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Hero.
亞伯特並不是個諱疾忌醫的人，他隻是常年被主治醫生給鬧煩了。
亞伯特在前幾年的118行動裏傷了脊椎骨，這次的假期一開始也是因為之前和海盜纏鬥，從高架摔倒了海裏去扯到舊傷，因此才暫時歇息接下了協助緝毒警盯著查理帝國的任務。
這次主治醫生聽說亞伯特在爆炸裏又傷了背，氣得將人給扯到醫院去留院檢查和做ct，醫生是亞伯特養父的好兄弟，亞伯特根本懟不過，隻得乖乖在醫院病床上看報告和聽下屬匯報了，免得醫生一個來氣，把養父養母給請來，那亞伯特才是真頭疼。
“事情大約如此，想來希林·萊昂納被赫斯委托了要殺您的任務。”
“隻可惜我是新人，為了不讓人起疑還得裝作懦弱的樣子，因此目前接觸不到太多機密。昨晚能目睹到那一場赫斯對希林·萊昂納的示威，想來是瓊恩要警告我們這些新人安分守己，赫斯不會給任何人留情麵。”
崔西站在病床前，依舊是柔柔弱弱的容貌，但此刻挺直了背，眼裏都是嚴謹與精光，看著又是另一幅模樣了。
“這樣就好。操之過急反而容易露出破綻。” 亞伯特頷首。
“是！”
“那我先走了。” 崔西離開之前湊到亞伯特耳邊道：“1154。”
崔西轉身打開了窗戶，趁著沒人注意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窗外。
亞伯特打開手機，登入一個頁麵全都是黑色的軟件，輸入1154這個提取密碼後果然收到一封郵件。
這次行動為了方便，扣除副官，亞伯特絲毫沒有將部隊裏的人帶出來。崔西是契曼家養的私兵，而那串密碼提取出來的則是契曼家“影子”給亞伯特的報告和調查結果。
契曼家的影子一向神秘，崔西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隻是影子總有辦法將密碼傳達給亞伯特，而也隻有亞伯特能打開郵件閱讀，驅動他們。
崔西一直很好奇亞伯特是怎麽隻手建立起契曼這麽個係統完整而深藏不漏的家族，那得多厲害，但她明白這不是她能過問的事情。
亞伯特掃了一眼報告後微微蹙眉。
除了赫斯和查理帝國的情報，影子按照吩咐查到了一些額外的。
希林·萊昂納這幾年來都在悄悄組建自己的勢力，他自己也有一匹人，但沒有什麽機會用上，而費文似乎和希林與這個組織關係匪淺。
亞伯特摸了摸下巴。
細細想起來，當晚自己去酒吧是費文在自己身邊費了一天的口舌，不停地勸說自己一定要去給盧卡斯他們一個麵子。也是費文攛掇他去看希林和盧卡斯的熱鬧。
最為關鍵的是，自己一向不在公眾場合飲酒，但那一晚卻被費文強行灌了一杯。而正是因為那一杯，自己才會在希林的房間“一柱擎天”。
按照資料來看，盧卡斯他們當晚沒有玩什麽催情的藥物，也就是說，隻有他的那一杯被人蓄意動了手腳。
如果費文是希林的人，那這一切就都是希林的意願。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希林的目的是什麽？
亞伯特微微眯眼。
和自己扯上關係後卻又不願下手，那隻能是……
“上尉！”
亞伯特腦海裏想的人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走出來了。
希林揣著幾本書和食盒推開了病房的門。
亞伯特收起手機，“嗯”了一聲。
“聽說上尉又住院啦，真可憐。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希林獻殷勤般把食盒裏好吃的一一擺出來。
亞伯特看了眼希林懷中的課本道：“別有所圖。”
“說得那麽難聽，即便上尉不教我，這些食物還是會給送到的。” 希林把刀叉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亞伯特笑道：“請慢用。”
亞伯特吃了一塊肉，看著在一旁眼睛眨啊眨的希林搖頭道：“臨時抱佛腳？”
希林幹笑。
後天就要考試，而那些個理論課都被他翹得一幹二淨，如今看課本便懵了。而導師很嚴肅地警告他，即便體能測試和校場那裏滿分，理論課掛了也不行，這個學期依舊不給過。
亞伯特吃完後很幹脆地取過了課本，拍了拍自己床邊的空位道：“過來。”
希林眼睛一亮，馬上就撲了過去把亞伯特渾身撞得都一晃。
希林挽著亞伯特的手臂道：“教官可以開始了。”
“……”
希林這麽熱情，反倒是一開始邀請的亞伯特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可以不用挽著我。” 亞伯特麵無表情道：“讓你過來隻是方便一起看書。”
“上尉穿得嚴嚴密密地像個修女，還怕我吃……” 希林靈機一動，見亞伯特如此窘迫，故意捉弄道： “上尉，我連續答對五題你就脫一件衣服怎麽樣？上尉身材這麽好。”
“好。”
沒想到亞伯特很爽快地答應了。
“……？” 希林瞪大了眼。
