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痛！痛不欲生！


  真的好痛！


  先是冰涼的刀鋒劃開我的肚皮，再接著幾支鐵棍爭先恐後地進入我的肚子，一陣攪動之後一股熱流湧出，我知道，那是我孩子的血。


  我緊緊的咬著牙，雙手抓住身下的床單，眼睛死死的盯著顧璟彥，這台手術是我的噩夢，也必須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場噩夢！

  我要他永遠記住，他是怎樣親手殺死他自己的孩子的！

  “啊——”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腸子和和肉壁分離，肚子裏那團溫熱的肉球被連根拔起。


  那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啪……”我看見顧璟彥的手猛地一抖，就連一邊的醫生也忍不住皺眉，護士緊緊捂著眼睛。


  我知道，這個場景一定非常血腥，此時此刻我真是慶幸我沒有力氣起身。


  顧璟彥，今生今世，此刻的這個場景都會永遠烙在他的腦子裏，纏繞他一輩子，讓他永遠不得安生！

  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嗬……”我氣遊若絲，用最後一點力氣道，“顧璟彥，我們的孩子，像誰？”


  “啊——”暈倒前我清晰地聽見一聲低吼，那是從顧璟彥後喉嚨發出的。


  ……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沒有葉清然，從我出生開始就沒有葉清然，葉家隻有我一個女兒。


  爸爸媽媽寵我愛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健健康康的長大，會像很多小孩子一樣任性耍脾氣，會有男孩偷偷暗戀我，會有人悄悄給我遞情書，最後我遇見了顧璟彥。


  夢裏的顧璟彥，從一開始遇見我的時候就會對我笑，會溫柔的摸我的頭，我同樣跟他說等我到了20歲，我要嫁給你。


  後來我二十歲了，如願以償的再遇顧璟彥，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


  婚禮上好多好多人都為我們祝福，我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他站在紅毯的盡頭，溫柔地衝著我笑。一切都是那麽幸福那麽美好，這些，都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呀。


  交換戒指的那一刻，他手裏的婚戒突然變成了血淋淋血的手術刀，嘲諷的看著我笑，說，“葉清瀾，你也配得到這些幸福？你就該下地獄，下地獄。”


  我大驚，甩開他的手就要跑，結果婚禮上的人全部都消失了，爸爸媽媽也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移步想要跑，卻半分也挪不動腿


  “媽媽……媽媽……”


  有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在叫我，悄悄的扯我的裙擺，我回頭看過去，隻看見兩個血肉模糊的肉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我，“媽媽……媽媽……我們好疼……好疼啊……你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


  “啊——呼……呼……”我猛的清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角一片濕淋淋。


  爸爸沒了，孩子沒了，我為什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病房裏沒有一個人，我掀開被子赤腳走下床，我要離開，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我和顧璟彥之前也是時候該劃上句號了，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當年我是在湖邊遇到顧璟彥的，現在也要在這裏結束這一切。


  “葉清瀾，你幹什麽？”


  我像當年一樣，一言不發的坐在湖邊，他趕過來時暴怒衝我吼道。


  我沒有想到顧璟彥會找來的那麽快，我拖護士給他留了一句話，讓他去當年那個湖邊等著，我有秘密要告訴他。


  “顧璟彥，你來了。”我甜甜的對他笑，笑容幹淨純白，就像我們之間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你又發什麽瘋？坐這麽高幹什麽，快點下來。”他看著我，眼裏滿是緊張和擔憂。


  我覺得有一點好笑，他在親手摧毀了我的一切之後又表現出對我這樣的情愫，不會覺得自己有病嗎？

  罷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們是在告別。


  “你過來，坐這裏，我有話跟你說。”我仿若未聞指了指我身邊的位置。


  當年他就是在這裏陪我坐了一晚上。


  他警惕地看了看我，慢慢坐過來。


  我慢慢側頭靠在他肩膀上，“顧璟彥，陪我在這裏坐一晚上好嗎？今天晚上之後，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他的肩膀微微抖了抖，良久以後開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