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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節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勉強了,下次你過來,盡管找我。”


  吃完飯,邢念將人送進車站後給邢琛發微信:哥,小喬坐上回洛江的高鐵了。喬奶奶的病好像不太好,小喬看起來很低落。


  列車駛入洛江境內時是早晨六點多,原本應該天亮了,可是車窗外瓢潑的大雨砸的車廂嘩啦作響,一眼望過去宛如漆黑的深夜。


  列車逐漸減速,喬千岩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奶奶披上,攙著她出車廂。兩人走到候車廳門口,台階外麵就是連成一片的雨簾,向來熱鬧的車站,此時全是大雨落在地麵的水聲,人的聲音都被掩蓋了。喬千岩見雨勢太大,打算等雨小點再去坐汽車,他掏出手機查看天氣,上麵顯示今天白天,洛江市區內將持續大到暴雨,而周邊景區的天氣倒還好。喬千岩歎氣,既然如此,隻能早點去坐車,離開市區便沒事了。


  喬千岩四顧看看,車站外麵有拉客的麵包車,每來一輛很快就坐滿人走了,喬千岩不可能帶著奶奶去和那群人搶座位,他對奶奶道:“奶奶,我們往那邊去買把傘。然後再去汽車站坐車回家。”


  喬千岩轉身的那瞬間,胳膊被一個人拉住,緊接著頭頂被一個很大的傘罩住。


  喬千岩抬頭,睜大了眼:“……邢琛?”


  “拿著。”邢琛把傘柄遞給他讓他拿住,然後將自己的長外套脫了下來罩在喬千岩身上,一開口就是那副熟悉的不正經的語氣,“等你好久了。”


  喬千岩還停留在此人突然出現的震驚中,卻已經被他推著走入了雨中。邢琛用那把傘遮住喬千岩和老太太,自己卻半邊身子瞬間被淋的濕透。


  邢琛環著他們走了十幾米,停在一輛麵包車旁,司機在後視鏡裏看到,連忙下車幫忙。邢琛大聲吩咐他:“師傅來幫忙把老太太扶上去。”


  喬老太進去後,邢琛拉住也準備上車的喬千岩,另一隻手同時關上車門擋住老太太的視線,在壓低的傘下單手抱住他,飛快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退開。濃烈的煙草味道混雜著水汽侵入喬千岩鼻腔,他幾乎要被嗆到。


  邢琛的眼睛裏蘊著溫柔的神色:“我就不陪你回家了。上午十點單位還有個會,我得趕回去。”


  喬千岩驚訝地看著他,半晌才道:“你……太折騰了。”


  “誰讓我不放心。”邢琛將他身上披的外套緊了緊,接著道,“千岩,你記住,不論怎樣,你都不是一個人。”


  說完後,邢琛打開車門,用傘遮住上方防止雨淋濕喬千岩,扶著他坐進去,大聲對司機道:“師傅,路上小心。”


  喬千岩扭頭看著邢琛,邢琛關上車門前衝他一笑:“下次見。”


  麵包車開出去十分鍾,喬千岩才確定方才來去如閃電一樣的邢琛並非他的錯覺。


  司機師傅看看後麵的年輕人,笑道:“小兄弟,你這位朋友可真夠意思,早上五點就包了我的車。後來雨下得大,車站門口生意好,你們又一直沒出現,我本來想反悔。他沒等我開口就加了錢,真是個爽快人。”


  喬老太剛才一直被推著走,都沒來得及問,此時才問喬千岩:“千岩,邢琛是特意在火車站接我們的?他怎麽不去我們那玩兩天?”


  喬千岩:“他上午還有會,得立刻趕回去。”


  老太太看看自己的手表,拍著大腿道:“哎呦,現在都快七點了,他趕得過去嗎?”


  坐最近的列車,自然是能趕回去的。


  但昨晚邢琛從安城來到洛江火車站,等了幾個小時等到他們,將他們送上車又回去。這樣折騰一夜,連十句話都沒說上,值得嗎?

