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6(第1更,第2更11點)
因為, 他們看見,休息室內,江明風正好整以暇, 優雅閑適地坐在椅子上。
而趙邦彥則正在被一名身強力壯的保鏢給不住毆打著。
保鏢面無表情,彷彿是把趙邦彥當條狗一樣, 用力踢打著。趙邦彥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鮮血直淌, 狼狽得緊。
他至今還沒弄懂,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趙邦彥只記得自己走入這小休息間,將門鎖住,並持刀走向江明風, 準備跟她來個魚死網破。
反正他已經是窮途末路,再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那麼就拉著這個,奪去了自己期盼二十多年董事長位置的人, 一起走吧。
可是令趙邦彥感覺到奇怪的是,當自己持刀走向江明風時,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怕的表情, 只有鎮定自若。
不知為何,趙邦彥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安。正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在江明風的身後,堆得亂七八糟的活動衣架中,忽然有了動靜。隨即,從裡面走出一個埋伏多時的,身高體壯的保鏢。
趙邦彥當即醒悟過來,原來自己根本就是那瓮中捉鱉的鱉。
江明風早已有了后招, 就在這等著他呢,所以才能如此不慌不忙。
他到底還是小看了這丫頭。
趙邦彥當即轉身,想要逃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名保鏢三兩步就沖了上來,直接揪住了他的后衣領,用力將他往後一扯。趙邦彥失去平衡,整個人跌落在那堆雜亂物品上,摔得周身劇痛。
可這並不算完,那名保鏢沒有給趙邦彥任何喘息的時間,撲上來,揮起拳頭,劈頭蓋臉地砸向他。趙邦彥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鼻子嘴角都有腥熱血液湧出,渾身癱軟,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門口的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屋子裡發生的反轉,一時也不知該做什麼。
畢竟有那麼大個保鏢哥哥在,他們也好像沒什麼用武之地。
不過那位保鏢哥哥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江山色在腦海中搜索良久,忽然想了起來——沒錯,那名保鏢正是秦年時的手下。
江山色回過神來,再度看向秦年時,發現他眉目沉靜冷淡,對屋內此時的狀況,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神色。
「你和我姐,是不是早猜到趙邦彥會有這一招,所以就在這埋伏著?」江山色質問:「為什麼連我都不告訴?」
她早就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這秦年時向來不是喜歡聽音樂會,湊這些熱鬧的人。可是這次,他卻破天荒地,如此積極來參加這中活動,看來是早就有所準備。
秦年時眼瞼微斂,黑眸深不見底,整個人陷入了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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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當江山色留宿在江家別墅時,秦年時與江明風私下通過了電話。
秦年時:【你有沒有覺得,這次趙邦彥的車墜入湖裡,有些蹊蹺?】
江明風:【沒錯,就算是慌不擇路,趙邦彥也不會是如此不謹慎的人。很有可能,他只是給我們使了一個障眼法,故意讓我們放鬆警惕。】
秦年時:【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應該會埋伏在明天的音樂盛典上,好對我們下手吧。】
江明風:【是的,明天的音樂盛典,我必須出席。另外,在音樂盛典上,人多混雜,正是最好下手的時機。】
秦年時:【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既然他每次都喜歡躲在暗處,偷襲我們。那這一次,我們就來個瓮中捉鱉好了。明天,我會派一個得力的保鏢藏在休息室里。到時候你借口支開其他的人,引誘趙邦彥前來。我們就趁著這次,把事情了結了吧。】
江明風:【好。】
協議達成,秦年時掛上電話,看著窗外那厚重濃稠的黑夜,薄唇微抿。
沒錯,是時候該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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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年時從回憶中走出,看向江山色,淡聲解釋道:「我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畢竟,這中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確定是不想讓我擔心嗎?」江山色不信。
「另外也是覺得你可能不太能保守秘密。」秦年時說了大實話。
江山色表示這大實話非常扎心。
彷彿她在他們心裡,是宛如智障般的存在。
可想了想,謝新夢也被宛如智障般隱瞞著,她也不孤單了。
「打得差不多了,晚會也該開始了,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報警吧。」江明風冷靜下達了命令。
此時,趙邦彥的牙齒已經被保鏢打掉了一顆,他抬起了血污滿面的臉,含糊著發出了低低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你們還真以為……晚會能開始嗎?……我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嗎?」
聞言,江明風心頭警鈴大作。
與此同時,後台前方的嘉賓歌手大休息室里,忽然傳出了眾人驚恐的叫聲。
江明風,秦年時立即讓保鏢看住了趙邦彥,他們則跑去前方的大休息室內查看。
前方的大休息室里,今晚邀請的所有嘉賓歌手樂隊組合都聚集在裡面,等待著音樂會的開始。
而就在一分鐘前,忽然有個頭戴鴨舌帽,頸部有刺青的年輕男性工作人員走入了嘉賓大休息室內,手中還拿著一瓶不明液體。
眾人都疑惑地看向他,有工作人員開始出聲詢問:「你是誰啊?想幹嘛?這裡不能隨便進入,請出去!」
頸部有刺青的男人並沒有作出回答,只是擰開了手中的不明液體,往地上用力揮灑。
頓時,刺鼻的汽油味道在休息室內蔓延開來。
來者不善!
