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針鋒相對6(一)
“等等,為什麽鄭衛華不懷疑是我在背後整他,日記是我找人胡編亂造的?”常雨澤又不假思索提出這個問題,他上次已經問過她相同的問題,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問題還會脫口而出。他明明知道許娜是在忽悠他,可是仍然心如貓抓,煩燥不安。
他寧可聽許娜揭露徐虹的低賤生活,甚至大肆醜化她,也不願意聽到這些話,徐虹墜落讓他痛苦不堪,而徐虹的冤枉卻會讓他生不如死,這是不可能的,許娜肯定是在欺騙他,這個女人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你?開玩笑。我們幾個女人都清楚,五朵銀花裏隻有徐虹是冤枉的,另外我們四個女人跟鄭衛華都有一腿,日記雖然大幅添水,但內容寫的八九不離十。銀監局還有其他女人跟鄭衛華上過床,為什麽家明單單把徐虹算計在裏麵?可不是因為徐虹最漂亮,而是她的老爸厲害,她的老爸能搬倒鄭衛華。
你和徐虹非常恩愛,我非常清楚,我們局裏的人也都知道。光憑你跟徐虹的深厚感情,你就不會讓徐虹的名聲受到一點點的損害,何況你編造虛假日記來侮辱徐虹的聲譽。任誰也不會懷疑你常雨澤,因為你本身就是受害者。”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這些鬼話,你認為你這些鬼話能換來我對你的同情嗎?徐虹自已都已經承認了,你還在這裏瞎鼓噪什麽。”常雨澤冷酷無情的目光,死死盯住許娜的眼睛,希望能從裏麵讀出謊言二字,他隻看到黑漆漆的眼波,些許失落的眼神。
“承認?哼,你錯了,你還沒有完全了解徐虹的性格,她是那種不自由務寧死的精神。她不是承認錯誤,而是暫時的忍讓,因為她不想再跟你鬥下去,那樣不僅是你們兩人受傷,更會讓露露受到傷害。
你以前跟徐虹整過一個離婚協議,你隻要露露,家產一概不要。徐虹一開始不答應,因為她也舍不得露露,後來她答應你了,簽字了,她為什麽要放棄露露呢?因為她害怕你們的矛盾會越來越激烈,會傷害到露露,她寧可把露露交給你,平息你的怒火,也不希望露露受到傷害。你是男人,無法想象對我們女人來說孩子有多重,孩子不僅是我們女人的心頭肉,更是我們生命的全部。就象我許娜,不管我在外人麵前是多麽貪財,但在我兒子麵前我永遠是一個無私奉獻的偉大媽媽。如果我和我兒子同時遇到危險,我會毫不猶豫用我的生命去換我兒子的安全。
我說徐虹性格是一根筋,實際上她是堅持原則,你才是真正的一根筋。並且你還帶著警察的職業通病,你們不是疑罪從無,而是疑罪從有,有罪推定。家明關起來的這些天,我沒少跟你們警察打交道,我才知道你們警察的辦事素質。我老公現在隻是嫌疑人,法院沒有判決,就不是罪犯,可是我連見我老公一麵都不準,我找的律師也不讓見。就因為秦書記發話了,要當成大案要案來處理。我聽說我老公在裏麵沒少審訊,完全把他當成罪犯來審,沒有一點人權保障。
我覺得你常雨澤就是這樣的心態,你認為徐虹跟鄭衛華有關係,所以日記中所寫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反過來你又把日記內容當作徐虹出軌的證據。
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徐虹是多麽可愛的女人,她以前經常說那些法律口語,什麽法律麵前人人平等,要法治不要人治等等,我那時聽了隻是覺得好笑。可是家明入監後我才深深體會徐虹的這些話有多麽珍貴。要法治不能要人治!我老公是一個企業家,歸德市的小名人,在強權麵前依然軟弱的象小螞蟻一樣。
我現在才體會到徐虹對你在銀監局開槍那事有多麽反感。我親口聽徐虹說過,不經過法律裁決,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和自由是世上的最大惡,可是你卻拿槍隨便殺人,而且是準備射殺你的老婆徐虹,並且還是在冤枉她的情況下。最愛的人卻準備拿槍射殺她,你想徐虹該有多麽傷心。即便是衝動也不可原涼,殺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間,等你真正殺死了徐虹,再多的後悔都與事無補了。
從你槍打銀監局,到你執意要徐虹簽離婚協議,再到你強行把徐虹送進精神病院,這一係列的行為表明了你的態度,你堅信徐虹出軌了,是受鄭衛華和我的誘惑了,所以你不會向我們妥協。可憐的是,不僅你堅持徐虹出軌,就是她的爸媽也都如此想,在所有親人都誤解的情況下,徐虹隻有低頭忍讓。她向你承認她與鄭衛華出軌,實際上她的心在流血!
