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商幼璿那一口酒喝得挺足,所以喬瞳的臉也就格外的精彩,濕噠噠的酒水從臉上淌下來,凝聚在下巴上,耳邊的長發有幾縷泛著酒反射的光。


  “對不起,非常對不起。”商幼璿恨不得立刻出現個時空裂縫把她們倆都拉進去回到一分鍾以前。


  喬瞳從眼前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罪魁禍首”正著急忙慌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紙巾,上前幫她擦臉。喬瞳手伸向大概的方向,閉著眼接過了她手裏的紙巾。


  “沒關係。”


  喬瞳隻擦了擦自己眼皮上的酒,好讓自己視線不受阻礙,至於臉上,隻是簡單擦一下肯定是不夠的,於是她禮貌地表示:“我想去休息室裏洗個臉。”


  商幼璿頓時如蒙大赦:“那好,你趕緊清理一下吧。”


  ……


  晚上回家的時候,今晚和帥哥相處得相當愉快的秦大小姐唱著歌一臉春風得意,生生地把SUV開出了小跑的架勢,路旁的燈光從車窗外閃過,照著商幼璿雖則漂亮然而生無可戀的臉。


  秦暮止住了自己嘹亮的歌喉,納悶:“你這是怎麽了?”


  商幼璿語氣平板,仿佛又想起了不久前的畫麵:“我噴了喬大小姐一臉的酒。”


  秦暮張大嘴:“天哪幼璿寶寶你吐奶了?”


  “……”


  商幼璿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急火攻心:“吐你妹的奶,是酒!”


  “好的吧,吐酒就吐酒唄,有什麽大不了的,洗洗就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商幼璿繼續望向窗外,一臉沉痛:“後來她邀請我一起去休息室,我沒好意思拒絕,就跟著一起去了。那間休息室是她爸爸在私人會所一直包下來的,沒有人會進去,我不小心把人給壓倒了。”


  秦暮急打方向盤,奔馳G65的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路邊停了下來,兩排大燈像兩隻巨大的眼睛大喇喇的在黑暗裏照著前路,前後左右沒有半個人影。


  車裏。秦暮以為自己聽錯了,把人給扳了過來:“我的媽,你剛剛說什麽!”


  商幼璿抬起一隻手掌,打斷她激動的情緒:“你聽我說完,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壓。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她忽然就往後一仰,我走在她後麵,自然就得伸手接啊,手伸到一半我就想,這人不是害怕人碰麽?我就停在了半空,但也沒來得及撤回去,結果就是人沒接住,還把自己搭裏邊了。”


  “突然摔倒?”


  商幼璿若有所思:“可能是鞋跟崴了腳,我看了一下根有點細,我猜也許是地板先動的手?”


  秦暮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商幼璿:“也有可能是視線不清晰,一腳踩錯了地方。”


  秦暮對她作出的猜測置若罔聞,拉長了語調:“哦——突然……”


  商幼璿一巴掌按住她臉上:“快給我住腦!”


  秦暮給她捂了一會兒,見對方阻止之意堅決,把她手掌拉下來,歎道:“我不說了行吧,你讓我開車。”


  事實證明這種事情她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就不是秦家大小姐,秦大小姐哪憋得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把商幼璿送到家以後在對方嫌棄的眼神中死皮賴臉的留下了。


  商幼璿不堪其擾,枕聊的時候把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漏了個底兒掉。


  “臥槽你想死啊,彎的你也敢撩?還邀舞,邀個屁啊,我看你不如直接把自己當盤菜,戴上朵花兒,呈上去算了。”


  “我那是見義勇為,和彎直沒有關係,她後來還特意和我說了謝謝啊。”


  “你說自己純直了沒有?”


  “說了,就在我不小心摔到她身上,而且更加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臉以後,立刻就澄清了,你當我想死啊。”


  秦暮眉頭一皺:“聽起來真的好欲蓋彌彰啊。”


  商幼璿有點後怕:“不會吧?”


  秦暮說:“我給你串一下所有事情經過,在喬家小姐的視角下,你的行為是這樣的:她在機場第一次見到我就發現了我有嚴重的肢體接觸障礙,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思?她是不是一直在偷偷地觀察我?如果不是為什麽積極地邀請我跳舞呢?還一跳就跳了兩支,不是說好跳一支舞的嗎?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在我誇她一句好看的時候,居然和吐奶一樣把酒吐了出來……”


  商幼璿抓狂:“說了不是吐奶,吐你妹的奶!”


  “我就是幽默一把,快無視掉。繼續代入:她如果不是對我有意思,幹嗎對一句這麽普通的誇獎這麽大反應?一說到去休息室就更奇怪了,我隻是被吐了一臉酒而已,她又沒弄髒,禮貌地隨口邀請一下,有必要跟我一起進來嗎?再說說我摔倒這件事,我平時打扮不習慣高跟鞋,今天又因為眼前的路看不太清,所以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說她要麽扶,要麽就不扶,這麽要扶不扶的趕在最後關頭把人家抱個滿懷,還偷偷親我。”


  商幼璿虛弱地說:“……我那不是偷偷親,不瞞你說,這次真的是她的臉先動的手。”


  秦暮繼續繪聲繪色:“甭管誰先動手吧,反正是親了,親完立刻跟我說她是直女,比電線杆還直的那種,你說這說出來誰能信?誰特麽直女天天把自己是直女這句話掛在嘴上。”她一口氣說到後麵,狂拽酷炫抑揚頓挫地作總結陳詞,“好的,小妖精你已經成功吸引了本總裁的注意力。”


  商幼璿默默地把臉轉向了窗外:“……”


  秦暮:“你幹嗎呢?”


