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第1更,第2更10點)
不可能, 一定是她看錯了。
江山色用力地揉著眼睛,那手勁大得,都快把自個的□□給揉下來了。
可她仍舊發現, 面前的人確確實實就是秦年時, 如假包換。
這個劇情讓江山色感覺到完全無法接受。
在江山色的想象當中, 她與秦年時再度見面時,應該是在機場里。
她戴著墨鏡,塗著烈焰紅.唇, 周圍簇擁著一大群粉絲以及經紀人,風光無限地踏上了屬於自己的私人飛機, 而秦年時只能灰頭土臉地登上民用航班頭等艙。
簡直是有錢人中的渣渣。
這才是他們倆劇情正確的打開的方式。
可是現如今,等真正見面時,江山色不僅沒有上天,反而被黏在了欄杆上。
簡直是太羞恥了。
不行,得趕緊轉移話題,不然自己得狼狽羞愧到就地死亡。
江山色急中生智,忙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剛才她的嘴唇被粘在冰凍的欄杆上好一陣子,拚命自救時, 又拉扯了一番, 嘴唇有了破損,且凍得僵硬,因此說話時,也是含含糊糊,有一種剛睡醒時的嬌憨感。
此時, 寒風凜冽,夜色濃稠,天際有晶瑩雪花飄揚落下。
他們所站的天台旁有一盞路燈, 燈光柔和。柳絮般的雪花從燈罩旁落下,糅雜著微光,恍惚望去,彷彿是天上落下了一顆顆,白色的星。
那白色的星,又落在了秦年時明晰的眉毛上,濃密的睫毛上,以及深黑的眼瞳里。
他的眼裡,從此,也有了熠熠星辰。
秦年時卻恍然未覺,此時的他,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山色的嘴唇上。
剛經歷了那一番欄杆上的掙扎,江山色的嘴,紅腫且有破損。因為哭過,一雙秋水般的美瞳,也泛起了微紅。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癟著嘴,要哭不哭的模樣,讓人看著忍不住生出了難喻的心疼。
秦年時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去,撫上她的唇,可是手剛抬起,卻在空中定住,隨即又放了下去。
他忽然醒悟,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隨意可以碰觸的關係了。
江山色沒有看見秦年時的這番舉動。
誰也沒有看見。
只有月亮看見了。
秦年時盡全力收回了放置在江山色嘴唇上的目光,清雋的面容重新恢復了平靜無波。
雖然秦年時沒有回答,但江山色腦內幾番轉悠,很快便將這幾天的事給理清楚了。
「幫我把行李箱給抬上五樓的人,就是你對嗎?」江山色問。
秦年時站在原地,氣質清淡又出眾,面容輪廓越發深邃,可一雙眼裡,卻暗藏了碎星。
確實是他。
這段時間裡,秦年時每周都會去到北城,在江山色所居住的小區附近,遠遠地看她幾眼。
黃助理始終幫秦年時留意著江山色的動態信息,所以秦年時自然知道,江山色會來北城滑雪場錄一周的節目。秦年時便在節目組入駐之前,提前包下了北城滑雪場城堡酒店的總統套房。
他並不是想做什麼,也沒有什麼計劃目的,甚至於沒有想過在江山色面前露面。
他只是想,和以往一樣,遠遠地看江山色一眼,那就夠了。
而在節目組入駐的第一天,秦年時便看見,李青梅快速奔跑去了洗手間。城堡大廳里,只剩下江山色一個人在拖著幾個明顯非常沉重的行李箱。
秦年時自然清楚,江山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典型。要是再搬下去,估計她得猝死在樓梯上。
於是,趁著江山色在房間躺屍時,秦年時便幫她將剩餘的幾個箱子抬到了她房間門口。
之後,為了不被江山色察覺,秦年時又去找了酒店經理,讓他刪除了那一段時間的錄像。
城堡酒店與秦氏集團也有合作關係,酒店經理自然是不敢得罪秦年時這位大金主,立即聽話地進行了刪除處理。
「還有,告訴酒店經理,說發現有私生飯在我房間門口徘徊以及跟蹤,讓他們把私生飯控制住的那個『普通粉絲』,也是你,對嗎?」江山色再問。
柔和燈光下,秦年時長身玉立,眼裡的情緒暗自浮沉,嘴唇微抿,睫毛在臉上拓下了沉默的陰翳。
沒錯,那也是他。
這段時間,秦年時發現,那位私生飯始終跟蹤著江山色,並且還跟著來到了酒店裡。
他害怕那個私生飯對江山色心懷惡念,一面始終注意著,一面則讓酒店經理給江山色提了醒。
「除此之外,你還做了什麼嗎?」江山色再問。
純白的雪花,在空中飛旋,飄揚在他們兩人中間。
不知為什麼,秦年時的眼眸仍舊是漆黑如墨,只是眼裡不再像是深淵,而像一個廣袤的世界。
當然還做過。
洪宇宙的無人機表白就是秦年時弄砸的。
在總統套房的露台上,聽見洪宇宙要用無人機對江山色進行表白之後,秦年時直接聯繫了黃助理,讓他找了行業里的頂級黑客,黑進了無人機系統里。把「ss」改為了「sb」,成功地制止了洪宇宙的表白。
據說,那位頂級黑客,在接到任務后只淡淡說了一句話——你們是在侮辱我的專業。
雖然在專業能力上確實是進行了一定的侮辱,但在傭金上卻給予了肯定,於是頂級黑客還是義無反顧地接下了這個單子。
剛才,秦年時也在創意西餐廳外附近坐著,從頭至尾,完整地觀看了那表白的名場面。
同樣,他也看見了,洪宇宙羞愧地用菜單擋著自己的臉,奔跑出了創意西餐廳。