常雨澤澤,我今天把心裏話都掏給你,就是讓你明白,徐虹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和誤解,仍然低頭認錯默默做你的好老婆,我覺得徐虹是天底下最偉大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真正認識到冤枉徐虹了,你會追悔莫及!
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愛徐虹,不要再多事,鄭衛華貪也好,玩女人也好,那都是大領導們的共同愛好,要查也該紀委或檢察院出麵,跟你個人恩怨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你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你說那麽多廢話,目的就是後麵的這一句話,讓我不要跟姓鄭的鬥了,是不是,是不是!”不知為什麽,雖然明知道許娜的話句句都是假,還是把常雨澤的心戳得千創百孔,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他才有所放鬆,他堅信她說這些話都是在忽悠他,目的就是阻止他與姓鄭的決鬥。
“唉,我想不到你會是一個那麽固執的男人。”許娜長歎一口氣,黯然說,“是的,我是想勸你別再跟鄭衛華鬥,你愛聽不愛聽,隨你便。”
“老東西答應給你幾百萬,錢到手沒有?”
“是的。這是我最後一次替鄭衛華這個混蛋辦事。”
聽到許娜說鄭衛華給她的三百萬已經到手,常雨澤更加相信她的忽悠,這個女人兩麵三萬,把一場謊言表演得淋漓盡致,他說:“好吧,你既然是幫老東西做事,你就跟老東西聯係吧,說我跟他通話。”
“不,我說過我這是最後一次幫鄭衛華說話了,我不會跟他再有任何聯係。”
“你還真是裝啊,你是不是想等我走後再跟他嘀咕我,再整出什麽苦肉計。拿起你的手機,跟老東西聯係!”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與那個混蛋聯係。要打要罵隨你便。”
“許娜,別給你臉不要臉,蘇柔被侮辱,周小燕被綁架,都是他媽你的責任,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你現在就給老東西打電話,我要問他話,馬上!”常雨澤厲聲說。
陳昇聽見他們的爭吵聲,從裏屋跑出來,護在媽媽身邊,擦去媽媽眼角的淚痕,安慰她說,“媽媽不哭,我保護你,媽媽。”然後轉過身來,衝常雨澤虎著小臉,緊緊攥著一支圓珠筆,象拿著寶劍的小騎士那樣大聲說,“不許欺負我媽媽!”
許娜把兒子摟在懷裏,柔聲說:“謝謝你,寶貝,媽媽愛死你了。你常叔叔是一個好人,他不是欺負我,我們在談事情。”
常雨澤蹲下來,麵對陳昇的怒目,充滿歉意的說:“陳昇,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沒有欺負你媽媽,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我想邀請你到我家找露露玩,你想不想去啊?”
“嗯。”陳昇點點頭,他知道他是露露的爸爸。
看到那麽可愛的小孩子,常雨澤覺定行個放便,托局裏的同事說說請,讓陳家明跟他老婆孩子見見麵,這一切都是為了可憐的孩子,“陳昇,叔叔問你,你想不想見你爸爸?”
“想,我想爸爸!”陳昇立即撇嘴大哭起來,顯然他太想念爸爸了。
“謝謝你,雨澤。”許娜誠摯的說,家明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托過常雨澤,但是她相信常雨澤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真男人。
“不用謝我,我不是同情你,我隻是可憐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