眾人驚慌失措,紛紛尖叫著,想要跑出去。然而那男人卻堵在了休息室門口,並拿出了銀色的打火機,掀開蓋子。頓時,危險的火苗在他手中點燃。
年輕男人的聲音異常沙啞陰沉,他的眼神也格外陰鷙:「想活命的,都別動!誰要是敢跑出去,我馬上把汽油點燃!」
那男人就站在休息室大門口,如果他把點燃的打火機丟在地上,火焰必將熊熊燃起,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受驚,恐慌之下,全都退向了休息室內側,不敢上前。
江明風趕到了大休息室門外,再次看見那年輕男人,忽然醒悟過來。難怪剛才,她與這個頸部有刺青的年輕男人錯肩而過時,會覺得眼熟——她一兩年前,曾經看過這個年輕男人與趙邦彥一同出現過。年輕男人,正是趙邦彥的手下。
因為也僅有一面之緣,江明風並沒有回憶起來,沒想到一個疏忽竟釀成大禍。
「你到底想幹什麼?縱火可是重罪!」葉雲遠出聲警告道。
「只要你們不亂動,乖乖待在這裡,就沒事!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就別怪我動手!」年輕男人邊說,邊舉著點燃的打火機,在身前亂晃。
那火苗彷彿隨時都可能掉落在地,激起一片火海,眾人尖叫連連,紛紛退後。
江明風和秦年時心裡亮如明鏡——這個男人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困住休息室內的所有演出嘉賓,讓音樂盛典不能如期舉行。
果然,前台的工作人員衝到了後台來,焦急地提醒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嘉賓還沒上台呢?演出時間都過了五分鐘了,觀眾已經開始在鬧了!」
此時,後台空氣已經緊張得快要凝固,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害怕年輕男人會一個激動之下,把汽油點燃。
火焰燃燒起來,速度極快,肯定會造成人員傷亡,絕對不能冒險。
然而演出時間早已到達,前台的觀眾們不滿情緒逐漸高漲,也絕對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形勢膠著起來,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正在這緊張關頭,謝新夢率先反應過來,直接拉著江山色奔向前台。
「你幹嘛呢?!」江山色睜大眼。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話多,你去說!」謝新夢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
「不行!人家是來聽演唱會的,又不是來看脫口秀,我這樣忽然站上台,會被觀眾給砸死的!」江山色渾身都透露著拒絕。
「你要懂得犧牲的含義,加油,我們會懷念你的。」謝新夢果然是個無情無義的狠人,沒有再給江山色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把話筒往她手裡一塞,隨後用力把她往舞台上一推。
江山色這隻小鴨子就這麼被趕上了舞台。
此時,天色已黑,長夜如墨,舞檯燈亮起,照得江山色眼前全是流光溢彩。
而她的面前,黑壓壓的一片,則是無數個觀眾的腦袋。
說實話,江山色還從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現場表演過,心頭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一個字形容——就是慫。
而底下的觀眾,看見江山色上台,逐漸認出了她來,開始紛紛小聲地議論著。
「什麼情況啊?是那個脫口秀的主持人嗎?為什麼她會上來?」
「宣傳頁上沒有這個環節啊,是新加的嗎?」
「不是說第一個出場的gc樂隊嗎?我們是來聽演唱會的,又不是來看脫口秀的,這是幹嘛呀?」
這完全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此時化身為狗肉的江山色喉嚨眼裡開始發乾。
她看了眼舞台側面,正對她做著加油鼓勵姿勢的謝新夢。
那瞬間,江山色中只有一個想法——她想把謝新夢的腦袋給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