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敵人很聰明
這十五人擁有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單單憑借這十五人的衝鋒,竟然硬生生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來。
言切在滂沱大雨之中,絲毫不顧忌那雨水,揮動繡春刀朝前方一指,似乎把它當作了指揮棒,厲喝一聲道:“盾牌隊!”
在言切的指揮之下那些舉著盾牌錦衣衛門把盾牌放低,疊成兩排,看樣子似要硬抗,那十五個騎兵見此馬蹄更急,準備衝陣。
但在那十五人衝到進前還有二十米之遙的那一刻,那盾牌隊陡然分成了兩個部分,朝著兩邊快速的移動,隨著他們的移動,兩根手腕粗細的繩索在泥濘的地麵上被兩方的人馬給拉直了。
絆馬索。
此時距離很近,那十五人根本來不及停下來,也無法拐彎,直接撞了上去,頓時人仰馬翻。不過這些人都是高手,被馬匹甩出去,都以淩厲的身法卸去了衝擊力,在地上滾了滾,朝著近在咫尺的囚車奔去。
言切身先士卒,第一個衝了上去,她身後的錦衣衛們緊隨其後衝了過去。
這黃千戶帶出來的錦衣衛們都是經過訓練的,單個的實力或許不是很強,可是他們都是三人為伍,互為犄角,和那些劫囚的敵人廝殺了起來。
那些盾牌兵更是如此,他們是四人為伍分成了五隊,並不以殺敵為主要目標,主要的目標是防禦,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尋找機會殺傷敵人。
至於弓弩手則是找時機偷襲,牽製敵人。
如此以來,二十四為小旗小校作為八個戰鬥單位,盾牌兵五個戰鬥單位,加上言切和李苦,正好和敵人的數量相當,不過錦衣衛還有弓弩手策應,在無形之中就給了敵人們巨大的壓力。
從遇襲到現在,隻不過才短短的兩分鍾不到而已。
哀鳴聲響起,有九個人在第一波的襲擊之下中了弩箭,有兩個比較倒黴,被射中了要害,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黃千戶對著葉飛道:“葉先生,有沒有辦法救一救他們?”
葉飛明白,現在是證明自己的時候,看見那七個哀嚎的錦衣衛,葉飛道:“條件有限,我隻能暫時給他們止血。”
“給他們止血?”黃千戶見此時大雨滂沱,有點不敢相信。事實上他剛剛說出這句話之時就覺得自己在這種環境下請求葉飛實在是強人所難,有些後悔,可沒想到葉飛卻是爽快的答應了。
葉飛也不廢話,走到幾人的身邊撕開了他們傷口附近的衣服,利用截脈之術,暫時止住了鮮血的流淌。
黃千戶和其他兩個百戶見到在葉飛的“指點”之下,那些人的傷口竟然真的不流血了。
兩個百戶相互望了望,他們一個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一個臉上露出吃驚神情,這種神乎其神的手段別說他們沒見過,就算聽也沒聽過,這時候他們看向葉飛的神情變得尊敬了許多。
“葉先生真乃是華佗在世啊!”黃千戶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誇讚道。
“恐怕也隻有華佗能夠比得上葉先生了!”其他兩個百戶也滿麵尊敬的附和道。
“不敢當,千戶大人,我隻是暫時止住了他們失血,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找個地方,趕快把那些箭矢給取出來,對傷口進行消毒。”
“葉先生說的是。”
葉飛則是望向了一旁的戰場,見言切正在帶領著錦衣衛和那些人廝殺,兩方人馬膠著起來,難分彼此。
和言切廝殺之人實力很強,對方使的是一柄鎏金寒鐵槍,槍法如龍,可是論招式言切刀法出眾,也不在他之下,每每都能夠擋住他的招式。交戰了片刻,他似乎看出了言切力量的短板,招式一變,每一招都勢大力沉,打的言切連連後退。
那邊叫做李苦的百戶更是不堪,隻能夠勉強的抵擋保持不敗,如果不是後麵有弓弩隊策應,和原本守在囚車附近的幾人相助,恐怕已經被對方給斬殺了。
瞅準機會,李苦爬上了囚車,把刀架在了楊漣的脖子上,望著那些刺客厲聲道:“你們還不停手?再不停手,我就殺了他!”
但讓李苦不敢相信的是,那些刺客似乎就沒聽見,根本不顧楊漣的安危,他們好似不是來救楊漣的。
葉飛見得如此眉頭蹙起,此時他已經確定了,今天這個劫囚的幕後策劃者比之前在滄縣的那個策劃者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不說排兵布陣,就說對於人心的把握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些人之所以不在意楊漣的生死很可能在之前就被授意過。
原因很簡單,楊漣得罪的是魏忠賢,在魏忠賢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太監沒有下令之前,誰敢弄死楊漣?
有人或許覺得自己都快被刺客殺死了,還在意這些?
其實不然,這些錦衣衛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不多,大多都有親朋好友,他們在動手之前不僅要考慮自己事後能不能承受魏忠賢的怒火,還要考慮親朋好友能不能承受。
錦衣衛最擅長做什麽?偽造證據,羅織罪名。
如果殺了楊漣,就算你情有可原,占據了天理正道,可那些人隨便給你羅織個罪名,弄死你那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就算魏忠賢自己不下命令,可是那些想巴結魏忠賢的人會不會追究呢?
不殺楊漣還有可能活,而殺了楊漣百分之百不能活,對方就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會不在意錦衣衛拿楊漣的生命做威脅。
不過葉飛看到的更多,他有些擔心事情會往另一個方向發展,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恐怕會給錦衣衛帶來更大的傷亡。
這時候那個原本和百戶李苦交戰的敵人擺脫了幾個錦衣衛,朝著李苦撲了過去,李苦隻得下了囚車,勉強招架。
黃千戶看著戰場,對著身邊的兩個百戶道:“張全、王遠,你們去支援言切和李苦。”
“是,大人。”
張全和王遠在身邊盾牌手的護持之下加入了戰場,他們加入之後,那些普通的小旗官和小校們以及盾牌兵們士氣大振,戰場的形勢扭轉了過來,對於刺客那一方漸漸不利。
那山坡的另一邊,一個身穿蓑衣,姓俞的青年拿著千裏鏡看著戰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之前探子說這黃建真的毒解了我還不信,現在看他依舊生龍活虎,看來是真的解了,他身邊的那位應給就是給他解毒之人,真是一個人才啊。不過這黃建真還是真的有夠難纏的。”
“大人,這黃建真在錦衣衛之中名聲極差,庸庸碌碌,大人為何覺得他難纏?”一旁的一個少年郎有些不解。
俞青的目光鎖定在正在施展截脈之術的葉飛身上,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道:“他庸庸碌碌是因為他行事保守,不喜歡出風頭,我們人不多,適合出其不意,可這黃建真太保守了,使得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出其不意。說一個簡單的,一般人知道這山坡上有弓弩手,是不是會分出一支人馬遣到弓弩隊的附近來解決遠程的威脅?可是他卻沒有,似乎已經知曉我在這裏有埋伏。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這個庸庸碌碌的黃建真比那些聰明人要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