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約德爾人
悠悠轉醒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停地搖晃著，除了嘈雜的人群，還有呼呼風聲和嘩啦啦的水花聲，這是在船上嗎？我睜開眼睛，隨即就被刺目的陽光閃了一下，趕緊用手遮擋著坐起來。
蔚藍的天空和大海在遠處相接，而我們正乘風破浪向那天海的夾縫中駛去，沒錯，此時我正在一艘大船上，船體如同傳說中的諾亞方舟，如果不是經常搖晃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座小島一樣。
“你終於醒了，我就說你還活著，他們差點把你丟到海裏。”
這時我發現身邊有個小胖子一直盯著我看，她身材矮小，淺藍的膚色非常少見，眼睛又大又圓，耳朵尖尖的還留著兩個大馬尾辮，非常可愛，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波比！
“謝謝你，這裏是哪？”
“這裏是守望之海，我們正從德瑪西亞前往艾歐尼亞，今天早上天剛亮的時候有人在甲板上發現了你，開始以為是哪個酒鬼喝多了睡在這裏，但是怎麽叫都叫不醒，後來摸了摸你的胸口，發現心髒已經不跳了，趕緊通報給各個船艙前來認領，可是大家都不認識你，於是船長下令把你扔到海裏，但是被我阻止了，因為我能感應到你的生命氣息，他們都笑話我，但我不在意，這不，你醒了吧！我叫波比，你呢？”
“趙信，再次謝謝你。”
波比非常能說，一口氣就把來龍去脈全都解釋清楚了，我不知道樂芙蘭做了什麽，為什麽我會出現在德瑪西亞前往艾歐尼亞的船上，但她確實放過了我。
也不知道德萊厄斯他們怎麽樣了，明明記得在背景故事裏他們的政變成功了，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尤其是樂芙蘭的舉動更加讓人不解，看來並非一切都是按照劇本發展的。
滿腹疑問加上劫後餘生，現在的心情真是和當初在角鬥場醒來的時候差不多，隻是這次並沒有死去，也沒有變成其他人，我摸了摸腰間，發現除了身邊的長槍，菲奧娜送我的匕首還在，讓我安心不少。
“我是被一個法師從不朽堡壘轉移到這裏來的，如果不是你，我想自己現在已經喂了鯊魚了。”
“不朽堡壘？諾克薩斯的都城，那可夠遠的！現在我們已經快要到艾歐尼亞了，如果你想回去就要折返德瑪西亞，再橫穿瓦羅蘭大陸才行，相比之下還是從艾歐尼亞大陸過去近一點。”
“我……我想回去，但是不知道該怎麽戰勝那個法師。”
想到樂芙蘭的手段，我確實不知道這該怎麽辦，但我想回去找德萊厄斯他們一起商量辦法，然後跟銳雯報個平安，發生這麽大的事，她一定擔心死了。
“法師？叫什麽名字，你跟我說一下，或許我可以幫你。”
我看了看波比，她一臉純真的樣子肯定不是在騙我，但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約德爾人又怎麽幫我呢？她肯定連樂芙蘭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她叫樂芙蘭，是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婆。”
“哦？活了好幾百年？”波比似乎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說到：“等我們到了諾克薩斯以後可以去找克烈，他肯定認識。”
“克烈認識樂芙蘭？”我很驚訝，按照樂芙蘭的說法，已經有好幾百年沒人見過她的真麵目了，克烈是怎麽認識的？波比接下來的話更加讓我吃驚：
“看樣子你認識克烈，聽族裏的老人說，大約在八百多年前他就在諾克薩斯地區作戰了，那時候還沒有諾克薩斯，隻有一個個獨立的城邦，後來他幫助初代諾克薩斯皇帝建立了帝國，所以我猜想他一定知道關於樂芙蘭的事，至於記不記得我就不敢保證了。”
“克烈活了八百多歲？”
“不，按照你們的方式計算，他應該活了三千歲左右。”
三千歲！我非常意外，實在無法相信還有能有活這麽久的人？即便是約德爾人也太誇張了吧？在我以前的世界，這幾乎是人類文明的整個進程。
“但是認識樂芙蘭又有什麽用呢？”
我把之前的戰鬥向波比粗略說了一下，除了克烈之外，加上我和德萊厄斯、德萊文、斯維因、泰隆以及其他數名精銳都沒取得勝利，認出她就能找到弱點嗎？
