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輩子的朋友
南宮柔和墨傾昕沒有回丞相府也沒有回將軍府，而是去錦繡街找了家離正在重建的墨者書齋比較近的客棧休息。
二樓房間的窗戶正好能看見正在廢墟中略有雛形的墨者書齋，按照這個建造速度頂多再過十來天墨者書齋就會重現輝煌了。
街道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錦繡街就像是沒有夜晚一般，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它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藥效過去，墨傾昕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明塵住在隔壁房間。明珠和她們住一間房。
墨傾昕躺在床上側著身子撐著頭看向站在窗邊心事重重的南宮柔，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南宮柔，眼中沒了光彩靈動，眉間愁緒點點，她就像遺世獨立的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之仙。
明珠坐在桌子上倒了兩杯熱茶，端起來一杯送給墨傾昕一杯遞到南宮柔的身邊。
茶溫一陣水霧，南宮柔衝明珠感激一笑接過茶杯，隨後看著天空中的圓月和稀少的繁星，深歎一口氣，帶著無限懷念說道：“那時候，這個年紀的我從未如此認真的看過夜空。”
“什麽？”
明珠被南宮柔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南宮柔看著明珠疑惑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用手臂輕輕撞了一下明珠說道：“沒什麽，到點了，該網抑雲一下了。”
明珠更是詫異了，網抑雲？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南宮柔並沒有打算在繼續解釋什麽，一口喝掉手中的茶，又變成了那個看起來瘋瘋癲癲還有些驕縱的南宮柔。
墨傾昕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心緒複雜，每個人都有一個不能分享的秘密，南宮柔有，明珠有，她也有。
把腦中的思緒全都甩幹淨，墨傾昕衝南宮柔喊道：“柔柔~你今晚不回丞相府就不怕明天丞相找你麻煩啊。”
“怕什麽？這次本來就不是我的錯，再說了他都沒把我當成女兒，我幹嘛要把他當爹看？還怕他？他應該怕我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突然反悔不想替嫁了吧，明珠，別看了睡覺。”南宮柔將墨傾昕手裏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吹滅蠟燭一邊說一邊開始拉著明珠一起解開外衣上，床睡覺，幸好這三個姑娘都不胖，一張床躺了三個姑娘還有很大的空間。
墨傾昕被擠在中間，一隻腳搭在南宮柔腿上，一隻腳在不安分的踢被子，原本三個人擠在一起的熱氣全被墨傾昕踢沒了。
明珠默默忍受，但是南宮柔可忍不了，伸手抓起三人的外衣丟到被子另一頭，變相給被子加了個長度，這些墨傾昕在怎麽踢被子熱氣都不會跑出去了。
墨傾昕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笑，整個屋子裏隻有月光在勉強照亮，墨傾昕看著床頂，一手拉著明珠一手拉著南宮柔，輕聲說道：“你們說，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嗎？等我們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時候我們還能像這樣睡在一個被窩裏麵聊天嗎？”
“當然不會，”南宮柔想都不想就開口，“你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時候我會嫌棄你的，所以你啊得好好保養自己，到時候我就考慮考慮。”
聞言，墨傾昕一巴掌拍在南宮柔的手臂上嬌哼一聲：“我還嫌棄你呢！老太婆一個。”
隨後，墨傾昕歪頭看向睡在最裏麵的明珠問道：“明珠你呢，你該不會也想柔柔那樣沒良心嫌棄我吧？”
明珠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側過身子看著墨傾昕和南宮柔，無比認真的說道：“我可能，沒這樣的福氣了，當我和哥哥被柔姐從死人堆裏救回來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父母的凶手，為他們報仇，大仇未報，怎麽敢輕易許下諾言，不過柔姐和墨小姐，還有哥哥是我這一生一定要守護的人，用命都要守護的人。”
明珠說完，氣氛短暫的沉默，南宮柔覺得心裏很難受，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沒有查到有關沙海明塵明珠父母的凶手的半點線索，那些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一點有跡可循的影子。
墨傾昕一把抱住明珠，“突然說這麽沉重的話幹什麽？我和柔柔一定會幫你和明塵找到那些人，你和明塵的仇人就是我和柔柔的仇人。”
一張床，三個女孩抱在一起相顧無言，但是彼此心靈相通，僅隔著一道牆的另一個房間，明塵翹著二郎腿雙手背在腦後躺在床上，隔壁三人的話全都一字不落的被他聽進耳裏，明塵看似吊兒郎當的性格實際上都是為了讓明珠不在沉浸在過去的仇恨中，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開開心心的長大，在遇到一個知她懂她的良人，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報仇這種事就讓他這個哥哥去做就好了，可是事事不如人願，明珠依舊忘不掉過去的仇恨，如果不是因為南宮柔和墨傾昕的關懷，恐怕現在的明珠早就隻是一個滿心仇恨的劊子手了吧。
明塵由衷感謝南宮柔當初像一道光一樣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裏，隻是如果今晚沒聽見明珠的這段話，他就會永遠在這個安逸的生活的夢境裏繼續沉睡下去。
現在，他不能在這麽貪圖安逸了，隻有找到凶手，為父母報仇雪恨才是他們真正能享受安逸平穩的時候。
閉上眼，明塵在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要去試試找那些人幫忙了。
……
翌日晌午，小紅一早就被明塵從丞相府接來客棧了，但是因為房間裏的三個姑娘昨晚聊到深夜，現在還在昏昏欲睡，原本早就醒了的明珠也被南宮柔和墨傾昕忽悠一頓又睡了。
昨晚南宮柔一夜未歸，南宮晴兒又是被侍女背回來的，小紅獨自在聞香院裏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她本以為自己要像小綠那樣被亂棍打殘，結果平安無事到天亮。
小紅和明塵坐在一樓的桌子上，明塵在擦劍，小紅沒事幹就看著明塵擦劍，忽然，小紅看到了明塵劍柄上刻著的一個鳥型圖案，看向明塵的眼神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