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鄭州風波3(一)
常雨澤不想跟徐虹接近,可是,晚飯時,他不得不跟她同桌用餐。
範麗可能是考慮到他與徐虹畢竟是夫妻,所以在排座時特意安排他與徐虹同坐在餐桌的右手,範麗與殷蔓蔓同坐左手。
範麗真是大家風範,不象常雨澤這樣小家庭隨和,在他家,保姆小敏從來都是跟他們夫妻同桌吃飯,而在範麗家,小呂和王姐要先伺候範麗他們吃飯,爾後她們才能自已用餐,這就象酒店一樣。
殷蔓蔓仍然象第一次在常雨澤家用餐那樣,餐幣圍上,刀叉筷子整齊的碼放在盤子裏,正襟危坐,一副西方乖乖女的形像。隻是,範麗的一盞燕窩荔枝燉讓她大為讚歎,象小孩子般陶醉的樣子細細品嚐。邊品邊羨慕的說:“範姐真是會養顏啊,天天燉燕窩,味道又非常好,我以前不相信中國的這道食品,小燕子的家怎麽能隨便亂拆呢。
其實想想,還是我太幼稚了,不就是小燕搭建的一座小房子嗎,新房子住了一窩就變成老房子了,老房子拆了,新房子會建得更漂亮,就象我在上海看到的,原先浦東都是農村的老房子,現在都拆了,換成現代化的樓房,比原先破房子漂亮多了。”
“現在我們國家也再加強動物保護,一些傳統的食材都不允許用了,就象魚翅,國家已經立法保護,不允許私自宰殺販賣,中央台經常做這個公益廣告。”
“那是,病從口入,亂吃東西會吃出病的。就象以前廣東人亂吃果子狸,最後吃出了非典,多嚇人。不過,範姐今晚做的這道燕窩可是正統的美容食品,我們女人都應該天天食用。
今天跟範姐一見,又讓我學到新知識,讓我開闊了視野。我以後也要在會所裏麵增加養顏美容食品,都采用中國的傳統養生美容的方法。範姐,我會在鄭州新開的店裏全麵推廣,到時候範姐可以現身說法,臨時客串我的美容養生大師啊。明天要是範姐有時間,我想跟範姐一塊逛逛鄭州,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開店。”
“好啊,明天我帶你跟徐虹逛逛鄭州,你想選開店的地址也行,想看看鄭州的風景名勝也行。”範麗很爽快,一口答應。
常雨澤感到範麗太客氣了,她在單位那麽忙,怎麽還能答應她這個無理要求呢。
殷蔓蔓頓時高興起來,吵嚷:“酒,酒,我要給範姐敬酒。”說完這句話,她意識到這不是酒店,而是在範麗家,不由得吐舌訕笑,“對不起,範姐,我不是故意討酒喝的。”
“沒關係,是我疏忽了,有菜無酒不是好主家,招待客人怎麽能沒有酒呢。”範麗笑著讓王姐拿上來一瓶法國紅酒,給三人都斟上,示意大家舉杯共飲。她剛才在餐桌上隻配了果汁和飲料,可能是怕酒會刺激徐虹的情緒。
殷蔓蔓酒量不大,酒風卻不好,她很興奮,頻頻跟範麗敬酒碰酒。範麗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隨她喝了幾杯酒,她倒是無事,殷蔓蔓卻是俏臉菲紅,話語更是多了。
常雨澤與徐虹相伴而坐,兩人卻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常雨澤還舉筷吃上兩口,徐虹卻是淺淺喝了兩口飲料,筷子動也不動。
範麗回過頭來,用公筷親熱的給徐虹碗裏夾菜添飯,柔聲勸慰她,不論心情如何,都不要跟自已身體過不去。她還跟她碰了幾杯酒。範麗說話得體,掌控有度,她害怕話語不周又刺激了徐虹的情緒,所以盡可能的談些無關的話題,既安慰了她,又能分散一點她的心結。
徐虹禮貌回應。她此時已經恢複正常的神態,她的表現宛如大家閨秀。她似乎也受了點殷蔓蔓的豪爽影響,跟範麗碰了幾滿杯酒,她以前從不是這樣,紅酒都是慢品細嚐的,很優雅。
