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跪下
男人見到程洛白似乎有些詫異,張口便問:“怎麽沒在家裏好好休息?”
她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到處亂跑。
話將才出口,立刻後悔。
——這女人跟他有半毛錢關係麽,上次離開醫院就下定遠離她冷落她再也不關心她的決心哪去了?
想著,慕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臉色:“程小姐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就算了,我可不想浪費幫你交的那一大筆手術費。”
瞧他這副模樣,程洛白隻覺幾分好笑。
她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男人片刻,慢悠悠道:“原來慕總是在意那點醫藥費,好吧,過兩天我讓財務幫我打給你公司賬戶。”
“你!”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慕楓卻還是著了程洛白的道,把自己給氣得不輕。
她總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他為之牽動神魂。
不過……
想起自己今天來此的主要目的,程洛白忽然正色,開口:“對了,我這次出來要辦的事情,跟慕總也有些幹係。”
說著,將na調查得到的證據直接出示。
“你這是,什麽意思?”慕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出,將手機反複端看了兩分鍾。
不光有文字和金錢流水的證據,甚至還有一段秦諾聯係郭陽手下對付程洛白的錄音,錄音旁邊放著一張非偽造聲音資料的鑒定書。
慕楓早就發現秦諾的作為,已經將那女人關了禁閉,並直接幫她把那個四處鬼混的表弟送進了看守所。但沒想到,這件事卻被程洛白調查了個底兒掉。如果說這件事沒有郭陽從中推波助瀾,他是不信的。
程洛白做事,從來縝密有序。
而秦諾那個蠢女人在這方麵,比不上她一星半點兒,還總是想要弄些幺蛾子出來……
兩相對比之下,男人神色更加晦暗。
“怎麽,沒話說了?”
程洛白勾勾唇角:“我告狀的目的,不是希望你幫我做些什麽,而是想讓你瞧瞧你的未婚妻是個什麽貨色。”
她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當年秦諾利用慕楓逼她離開的時候,就應當料到會有如今這麽一天。
話畢,見男人沒什麽表示。
心中不由得產生幾分失落,程洛白自嘲地笑笑,又道:“好了,不跟你多聊,我要進去找秦小姐算賬。”
見她轉身要走,慕楓卻忽然出聲:“等等!”
“怎麽?”
停步,心下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臉上也呈幾分不耐之色沒。
果不其然,慕楓淡聲地道:“秦諾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正在家裏休養,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言外之意,便是程洛白找不到那女人。
後者雙手輕輕環在胸前,挑眉問:“也就是說,她人在慕宅?”
慕楓點了點頭。
平常時候的秦諾住在秦家,偶爾才來慕宅。但如今她做了錯事被關禁閉,自然是關在慕楓家裏比較方便一些。
雖然承認事實,多的卻沒什麽解釋。
程洛白心中了然,卻還是難以自持地開口:“我要找她算賬,可以去慕宅麽?”
“不行。”
男人眼神微動,一字一句地道:“程洛白,我對你已經足夠寬容,希望你懂得什麽叫適可而止。秦諾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碰她,就是與我為敵。”
話音落,女人沉默片刻。
很快卻輕笑一聲,仰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
的確,自己就算能力再強,於慕楓麵前也不過小小一個合作夥伴而已。說收拾她,也就收拾她了,他完全有能力讓她在a市乃至國內都站不住腳。
而她不會自討沒趣。
但也絕不服輸!
程洛白輕笑:“好吧,那希望您能一直護著她,不要讓她離開慕宅半步。你知道,我很記仇的。”
“也祝願慕總能夠管住您的未婚妻,否則什麽時候惹了更大的火上身,連您親自出馬都拍不滅。”
“一定。”
二人此次偶遇,可謂不不歡而散。
na聽說這件事之後再電話裏痛斥渣男,讓程洛白不要傷心,好男人千千萬,別在他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看你好像比我還要在意。”
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被閨密安撫,程洛白漸漸地也就不讓自己去想那對男女。整整七年,她都做到了,絕不會現在破功。
與此同時,慕宅。
“慕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進來見見我。”秦諾見男人今天回來得格外早,在臥室內連連拍門。
她一直夢寐以求住進慕楓的家。
沒想到好不容易住了進來,得到的卻是如今這副光景。
程洛白那個女人,憑什麽?
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她背叛了慕楓,幾乎沒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就算如此,自己還是不能在慕楓心中有一席之地嗎?
“閉嘴!”
被女人吵得實在煩躁不堪,慕楓怒道:“讓秦諾到我的書房來。”
話畢,他起身便走。
家中傭人被老板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拉拉扯扯地把秦諾從臥室帶去了書房。書房內,男人長腿交疊地坐在黃花梨木椅之上。
他瞥了一眼秦諾,又望向桌上立著的父母照片,冷聲:“跪下!”
後者明顯一愣,隨後泫然欲泣。
“楓……”
“說了我不喜歡你這麽叫我。”慕楓神色難看,儼然與平日裏的冷清作態大不相同,而是厭惡身邊這人到了一定程度。
程洛白離去的七年中,男人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秦諾心中想著,萬般不情不願地緩緩跪地,卻道:“我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慕楓你這樣對我。難道,就是因為郭陽那夥人綁走了程洛白?”
說這話,她昧著良心。
但這愚蠢的女人自以為自己掩藏得極好,殊不知盡數被別人調查清楚。
見她這副樣子,慕楓反感之情更甚。
他懶得解釋,幹脆起身,道:“既然你不明白錯在哪裏,就跪在這裏反省,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起來。還有,你那個遠房親戚還等著你去看守所撈他。”
說罷,男人信步而去。
偌大一個書房,隻剩下秦諾一人,跪在他父母的相片前。
“程洛白,你給我等著。”秦諾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