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攔截！
4月8日。（非官設時間）
切城動亂爆發的十二個小時內。
羅德島。
凱爾希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怔怔的看著在長辦公桌盡頭放置的那部手機。
她還記得從前，某個博士還沒有戴上冰冷的麵具的時候，經常喜歡念叨一些不知所雲的詩詞，比如沒有電話的話，就隻有寫信了，車馬勞頓，愛一個人需要一生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看似傷感的話，實際上都是一些陳詞濫調，念叨幾句就不會覺得新鮮了。
但凱爾希反而很懷念那個時候。
這部電話已經很久沒有響起來了。最後一次使用時，羅德島還隻是個名字，巴別塔還存在，博士還活著。
“喂？”
“是我。”
“.……我不喜歡捉迷藏。”凱爾希一邊眯著眼睛，一邊接入了數據線，開始錄音。
“有雜音啊，老女人！這又不是從前了，幹嘛要錄音監聽？”電話那頭的人大大咧咧的說道：“行吧行吧，是我，夏爾·夏洛克，就是這個名字，不代表其他任何身份。”
這個稱呼.……凱爾希嘴角泛起無聲的冷笑。
是那個劍貨。
“看來我們的談話能繼續下去了。”她輕緩地用手指拍打著桌子。“長話短說，有氣快放。”
“language！”夏爾尖叫：“太粗魯了！你好歹是哥倫比亞的高材生！”
“滾。”
“不要這麽冷漠嘛，好歹我們還有過一段纏綿歲月的，你想象一下——”
“我掛電話了。”
“好吧。”夏爾語氣恢複正常：“有位烏薩斯的貴客需要到羅德島治療，今天。”
“誰？”
“.……姓葉卡捷琳娜。”
……
有意思。
凱爾希邊敲打鍵盤邊問道：”你們在哪裏？”
“我知道羅德島停靠在了切爾諾伯格附近。我們將從西區突破，天災已經在逐步逼近了！”夏爾有些感慨：“不用懷疑，我接連遇到了ut和，從而推理加上逼問出了一些事情，你知道我是個專門找貓的偵探的，我推理一直有一手。”
“比如你們在營救博士。”
“嗯。”
“嗯——？”見凱爾希遲遲沒有下文，夏爾撓了撓頭，訕笑著說：“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的話術也是一流。”
“博士的情況怎麽樣了？你收到消息了嗎？”
“沒有。”凱爾希揉了揉眉心，她也想有關於那家夥的消息。雖然在投票會上她棄權了，但實際上這不是她的本意，她恨不得營救小隊每隔10分鍾有一次情報傳遞。
她要表達的態度是給羅德島所有成員看的，讓他們堅定自己的選擇，不後悔——因為哪怕是凱爾希也會左右不定的話，他們的選擇就至關重要了。
“等到你出了切城再給我打電話。”
“收到。”
……
烏薩斯，切爾諾伯格。
夏爾掛了電話。
泰拉世界是什麽時候進入現代化的，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總之那些代表著各個國家文明的特色事物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統一的馬路，十字，居民區，高樓大廈取代了各式各樣的建築。
切城是烏薩斯比較大的城市，建設發達，夏爾即使是看著地圖也難以分辨出自己到底在哪裏。
安全屋所在的廣場算是比較明顯的地標建築了，它位於整個切城的西區，繼續向西走，直線上隻有十公裏多就能出城了。
幾人繼續穿行在小巷中，手機的信號已經恢複了，看來附近的信號基站並沒有被破壞，整合運動的部隊也許暫時沒有包圍這裏。
也隻是暫時。
而夏爾隻需要向後看一眼，就能看到那遮蔽了整個天穹的黑暗，天災積雲已經初步進入了切城，想必整合運動那些家夥也徹底懵了吧？
拚死拚活占領了一座城市，結果要被天災襲擊，並且他們還早就鎖死了切城，讓它無法起錨轉移。
隻能說是惡有惡報吧。