“認出她並沒有什麽用，你們勝算依舊很渺茫，但是加上我就不一樣啦！”
波比這話讓我有些驚喜，既然克烈這麽厲害，我想波比作為約德爾人也不會差：“你有辦法對付樂芙蘭？”
“呃……我沒辦法，但是我要找的人有辦法，他是一名真正的英雄，任何魔法在他麵前都不堪一擊，隻要你能幫我找到他，我們就能請求他出手幫忙啦！”
“你在找誰？”
“我說了他是真正的英雄，應該是德瑪西亞的大英雄，我本來去德瑪西亞找他來著，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最後我請求塔伯家的老人幫我占卜了一下，他說那名大英雄一直在流浪，將要去艾歐尼亞。”
真正的英雄？她要找的英雄不會是我吧？算了，麵對魔法我是很無力的，哪裏稱得上是真正的英雄。
“我們該怎麽找？有什麽特征嗎？艾歐尼亞大陸可不是個小地方，盲目的尋找我們一生也找不到，好吧，我的一生。對了，你今年多少歲，不會也幾千歲吧？”我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很難想象有那麽老。
“沒有沒有，我還小，才六百多歲，比克烈小多了。要找這位大英雄並不難，因為他正義勇敢，哪裏有黑魔法作祟，他就會在哪裏出現，我們打聽一下相關的事就好。”
我無力吐糟她的年齡，聽到這話我有點熟悉，似乎波比的背景故事裏有提及，但是卻又記不太清了，算了，反正那玩意也不靠譜，還是著眼實際吧。
“約德爾人都這麽強大嗎？”
“強大？如果你所說的強大是指殺人的話，我想我們還是很強大的，但是我們沒有必要和別的種族較真，時間會殺死他們，不用我們自己動手。”
把一切都交給時間，真是任性的回答，但是生命的繁衍是無窮無盡的，既然約德爾人這麽強，那為什麽不征服世界呢？我把疑問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波比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為什麽要征服世界？不要以為所有約德爾人都跟克烈一樣，他是個怪胎，而且他也不是想征服世界，隻是喜歡戰鬥而已，我們的世界沒有戰爭，所以他才對這邊如此留戀。”
“你們的世界？難道你們不是生活在符文之地嗎？”
“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族裏的老人不讓我們透露有關家鄉的事情，你隻要知道約德爾人都是為自己的興趣而生活就可以了。”
“那你的興趣是什麽呢？”
“我的興趣？我也不太清楚，現在就想完成我朋友的遺願，把他的戰錘送給真正的英雄。我非常看重這份友情，大概這就是我的興趣吧。”
為自己的興趣而生活？沒有戰爭？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我無法想象，如果有幸去一趟，想必是一場難忘的經曆。
這時我忽然想起在原來的世界被車撞的時候，腦海裏除了親人還浮現出一張藍色的臉蛋，也就是崔絲塔娜。
當時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種種經曆也讓我無暇思考，難道是和她約德爾人的身份有關？
“對了波比，你認識崔絲塔娜嗎？和你一樣也是一名約德爾人。”
“崔絲塔娜？不清楚，應該是近些年剛剛成型的小孩子吧，我已經三百多年沒回去了，不太清楚有沒有新增成員。”
“成型？”
“哎？我沒有告訴你嗎？我們和你們不同，我們不是父母生出來的，而是“約德爾的意誌”誕下我們的。”
我和波比一直聊到傍晚，除了關於家鄉的事情，她告訴我不少約德爾人的事，這也讓我完全顛覆了以前的認知。
簡單來說，約德爾人是在某些條件下自然形成的，就像是某種“興趣”的化身，而這種促使她們誕生的現象與條件被稱作“約德爾的意誌”，至今為止，沒人知道約德爾的意誌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是興趣的化身，但約德爾人同樣是有血有肉的，有時候幾百上千年也不會誕生一個，但是一旦出現基本不會死去，而且都很強大。
據波比說，年齡最大的約德爾人幾乎和符文之地的年齡差不多，具體有幾萬幾億歲自己也記不清了。
很可惜她並不知道崔絲塔娜的事，將來如果有機會遇見，很有可能揭開我來到這個世界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