而之後,秦年時看見江山色與私生飯一同來到了天台附近的小房間里。害怕私生飯會對江山色做出什麼不利的行徑,於是他便始終在門口附近守著,想要保護江山色。
但很奇怪的是,最後反倒是私生飯腳步踉蹌著跑了出來,整個人彷彿遭遇了巨大的精神折磨,快步朝著滑雪場大門衝去。
彷彿那小房間並不是小房間,而是容嬤嬤的小黑屋。
再然後,秦年時便看見江山色也步出了小房間,來到了欄杆邊,將頭靠在欄杆上,似乎在懊惱著什麼。
可是懊惱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秦年時仔細看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江山色的頭貼在欄杆上,而雙腳卻像是掉入陷阱的兔子似地,不斷地踢著跺著。
此時,秦年時的心裡隱隱生出了一個怪誕的想法——江山色該不會是被黏在欄杆上了吧。
秦年時蹙眉,不可能的,應該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不過,接下來的江山色讓他意識到,世界上凡事皆有可能。
江山色果然是被黏在了欄杆上。
秦年時只得趕緊去到附近,找工作人員拿了溫水,快步跑回了天台邊,解救了江山色。
別人家的英雄救美,畫面都格外有美感。輪到他這的英雄救美,就是如此接地氣。
秦年時一時竟不知道,是自己慘還是江山色慘。
「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為什麼要來這裡?」見秦年時始終不回答,江山色有些著急了。
此時,江山色的問話讓秦年時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江山色其實並沒有指望得到什麼新鮮的答案。
她以為秦年時會狡辯,說他只是在附近出現,兩人撞見不過是湊巧而已,這兩天幫她,也不過只是順手的紳士之舉罷了。
或者秦年時會理直氣壯地承認,說自己就是在跟蹤她,說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手,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可是江山色又錯了。
秦年時說出了第三種答案。
他看著她,眼裡像是蘊著星河:「因為,想念你。」
他的聲音在夜色里沉浮,平緩而清冽。
短短五個字,讓江山色瞬間被釘在了雪地里。
江山色忽然意識到,今天的秦年時和往常似乎有什麼不同。他的周身,他的眼裡,釉著一層嶄新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她也說不出。
江山色徹底愣住了。
話說,這真不是秦年時的正確打開方式呀,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情意綿綿的話?
是葯吃多了,還是壓根沒吃藥?
晶瑩的雪花仍舊在空中飛舞著,群山被裹上潔白,如同蓬鬆而甜蜜的棉花糖。
秦年時穿著英倫風的羊絨大衣,面容清雋俊逸,輪廓乾淨流暢,整個人像是從畫報里走出。
江山色有點扛不住。
講道理,這樣偶像劇般浪漫的場景,不是她配擁有的場景,她沒有偶像劇女主角的命。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房間了。」江山色說完,趕緊轉身跑開。
雪地里,她如同一隻剛從陷阱里奔出的野兔,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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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色是跟李青梅住同一房間,江山色跑回酒店房間后,「咚」地一聲把門給關上。
那動靜大得,嚇得李青梅臉上敷著的面膜都掉了下來。
「怎麼了?你見鬼了?」李青梅睜大眼。
江山色想了想,沒錯,見到秦年時,四捨五入的,不就是見鬼了嗎?
「我遇見秦年時了。」江山色背靠著門,喃喃道。
李青梅一看她的嘴,腦子裡的想法立馬就歪到了太平洋里,眼裡閃爍著八卦的精光:「你們這麼快就複合了?還來了個法式深吻,嘴都吻成這樣了?嘖嘖嘖,秦年時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外表如此冷淡,內心卻如此狂熱,好有反差萌啊。」
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江山色忙制止了李青梅的遐思,立即把今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告訴給了她。
江山色懊惱不已:「秦年時完全是犯規,他這麼說了以後,我一時竟不知道怎麼發揮,只能轉身逃跑,太丟人了!」
李青梅反倒對秦年時生出了讚歎之心:「秦年時居然能說出這種話?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嚴肅到床都不會叫的人。」
這一題,江山色表示自己解不了。
畢竟他們兩人也沒真上過,秦年時會不會叫,江山色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