安德烈斯把小公主露娜放到了夏爾的背上。這位烏薩斯硬漢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的急行軍，此刻也有些筋疲力盡了。
“小巷沒路了。”能天使緩緩從天空飄落，飄起的斜劉海又重新垂落，遮住了好看的眸子。“馬路上擠滿了人，假如我們混在人群中，到時候一旦被整合運動的不對圍堵，會影響我們撤離速度亦或是反抗速度的。”
“上房頂吧。”夏爾說：“隻能跑跑酷了。”
安德烈斯氣喘籲籲的跟在他們的後麵，發現這群瘋子竟然要在房頂上奔跑著前進，有些房頂之間的間距眼看著超過了兩三米的距離。
“我說，呼，我們不能換個方式嗎？”
“換什麽方式？”夏爾吐槽道：“要不你下去大喊一聲“ypa（烏拉）”，讓你的同伴們全都大喊著特麽熊的力量然後衝上去拚命？”
“.……聽起來有些不現實……”
“沒辦法。”他聳聳肩，看著烏薩斯硬漢滿臉汗水，感覺就像是流淚熊熊頭一樣。
“這樣吧，你如果沒力氣的話，我可以踹你一腳，根據動量定理和動能定律，你可能就跳過去了——”
“見鬼！”眼看著他真的抬起來了腳，安德烈斯怪叫一聲，跳到了另一棟較低的房子的房頂。
“人都是逼出來的——小德德你幹嘛？！”
“啪！”
“嗷！”
夏爾在房頂一個戰術翻滾，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再這樣下次我就去你房間夜襲你了！”
“看你不順眼。”德克薩斯側了側頭：“不可以嗎？”
“.……答應我下次不要欺負我了.……”夏爾擺出流淚貓貓頭的表情。
“哦，下次還敢。”
“.……”
……
同一時間。
切爾諾伯格西區。
披著黑色高領風衣，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趴在某棟大樓的樓頂。
他緩慢的移動著手裏泛著寒光的銃械。銃械的長度起碼有一人高，即使天色陰暗，金屬細膩的冷光也攝人心魄。
細長的槍管和猙獰的口徑即使讓與銃械相伴一生的拉特蘭人見到，也會驚愕的張開嘴巴，他們說這玩意兒其實更像一隻擲彈筒。
“浮士德已經靠近敵方小隊。”
少年的發色呈現深沉的綠色，麵無表情，微眯著眼。
“收到。”
“等下，首領，發現意外情況——”
自稱浮士德的少年抬著他的大狙，從地上快速站起，他的雙手穩穩的架住槍，跟隨著視野內的目標快速移動。
四個.……五個人。
企鵝物流的信使？烏薩斯人？
“有企鵝物流的信使和烏薩斯平民在建築群頂端高速移動。”
“他們快要靠近我目標了。”
“攔截。”對講機的另一邊，塔露拉麵無表情的說道：“任何不利的因素都不要放過。”
“.……收到。”
聞言，少年的眯著的眼睛睜開，透露著自信而冷酷的神光。
砰的一聲，猶如雷鳴般的槍聲響起，長狙帶有槍刃的槍口前方濺起白霧，銃彈帶著不可小覷的動能射向毫無防備的目標。
然而在這一瞬間，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緊張，浮士德透過狙擊鏡中親眼看到，在他扣下扳機的時候，那個穿著一身漆黑的正裝，像是要去參加葬禮的年輕人.……
扭過了頭，對著他所在的位置。
雙眼是深邃的漆黑，似濃墨點綴，令人膽寒。
……
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起，夏爾就感覺到了後脖頸上傳來一股惡寒，緊接著周圍的源石粒子在以扭曲的速度消散，消失的部分剛好是一條不斷擴散向自己這邊的通道。
是銃彈！
它的速度超過了音速，具有莫大的威能，但可惜的是，它沒有快過夏爾的意識。
幾乎是肌肉記憶，他從腰間抽出手杖，單手向身側進行大幅度的劈砍，如同斬斷空間，凝結時間。
源石粒子開始海量凝聚，變成肉眼可見的白色光點，然後一點點的再次聚集融合，變成了精靈般的雪花，變成了泛著冷光的弧形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