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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姹紫嫣紅

  人家李哥哥隻是隨便穿個白袍子,就當帥哥出來遛達了,這大哥強啊!白衣白裳,渾身上下,一水的刷白就甭提了,連靴子都是純白的我也忍了。


  但素!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他還穿了一身白狐皮的外氅!好像還是那種最名貴的集腋成裘哪,雪白發亮的閃銀光,那叫一個華麗麗啊!這也就是白天,要是晚上,他老大再擺著雙手,作個飄然而去的POSS,還不嚇死成打人啊!而且,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恐怖的是,他果不其然的比剛才的突厥王子頭上多戴了一個帽子!同樣材料的白狐風帽,一圈皮裘糾結的箍在頭上,還一邊一個小翅膀,隨著動作晃來晃去,像是麵粉袋上的封邊和標簽……


  於是,猛一看就被十分不純潔的偶,看成了大號的麵口袋……我真佩服這位大哥的勇氣和創意,穿的這麽不土不洋、不中不西的就敢上街了?還是來見皇上!不怕人家把他當大雪山獼猴給抓起來啊?!鼓掌,大家一起鼓掌!為此君的勇氣可嘉!


  但素,筒子們要挺住啊,對我的刺激還沒有完!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我之所以把他看成了個口袋,是因為他臉上沒有對比色,除了臉長得很白,和衣服差不多之外,他的頭發是……金色的,眼睛是……綠色的!我的媽啊,偶已經米有語言了,穿越中必見的彩發異眼、混血帥哥……能不能不要這麽狗血?!

  不過,不對啊,他是南詔王子,也就是來自於雲南大理地區。那時候還沒彝族、白族什麽的,應該不是烏蠻就是白蠻,他這模樣,絕對不是西南少數民族的長相啊!


  可能他這副尊容把別人也都鎮了,大殿裏有了小聲地竊竊私語,除了妃嬪宮女,那些來湊熱鬧的宗女貴婦,也都在熱烈的討論這個問題。此人還N強,好像對什麽都好奇,逮誰看誰,轉著一對綠瑩瑩的大眼,到處灑摸(濟南方言:瞅)。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什麽叫非禮勿視,完全沒有一般古人那種對女性自動回避的意識,跟我大眼對大眼的對視了半天。


  可是!他最好奇的人,不是我,而是……楊廣!在他直愣愣的瞅著楊大大的目光中,在我被刺激N次之後,終於不支倒地……原來此人是大叔,啊不是,大爺控,吐血ing……


  “王子無需多禮,剛才禮官未曾通名,不知王子姓甚名誰?”連楊大大都好奇了,笑容可掬的問道。此君吭吭吃吃的說:“嗯?姓甚名誰?奧,問我名字,那個在下,啊不是,閣下?足下?嗯……我叫張良。”


  張良??我剛準備爬起來,馬上渾身抽搐,倒地不起。哥們,原來你就是張良!緣分哪,我找了你很久了啊,其耐得小良良,我是劉邦!


  “張良?好名字,不要站著說話,王子快入座吧。”楊大大微笑著一指咄苾對麵的位子,此人很瀟灑的……抖著肩、邁著外八字步就走了過去……楊浩看著我抽搐不已的麵部肌肉,笑得很是優雅,讓我十分有撲過去抱住他的衝動……抱住他痛打一頓的衝動!


  為了避免反胃,我隻好改吃素菜,挾了一點釀金錢發菜吃著。發菜就是種陸生藻類植物,成品形似銅錢而得名。相傳京城一富商在絲綢路上發現一種色、形似頭發的蔬菜,食之軟滑細嫩,十分爽口。因“發菜”與“發財”諧音,京城商人為求吉利,紛紛效仿,從此世代流傳。到解放前,西安大賈舉辦宴席時,還多以此為首菜,祝願大家發財。做法亦不簡單,發菜溫泡、稍焯,雞脯剁泥,加鹽、蛋清、澱粉、熟豬油攪成釀子,另製蛋皮,上抹一層釀子,攤一層發菜,再抹一層釀子,上加一層黃蛋糕,卷成圓柱狀,上籠蒸約三分鍾,切成形如金錢的片,燒雞湯食用。其實這也不是純素的菜,但偶是食肉動物,湊合吧。


  我剛吃了兩個銅錢,司禮太監就接茬報道:“突厥可汗王叔統葉護到。”統?王叔?!我手一抖,第三個銅錢就咕嚕出去了。我真懷疑等吃完這頓飯,我就得帕金森了!

  有米搞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那個咄苾王子,是處羅可汗的弟弟,下一任的頡利可汗,少說也二十多了吧?那他們的叔叔……太欺負人了!話說你們仗著人海戰術占名額,也要事先做個情報工作吧?不知道我是正太控嗎?!他奶奶個熊的,可汗自己不來就算了,怎麽也得派個王侄來給我啊,踢個老男人來,笑話我嫁不出去咋的?都別攔著我,我要衝到定襄去宰了處羅這兔崽子!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進來的是個濃黑劍眉、狹長眼睛的年輕人,和咄苾看不出誰大來,也是紫色袍服。我這才頓混過來,紫色是突厥貴族身份的象征。


  但都是紫色,人家穿得一點也不搞笑。按說紫色對人膚色的要求極高,皮膚稍有瑕疵,即顯得麵黃肌瘦、臉如菜色,隻有極白的人,穿了才好看。但他微黑的皮膚,配上那身略顯暗淡的灰紫外裳,居然說不出的雅致協調,一派深沉內斂、淡定從容的怡人風範。


  論外形,他不及前麵那兩個,但看著卻舒服了許多。那叫什麽來著,華麗的低調?差不多,或者說是,低調的華麗,猛一看不覺得,不經意間卻散發出來。隻是這個名字,實在是有點……阿彌陀佛,隻希望不是桶……


  他不卑不亢的向楊廣行過禮,很有誠意的恭賀過楊浩,斯文得同我點頭致意,微笑著環視大殿一周,才坐回了座中。可他沒跟咄苾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張良的一側,含笑的向張良拱了拱手,真是禮貌周到。我還以為他對誰都這般客氣,忽然瞥到他與咄苾對視時,眼中厲芒一閃,便即不見。再看時,他們已然甚是親切的寒暄起來。我,我是不是又看錯了?

  隻聽咄苾道:“不曾想統葉護也來到長安,多時不見,一向可好?泥撅可汗,可還萬安?”統葉護淡笑道:“多謝葉護掛心,托賴葉護,小王無甚不好,我家可汗春秋正盛,自然也是康健非常、躊躇滿誌了。”聽到最後這句,咄苾眉一挑道:“好,恭候!”他將手中的酒杯衝統葉護一舉,一仰頭就喝了下去。統葉護仍是淡笑著,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奧,他們不是一個可汗,弄混了,原來他們分別是東西突厥的。忽聽司禮太監道:“吐蕃倫讚讚普到。”蝦米?倫讚?我把手裏的波斯羊腿往盤子裏一丟,站起來伸長脖子就往外看。話說,倫讚他可是鬆讚幹布的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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