  商幼璿:“……明天還要去喬總家拜訪,我想靜靜。”


  “我差點忘了這茬,”秦暮翻了個身,在商幼璿肩膀上拍了拍,語氣沉重道,“祝你好運了,我的幼璿寶寶。小喬妹妹也挺好的,實在不行你就從了吧。”


  商幼璿:“滾。”


  樹枝上掛著的月亮盈盈地披灑下來晶瑩的光,斜斜地照進陽台的水麵上,波光粼粼,商狗剩在水盆裏刨了刨爪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了下去。床頭的人翻來覆去,最終漸漸陷入了夢鄉。


  哪怕昨天晚上被自己的腦洞嚇到很晚才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商幼璿氣色依舊很好,秦暮敷著麵膜就過去撓了她一頓。用過早餐,商幼璿給商狗剩喂了點魚蝦,乘著秦大小姐的座駕到了喬家。


  秦暮說公司還有事,自己下午再過來接她,便驅車離開了。


  喬家的莊園占地麵積廣大,管家耿達早早就接到了喬桁的吩咐等在了門口,一見她下車就熱情地迎了上去:“是商小姐嗎?”


  “是。”


  “您是想參觀一下,還是直接進主宅?”


  “參觀一下吧。”商幼璿看了看剛冒出一點頭的太陽,說,“反正時間還早。”


  耿達一揮手,準備好的車就往後倒了一點,緩緩地跟在了二人後麵。


  耿達邊走邊介紹道:“這所莊園的設計者是瑞典的Austin,整個結構遵循……”


  商幼璿裝作很認真地在聽,不時地點點頭。


  耿達:“您看那個屋頂花園,是我們喬總特意要加上的,說是為了給大小姐回來以後準備的,不過大小姐很快就又離開海城了,唉。”


  商幼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過來了,滿腔的喜悅勉強壓抑住才沒有寫在臉上:“怎麽?她又要出國了嗎?”


  耿達:“不是,是要去花市的子公司,明天就動身。”


  商幼璿悔不當初,自言自語道:“早知道我就跟喬董說後天再過來了。”


  耿達:“您說什麽?”


  商幼璿:“不,我什麽也沒說,您繼續。”


  耿達突發奇想:“那我跟您說說我們大小姐吧。”


  商幼璿:“……”


  不,大哥你相信我,我其實並不是很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

  在耿達眉飛色舞講得愈發入戲之前,商幼璿果斷“哎喲”一聲,聲稱自己走得累了,腿麻,可能需要坐車了。後麵跟著的小車在原地停下,二人上車一路駛到主宅門口。


  耿達領著她走到一扇精雕大門麵前,戴著白手套的手握住門上的青銅把手,推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太太身體一直不好,前兩天去機場接小姐的時候著了涼,現在在臥床休息,喬總在廚房裏下廚,大小姐在二樓的房間裏睡覺,商小姐您先自便。”


  耿達給她上了壺上好的碧螺春,又躬身行了個禮,先行離開了。


  商幼璿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動靜,她扭頭一瞧,客廳邊緣白色的旋轉樓梯上居然款款地走下來一……隻狗?

  是隻個頭挺大的鬆獅犬,起碼也有四五歲了,通體雪白,鼻頭深黑,楚額、圓目,兩隻短圓耳朵藏在濃密的毛發裏,幾乎都看不見了。


  鬆獅犬下來以後,瞧見了客廳的不速之客,被擠成一團的小眼睛奮力地睜了開來,釋放出警惕之色,一人一狗僵持在原地。


  商幼璿往前走了兩步,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作勢要摸摸它,鬆獅高傲地揚起了可以忽略不計的脖子,斷然拒絕。


  這時樓梯上又傳來異樣的響動,喬瞳穿著兔子棉拖,半閉著眼睛,扶著樓梯扶手摸索著下來,口中迷迷糊糊地喊著:“奧利維亞。”


  隻見那隻鬆獅收起了渾身的敵意,連忙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四條小短腿邁得飛快,飛速地竄到了主人的腳下。喬瞳蹲下身,抱住了鬆獅犬的脖子,蹭了蹭。


  眼睛始終閉著,好像蹲在地上又睡著了。


  被從頭到尾無視了的商幼璿:“……”


  反倒是奧利維亞拱了拱喬瞳的肩膀,喬瞳輕哼了一聲,按住它,說:“別鬧。”


  “喬小姐。”迫不得已之下,商幼璿隻好主動出聲。


  喬瞳仰起脖子,看清楚了人,卻暫時沒直起腰,臉貼在奧利維亞的臉上,衝她眼波溫軟地一笑:“是你啊。”


  美人和名狗,向來是可以直接入畫的鏡頭。


  她身上穿的還是黑色的絲綢睡衣,領口開得有點低,露出橫直小巧的鎖骨連帶頸下雪白如玉脂的一片。絲綢麵料本就柔滑,被奧利維亞拱了幾下,當即在肩膀上掛不住了,將掉不掉地往下滑。


  她身上的皮膚居然比臉還要白!商幼璿生氣地吞了一口口水。


  喬瞳長眉一挑,一臉似笑非笑,搭配上她現在這副衣衫半解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還滿意你所窺探到的嗎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商幼璿被腦海中突然跳出來的霸總台詞嚇得頭皮一麻,頓時風中淩亂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商幼璿:好生氣哦!【吞口水!】她好白!【吞口水!】摸起來手感會很好的樣子!【繼續氣得吞口水!】


  喬瞳:吞自己口水有什麽意思,我不介意你吞我的,你這個小妖精!


  大家還記得多少句霸總台詞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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