整個餐廳,都是殷蔓蔓的聲音,她又開始跟範麗暢談如何在鄭州開店,如何掙錢,她詳細詢問鄭州的人口數量,生活愛好,經濟情況等。她還說回頭讓她的部門經理專門來鄭州駐地考察,既然確定要開店,就要做前期規劃。
隻是,殷蔓蔓還是個性鮮明,在範麗招乎大家舉杯共飲時,她會毫不客氣的搶白常雨澤說:“範姐說共同喝酒,是說我們三個女士喝酒,沒有你的事!”她根本不顧及她是在別人家作客。
當然,常雨澤不跟她一般見識,自顧自的用餐。
範麗隻是搖頭一笑,也是不會怪她出言不遜。
飯間,範麗接到幾個電話,有她兒子打來的電話。當她接聽兒子的電話時,當濃濃的母愛流露無疑,從電話裏可以清楚聽出,她的兒子話語遲鈍,詞不達意,分明就是智障兒童的表現。
飯後,範麗想請他們出去看晚會,或者逛逛鄭州夜景,隻是殷蔓蔓喝多了,東倒西歪,站不起來,她跟範麗道謙,希望能在她家借宿一晚。
範麗自然不會拒絕,就把她扶送到樓上的客房。
徐虹借口她也有點累了,也跟殷蔓蔓同一間房睡下。
範麗本來想撮合常徐二人同房休息,見他們二人毫無感覺,隻得作吧。
範麗一家的起居都在別墅二樓,小呂和王姐才住一樓房間。範麗安排常雨澤也住在二樓客戶,他的房間緊臨徐虹住的房間。
常雨澤無心入睡,從睡房出來,信步下到一樓,客廳裏燈光柔和朦朧。他走到範麗三口之家的照片前,細細打量,小寶寶王磊一副憨態可掬的可愛模樣,看不出智障的樣子,或者,女人的眼光較細,都夠看出小孩子的細微表情。範姐家庭和工作都是無可挑剔,除了她的孩子讓人惋惜。從照片上來看,範麗跟她愛人緊緊相擁,甜蜜恩愛,那時的他們一定是幸福的。他久久的看著這幸福的三口之家,略有所思,幸福是如此短暫,僅僅是定格在照片上的片刻,而此時的範姐,生活也並非如照片上的那樣陶醉美滿。
常雨澤不由得聯想到他的家庭,心裏更是惆悵,他與徐虹已經是水火不容,曾經他最愛的大小寶貝,現在隻有小寶貝還讓他牽掛。
他走到靠窗的那排沙發前,不由得坐下,這是白天徐虹曾經坐過的位置,從這個位置,既能打理客廳的全景,又能透過落地窗看到別墅裏鬱鬱蔥蔥的樹木。
此時的鄭州,一定是燈火輝煌,而如意小區,這棟別墅,卻置身於幽靜的綠海裏,在這鬧市中的密林裏,能讓人身心放鬆,靜下來沉思,尤其是這樣的夏夜,更是令人思緒飛飛翔。如白天此處,徐虹靜坐在這裏,她是否也如他這樣把眼睛投注到窗外,思考那些無邊的事情。
這個女人,這個不知悔改的女人,她就該承受懲罰,讓她失去家庭,失支所有親人的愛!
常雨澤在心裏詛咒著,心口隱隱作痛,他感到喉嚨澀澀的,眼前的燈光開始模糊。
“怎麽,還睡不著。”範麗走過來,她穿著粉色睡衣,長發如墨,外披一塊臘染的披肩。隨著她的走近,淡淡的乳香混合著茉莉花的香味彌漫開來。
“是的,心裏很煩。”常雨澤直說,看了看範麗,又說,“對不起姐,打擾你了。”
“看你說什麽話,我能給你做點事,其實我也很開心。姐幫弟弟做事不是應該的嗎。”
“我怕徐虹過來找事,你不知道這幾天她有多惡劣,簡直是見誰打誰,你怎麽還把她們領進你家裏來了呢。”
“其實,你一直用你的觀點看徐虹,帶著你的情緒,所以感到她很惡劣。雖然我是第一次與徐虹接觸,我感到她很正常啊,她去婦聯反應問題,可能是情緒比較激動,所以話語有點情緒化,不過等她冷靜下來,她還是很理智。今晚她在我家裏的表現就很好,雖然話語不多,但是說話很冷靜也有禮貌,除了神態疲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