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問,問就是膽小怕事
“有人來了?”
丁白纓怔了怔立即豎耳傾聽,可是沒有聽到什麽聲響,難不成是這個人幻聽了,亦或是故意來嚇唬她的?
丁白纓想起剛才自己威脅了他,此時正好報複,於是她要想故意逗一逗這個男人,可此時她聽見了頗為沉重的腳步聲,內心掀起了波濤,不是因為來人,而是因為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比她的感知能力還要強。
“快躲起來。”葉飛急聲道。
“你小心。”
丁白纓縱身一躍,跳到了房梁之上,悄然沒入房梁的黑影之中。
轟隆一聲,門開了,言切一腳踹開了房門,帶著疾風走了進來,目光冷冷的望著葉飛。
原來言切之前走後越想越不對勁,當時在氣頭上沒有多想,可後來卻是想起來,在葉飛的屋內,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開始她覺得可能是葉飛白天被她一個刀鞘打吐血了,但細想之下,這人之前緊握她的小手之時,她怎麽也無法擺脫,力氣如此之大,根本不像是受傷的模樣,總不能他也是女扮男裝吧?所以這血腥味的來源是誰的不言而喻。
望著葉飛,言切冷冷一笑,暗想,這次你勾結刺客的罪名洗脫不掉了。隻要定了你的罪名,現在不好殺你,可等你治好了叔叔之後,就有借口殺你了。
言切心中這麽想,可下一刻,她的冷笑變成了驚愕,隻見那葉飛此時竟然毫無節操的撲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一邊抱著她的腿,一邊驚惶未定的哭訴道:“言切大人,你終於來了,你可知道我剛才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言切臉色微寒,大腿動了動,想要甩開這個人,可是對方的力氣甚大,她就是甩不開。
她身後的一群錦衣衛看見言切吃癟,心裏憋著笑。也難怪,平時她對待下屬有些刻薄了,所以下屬對她心懷怨憤,隻是平時不敢表露出來。
言切見甩不開這“狗皮膏藥”,心中有些煩躁,索性不動了,問道:“葉先生,你先起來,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飛聽她這麽問,就知道自己掌握了主動權,鬆開了大腿,起身坐在了凳子上,咳嗽了兩聲,用顫抖的雙手倒了一杯水,遞給言切,卻被言切拒絕了。
此時葉飛的手就好像食堂裏打飯的阿姨一般,勉強把茶水遞到了嘴邊喝了一口茶,手一滑,掉在了桌子上,用驚魂未定的語氣道:“言切大人,你之前說的不錯,的確有刺客在我房間裏。”
房梁上,陰影中的丁白纓目光微凝,握緊了戚家刀,心中暗道此人果然不值得相信,暗暗戒備起來,如果被發現,直接就先宰了這姓葉的,到時候殺出去,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言切猛然站起身來,盯著葉飛,心中已經明白,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要殺他的借口可就沒了,就算是假的,沒有人證也證實不了,除非能夠抓到他藏匿刺客的證據來。
當即她起身就要四處查探,卻被葉飛拉住了胳膊。
“大人你聽我說。現在那刺客已經不在我這裏了。”葉飛“勉強”站起身來,從一旁的地上拿出了帶血的布以及一枚箭頭,小心翼翼的道:“之前言切大人你們離開之後,我想喝口茶再睡,可是那時候這刺客突然出現,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就要殺我,當下我就請求那人饒我一命。”
求饒?此時言切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鄙夷,被葉飛捕捉到了。
葉飛明白,隻要對方越看輕自己,自己就越安全,輕咳一聲道:“大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那不是貪生怕死,你知道,黃千戶的毒我還沒有完全解開,所以我不能死啊,你說我做的對不對?為了活命,我告訴那位刺客我是大夫,可以治療她的傷勢。那刺客說隻要我能夠替她療傷,她就饒我一命,於是就替那個刺客動了手術,而那個刺客也挺有信譽的,替她取下了箭頭,包紮好了之後,那人饒我一命之後,就離開了。”
說到這裏,葉飛就拉著言切的胳膊,一邊“抹淚”一邊“心有餘悸”的道:“你不知道,之前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大人了。”
貪生怕死被說的這麽大義凜然,言切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美化自己,不過就因為如此,她反而對他的話相信了幾分,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裏,葉飛就是這種人。可惜她不知道的是,這潛意識之中的形象就是葉飛故意營造出來的。
“哼,既然那人已經逃了,說明已經安全了,你剛才為何那麽激動?”言切冷冷的道,她指的是他抱著她大腿的事情。
葉飛苦笑了一聲,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想親近大人,一站在大人的身邊,就感覺到極度的安全。”
聽葉飛的話,言切心中有三分的受用,站起身來,雖然還有所疑慮,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他一個郎中,被刺客威脅自然以保命為主了。隻是她有些惋惜的是,如此以來對方就不算是藏匿刺客了,那麽她也就沒有殺他的借口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言切還是準備仔細的檢查檢查這間屋子,可就在她準備檢查的時候,一個總旗前來匯報:“大人,房頂上有人踩踏的痕跡。”
言切立即出了門,縱身一躍,上了牆壁,從牆壁上了房頂,檢查了片刻,吩咐道:“應該是那刺客留下的,那刺客很可能還在府上,你們小心搜查。”
從房子上跳了下來,言切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葉飛,見對方正在門口做手勢迎接自己進去,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了。
葉飛關上了房門,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這時候丁白纓從房梁上落下,她深深的望了一眼葉飛,笑道:“你的演技挺不錯的。”
“一般一般,隻不過隨機應變而已。”
“好一個隨機應變,你應該認出我來了吧?”丁白纓漆黑的眸子盯著葉飛,解下了黑色的麵紗,接著道:“不要說一些借口,如果我不是看見你剛才的表演,我也不會相信之前在客棧你是裝的。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丁白纓見葉飛如此巧妙的化解了危機,想起了之前在客棧裏他們兩個人相遇之時,這位也用過同樣的方法,丁白纓就算再笨也能夠聯想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