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以身犯險隻為她

  隻是宋婭在那輛車，整個車頭全都朝著壩下栽進去，車頭朝下。


  看那情形，消防隊長眼眶一紅，他側過頭，抹了把臉，“救人！”


  蔣聿竹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多人被救了出來，蔣聿竹一個挨著一個的找過去，一邊找，一邊喊：“宋婭！”


  整個災難現場，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穿白色衣服的醫生，黃色衣服的消防員，還有著迷彩的武警救援隊。


  蔣聿竹一眼望去，大聲喊：“宋婭！”


  可是遲遲沒有人回答，有人看向蔣聿竹，蔣聿竹與人對上，都不是宋婭。


  他在人群之中穿梭，受傷的人坐在地上，被別人救治。


  救治的醫生和護士裏，沒有宋婭。


  很快，蔣聿竹就跑到救援的地方，武警和消防人員還在壩下，蔣聿竹站在壩上，拉住一個消防員問，“還有多少人沒救上來？”


  消防員回答：“兩輛車，一輛車的人都救上來了，全部安全，另外那輛車掉下去了，情況不是很明，正在挖，好像半個車廂都埋進去了。”


  蔣聿竹心裏恨恨的一顫。


  他作勢就要往下去，消防員拉住他，“你幹什麽？”


  蔣聿竹撥開他的手，“我要下去找人！”


  “下麵危險，你又沒穿防護服，你不能下去！”


  蔣聿竹突然一把揪住他，“給我一套防護服，快！”


  “不行，你沒有經曆，你……”蔣聿竹突然掏出一個綠色的小本子，消防員看到了上麵的字，立刻點頭，“好，我馬上給你。”


  蔣聿竹很快換上了防護服，跟著消防員一同下去。


  蔣聿竹看到消防員從一堆土裏扒拉出人來，直接抬上擔架，那人穿著白大褂，腳上的鞋都掉了，路過那人的時候，蔣聿竹看到了那張臉，是個男人，不是宋婭。


  蔣聿竹一步一步往前，跟著消防員，他的動作和警惕性，比消防員還要好。


  土堆前，站著兩個指揮的人，蔣聿竹繞過他們，直接去了那堆土裏，他終於看到那個豁口，是被消防員強行挖開的，那是一扇碎掉的窗戶，裏麵，無數的土和人全都摻和在一起，幾乎分不清。


  蔣聿竹腳下一晃。


  他扒住那個鐵框口，“宋婭！”


  沒動靜。


  旁邊有人將他推到一旁，然後鑽進去往外扒拉人。


  外麵有人接應，一個一個的往外拽，拽出來的，活著的，還喘氣的，立刻就送到壩上搶救。


  蔣聿竹看了下，沒辦法，沒選擇，連忙幫著一塊兒往外救人。


  下麵，宋婭和小護士說話說得嗓子都快幹了。


  小護士著急，“宋醫生，怎麽還沒人來救我們？”


  “快了，再堅持一會兒。”


  宋婭安慰她，“你歇會兒。”


  小護士不說話了，宋婭咽了口唾沫，然後扯開嗓子，“有人麽，救命啊，救命！”


  蔣聿竹正幫忙往外送人，突然聽到下麵深處傳來聲音，他連忙伸手一推，把人送出去，然後就要往下。


  “你做什麽？”有個消防員拉住他，“下麵太深了。”


  “我聽到了聲音。”蔣聿竹說，“我媳婦很可能在下麵。”


  那人頓住，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蔣聿竹，然後突然舉起手電筒照向蔣聿竹，“你不是我們消防隊的人？”


  蔣聿竹也看清了那個人，眼神微微動了動。


  那人一下子瞪大眼，“蔣大隊？”


  蔣聿竹扯開嘴角。


  那人眼眶瞬間濕潤了，“真的是你？”


  蔣聿竹奪過他的手電，“別廢話，救人。”


  那人嗯了一聲，激動地一下抓住蔣聿竹的手臂，兩個人不斷地往下走。


  “有人麽？”


  “下麵還有活著的人麽？”


  “你聽，有人在說話。”宋婭晃了晃小護士。


  小護士仔細一聽。


  “還有活著的麽？”


  “有！”宋婭和小護士一起喊出聲。


  蔣聿竹和消防員頓時僵住，蔣聿竹臉上劃過欣喜，“快。”


  兩個人連忙彎下腰挖。


  這輛車，車尾朝下，栽到坑裏，又被上麵掉下來的土塊和石頭給掩蓋住，整個車呈斜坡形，兩個人一邊挖，一邊往下。


  “大隊長，小心！”消防員擋住蔣聿竹的胳膊，“這邊是座椅。”


  蔣聿竹伸手過去摸了把，摸到了一個冰涼的……肩膀。


  蔣聿竹收回手。


  微弱的手電燈光中，蔣聿竹和那個消防員，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沉重。


  蔣聿竹的心，卻是幾乎沉到了穀底。


  他在心裏喊：宋婭，宋婭，宋婭……


  “宋婭！”蔣聿竹沒忍住，喊了一聲。


  宋婭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整個人都精神了。


  宋婭連忙回應，“是我，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


  蔣聿竹聽到了聲音，心裏瞬間湧起一陣陣的感動。


  “宋婭……”


  蔣聿竹伸手扒拉土，動作越來越快，消防員也緊跟著幫忙，後麵有人進來了，消防員指揮，“下麵還有人活著，快來！”


  又有兩個人過來，很快，就挖開了一個洞。


  蔣聿竹把手電筒照下去，“宋婭？”


  宋婭隻看到微弱的光，是在小護士的上麵。


  宋婭說：“我們在這兒呢，有人受傷了。”


  消防員將洞口挖大，手電的光照進來，蔣聿竹伸出手，“宋婭，把手給我！”


  宋婭聽到蔣聿竹的聲音，一下沉默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幻聽了。


  “宋婭！”直到聲音再響起，宋婭才確信，這就是蔣聿竹的聲音。


  眼淚，在一瞬間，洶湧而出。


  宋婭喜極而泣。


  “蔣聿竹，快，救人，救人！”


  小護士很快被拉上去，小護士被救出去後，宋婭上麵一下騰空出來，蔣聿竹把小護士交給消防員，作勢就又伸出手，他手電筒的燈光照在宋婭的身上。


  宋婭仰頭望過去，隻看到，一束燈光刺眼，卻充滿著希望，而那刺目的光芒之後，是蔣聿竹那張，帶著焦急的麵孔。


  宋婭慘白著的一張臉，揚起一抹笑容，她張開口，“蔣聿竹……”


  這一刻，委屈，恐懼，害怕，全都消失於無形。


  蔣聿竹朝著她伸出手，宋婭看著那寬大的手掌，一時之間愣住。


  “把手給我！”蔣聿竹的聲音拉回了宋婭的思緒，宋婭趕緊伸出手，她的手被蔣聿竹一下抓住，蔣聿竹一用力，就將宋婭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