“上尉……你變了。”
“你再也不是我單純靦腆的上尉了。”
“你連續答對五題我脫，答錯了你自己脫。” 單純靦腆的上尉還開條件了。
這下希林完全是目瞪口呆了。
“上尉……原來你一直覬覦我的肉體嗎？”
亞伯特挑眉道：“敢不敢。”
希林下意識地拉住了衣角，他真的就一時嘴皮啊！他可不想脫，然後給亞伯特看他身上這一坨那一坨的青紫。
然而此刻如果不敢比，那他第一陪酒的老臉往哪裏擺！
作為皇後街第一美人，難道不敢給人家看自己的身體嗎！
希林腦海中仿佛在開大型辯論會。
亞伯特抱胸道：“那行吧，就我脫好了。”
“一起！誰怕誰了。” 希林挺胸道：“我不會輸的。”
亞伯特心底忍俊不禁。
從希林讓他教格鬥，無論如何都要打敗軍校那些人之後亞伯特便知道了，這小酒鬼特別地不服輸，愛逞強愛麵子。但他聰明，如果事態重大激將法不一定有效，不過希林依舊會記著等著來日報複。
可以說是好強到詭異的地步了。
“那你可要好好聽，我隻教一次。講完我就問你問題。”
希林端坐起來，認真點頭的模樣讓亞伯特覺得有些可愛。
而接著，亞伯特便發現希林除了腦子靈活聰明，記憶力還特別好。
也許是為了不脫衣，希林居然一連串的問題都沒答錯，還能給出多餘的答案。
兩人從早上玩到了太陽快落山。幾輪下來，希林衣冠楚楚姿態優雅，隻是脫了個皮帶和鞋襪，而亞伯特光著身子，身上隻剩下一條短褲。床底下是亞伯特的外衣、襯衫、長褲……一堆堆的“贓物”。
希林看著亞伯特光溜溜的軀體，是一個恰到好處的v形，寬闊而結實的胸膛線條往下，在腰間往內窄了些，而腹部上隆出了八塊整齊堅硬的巧克力板，每一塊都在喧囂著男人的荷爾蒙。
但這個富有力量的軀體並非完美，希林就見亞伯特背部、胸膛、肚腹……身體各處都有傷疤，最嚴重的是一條從左肩蔓延至右腰的大疤，雖然已然結痂，但不難想象以往是如何慘烈。
“這個……怎麽來的？”
希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個大疤，有些涼的指尖劃過了亞伯特的半個軀體，讓他不由得有些僵硬。
“118行動傷的。”
“原來上尉也有參與？” 希林思索片刻，也對，亞伯特比自己年長了整整八歲呢。
亞伯特蹙眉道：“你知道這個行動？”
“聽過，是軍警聯手針對查理帝國展開的最大規模行動對吧？”
亞伯特頷首。
“那這個呢？” 希林指了指亞伯特手臂上的一個刀疤。
“以前參與了反恐行動，和海盜纏鬥時留下的。”
“這個呢？”
“在雨林和一個器官走私集團聘請的打手肉搏，我們的武器都被打飛了，但他忽然從一旁樹下拉了個樹枝往我肚子紮。”
希林一個個地問，亞伯特也一個個地答。
真厲害啊……
希林盤腿坐在亞伯特身邊，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
亞伯特是個英雄，也是個光明磊落，光風霽月的人吧。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問完了，亞伯特食指敲了敲課本道：“繼續。”
“上尉，再繼續輸下去你就要遛鳥了。” 希林拖著腮幫子道：“我是不介意。”
“我介意。”
“不是很大麽，不怕不怕。”
“……”
希林伸了個懶腰，滿腦子的豆芽菜文，隻覺得這樣的學習方式實在有效率。
“最後一題，假設情況，你參與了一項行動，要解救油船上的一百個人質，但敵人抓住了你的家人要挾你，你會怎麽選擇。”
希林一愣。
這教科書沒有吧？
“課外題，我並非毫無緣故地問你。而是以往第一學期大考都會在考卷最末出這個問題，看你的決心如何。”
“那當然是選擇救我的家人。” 希林聳肩。
亞伯特搖了搖頭，抬手道：“把你上衣脫了。”
希林癟嘴道：“脫個屁！我又沒錯，如果是你的話，難道你就這麽拋棄你的家人嗎？做個軍人連自己的至親至愛都不能保護，還談什麽其他的。”
“如果是我。” 亞伯特一字一頓解釋：“當年我上學時也遇過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我會竭我所能，兩個都救。”
希林一愣。
“你沒說這題可以這樣作弊。”
亞伯特語氣嚴厲地打斷道：“這不是作弊，而是自己的覺悟。選擇當軍人就要有負起責任的決心，如果你時刻謹記你的責任與他人，你不會想不到這個答案。”
希林心底咕噥，我隻是隨意注冊，還不是上尉把我強行按到軍校去的。
“上尉是行走在光明之下的人。” 希林笑著聳了聳肩。
但他不是，如果時光能重來，他一定會……
“脫。” 亞伯特抱胸看著希林，活像一個強欺小民女的大強盜。
希林有些不甘心。
亞伯特麵無表情地看著希林。
“嗯……哇！” 希林轉頭看見天色，花容失色道：“原來都這麽久了，我去買晚飯給教了我一下午的教官大人吧，你等我回來！”
希林說著便下了床起身。
碰——！
“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