  喬千岩身上還披著邢琛的外套,方才那一抱,邢琛使出了十成的力氣,勒得他胳膊現在還發麻。外套的半邊也被邢琛的衣服浸濕了。喬千岩將外套脫下來,折疊的同時兜裏有東西掉了出來。


  喬千岩撿起來,是一個打火機,和一包隻剩下兩根的煙盒。


  邢琛從火車站出來就十點了,他打輛車飛速趕往單位,終於在手機被打爆之前趕到會議室。邢琛向來注意形象,這是第一次頂著一頭亂發和一件皺皺巴巴的襯衫出現在諸多同事麵前。他昨晚在候車廳為了提神,吸了兩包煙,今早衣服又淋濕,回來途中衣服被暖幹,現在身上就有一股莫名的難聞味道。他進了會議室卷起衣袖,衝在場的人笑道:“半路上車壞了,現在形象不太好,別介意。”


  上個月省裏召開常務會議,省衛計委立下了兩年內完善本省七個貧困村醫療基建的軍令狀。國慶之後,各個市就開始落實,每個市的衛計委領導班子都得派出一兩個人駐紮進基層,主抓這項工作。雖然是一件苦差事,但是做好了就是實打實的政績。


  今天這場會議,就是要確定五個副主任裏誰來負責這次工作。但事實上從省裏下發通知那天,邢琛就是負責人的不二人選。這個會議,其實就是讓他做一個全麵的工作報告,有了文件,才好辦接下來的事。


  開完會,邢琛要做好工作的交接,他原本就身兼數職,如今又擔了一個職務,必須要把一部分事交給下屬。下周一,他就得作為鄉村基建巡查組組長下鄉駐紮。


  邢琛忙到一點多才有空去食堂吃飯,正好遇上也是因為忙工作來晚了的幾個領導,他們招呼邢琛坐過去,邢琛打完飯便坐到他們旁邊。


  幾個領導正在談事,邢琛坐過去後,他們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聊。


  “喬毅然的表弟,也是七月份被紀檢帶走的,再過幾天就該開庭判了。”


  他們口中的喬毅然,邢琛自然是知道的,安城市曾經的教育局局長,幾年前因為受賄入獄,後來又牽扯出幾條罪狀,加起來被判二十五年。邢琛的父親與這位喬局長一直都不對付,兩人甚少來往,邢琛調回安城後又在基層磨了幾年,印象中隻見過一次喬毅然。等到他升任衛計委副主任的時候,喬毅然的那些黨羽,下調的下調,雙規的雙規,安城市政府裏,已經聽不見喬毅然這個名字了。


  邢琛對這些舊事興趣不大,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接下來把手裏的活分給哪個人,幾口填飽肚子就走了。


  一直忙到晚上十點,今天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邢琛從單位裏出來,坐進車裏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心道今天那幾個在自己身邊幹了大半天活的同事怪委屈的。


  車路過文化館,一群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學生從台階上往下蹦。他們穿著校服,而校服的樣式,竟然和當年喬千岩上大學時所穿的一模一樣。邢琛畢業早,他們那個年代的校服比較寬大,並不好看。到了喬千岩那時候,男生的校服全部換成修身的深藍色西裝,校服西裝不似商務男裝那般呆板,衣領處的暗紅條紋,顯露出學生才有的活泛。在那次公益活動後,邢琛又見過幾次喬千岩,有一次就是穿著這樣的西裝,當時邢琛腦子裏就湧出很多旖旎的想法,可惜緊接著就看到喬千岩像個驕傲氣盛的小王爺,帶著幾個學生和一家毀約的公司談判,逼得人家不得不繼續讚助他們學生會的活動。


  那時候邢琛就很納悶,喬千岩是怎麽在這麽多的身份裏自由切換還遊刃有餘的?他怎麽會不論什麽場景下,都是精力充沛滿身活力的?


  邢琛放緩車速,那群學生往他的方向走,他腦子裏清晰地浮現出二十歲的喬千岩,他每想起就從心底裏生出渴望的喬千岩。


  邢琛掏出手機,他突然很想聽聽喬千岩的聲音。他今天一天都在忙,手機調了靜音,此時才發現上午喬千岩給他發的短信:到單位了嗎?


  邢琛撥了過去。響了許久之後,對麵才是喬千岩迷糊的聲音:“喂?”


  邢琛:“你睡了?”


  喬千岩睡夢裏被吵醒,腦子裏混沌一片,說話聲音特別軟:“嗯。”


  邢琛低笑:“你這樣說話很像在撒嬌。”


  喬千岩從床上坐起來,清了清嗓子道:“我沒有。”


  邢琛有些疲憊地靠在駕駛座上,他看著窗外,仿佛看到二十歲的喬千岩也在那群學生中間,上挑著眼睛看他。


  “千岩。”


  “嗯?”


  “我很想你。”


  一句這樣直白的情話,喬千岩卻聽出一點傷感的味道,邢琛在他麵前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時不時會有這樣超出安全距離的話說出來,但都是帶著少許輕佻和不正經的,喬千岩基本不會往心裏去,可這次很不一樣。


  喬千岩看看牆上的掛鍾,低聲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今天你太累了。”


  邢琛掛了電話,他昨晚一夜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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