉,一下就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