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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隆重待遇

  餓瘋了的學生全部都衝到食堂裏去廝殺,要麽就躺在床上懷疑人生,所以這裏現在基本上沒有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越巡也餓瘋了。


  從林恩的口中掠奪空氣還不夠,仗著將他的腦袋已經頂在牆上無法後退,越巡簡直變本加厲,溫熱的舌掃遍口腔的每一個角落,越來越凶狠越來越用力,甚至想抵入對方的喉間,或者直接將麵前的人吃掉。


  林恩不僅大腦嚴重缺氧,而且被親蒙圈了,雙腿發軟,哆哆嗦嗦站不住,被越巡趁機擠入雙腿之間,在牆和越巡之間形成的狹小空間內艱難生存。


  這個時候身高的優勢就十分明顯了,林恩隻有一米七,越巡這幾年猛地躥到了一米九,林恩騰雲駕霧都趕不上,現在他雙手被禁錮,下半身被越巡支撐著使不上力,還被迫仰起頭接吻,脖子都要斷了!


  嘖嘖嘖,太丟臉了。


  丟臉至極。


  上了擂台的時候多牛逼一個人啊!揍起人來說一不二,好歹也是大一新生中目前唯一能夠一呼百應的新秀,在教官眼裏都被視為害群之馬,腳踢幼兒園拳打敬老院,什麽時候慫過?

  眼看就要升級新一屆校霸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將他形象毀於一旦。


  萬古同悲,六月飛雪,還有什麽成語來著?

  越巡半路放開,沿著他的唇瓣輕輕地咬:“你有什麽感覺?”


  林恩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抬手就要去打,被半路攔下,又給抵回了牆上。


  內心留下兩條寬麵條淚。


  他悶悶道:“沒感覺,你走開。”


  越巡立刻接上:“不走。”


  林恩抬腳想去踹,但是他顯然忘了自己這是個什麽姿勢,中途重心不穩,直接把自己送進了對方的懷裏。


  今天,形象這個東西,基本上挽不回來了。


  “你慫什麽?你不是自稱天下第一智勇雙全嗎?”越巡語氣中流露出淡淡的嫌棄。


  林恩:“.……我不要這個稱號了。”


  “不行。”越巡一隻手下移到他的腰上,同時單腿上頂,徹底將人抱起來,鼻尖和鼻尖相抵,兩人的呼吸相交在一起。


  林恩看得更加清楚了,越巡眼中閃著的光亮,刺眼地可怕。


  “我想這麽做很久了。”蠱惑一般的聲音響起。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隻有麵前這個人在他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所以被蠱惑的一直是他。


  但是他深知林恩在這方麵外強中幹的紙老虎特性,原本還想溫水煮青蛙,但是這青蛙有點棘手,還沒開始煮就警惕地跳遠了。


  所以去他的!強行鎮壓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然他還要熬幾年?能看到希望嗎?

  “你放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他開始掙紮,眼神上下左右亂飄,就是不和越巡對視。


  “我在和你好好說啊。”


  越巡將額頭貼上去,感受對方源源不斷的溫熱傳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林恩回到寢室,哐地一聲將門甩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驚地兩個人從床上爬起來,神奇地看著他。


  林恩將門甩上以後,從行李箱中翻來翻去,開始在門口設置暗器。


  地上每隔半米放一個易拉罐,還有榴蓮,香蕉,拿盆子接了滿滿一盆水,安置在門的最上方,如果不是渡和風死死拉著,他甚至還想撒一把釘子。


  “你幹嘛?你想把我們寢做成陷阱?”顧平生伸出一個腦袋,驚奇道。


  “你怎麽臉這麽紅?”渡和風奇怪地看著他,“還有嘴巴,你去吃螃蟹被夾了?”


  “是啊!”林恩梗著脖子,好像這樣就可以提高一點可信度,“又辣又燙,還特別難吃!”


  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幅樣子有什麽不對,嘴角破了口子,臉紅地像發燒,衣領被拉開,露出一點若隱若現的痕跡。


  吃螃蟹?怕不是吃人吧?


  借著聽見門外傳來響動,推開門的瞬間傳來一聲慘烈的叫聲。


  “誰——站出來!誰暗算我!”渡和月手裏提著盒飯,腦袋上頂著倒扣的水盆,就像一隻被燙過皮的落湯雞。


  “你們有毛病嗎!!”他抓狂了,“我隻是出去買個晚飯!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做錯了什麽!”


  說著,他朝前走了一步,在渡和風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一腳精準踩在了易拉罐上,仰天一個側滑。


  林恩和顧平生慘不忍睹地捂住眼睛。


  “哐——”


  慘啊,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踩了易拉罐滑到以後,渡和月以這十幾天高強度的訓練速度快速反應,雙手反剪想撐在地上——


  結果撐住了一個榴蓮。


  “.……”渡和月哽咽了:“我特麽做錯了什麽?”


  “是我的錯,你別動,我們來拯救你。”林恩小心翼翼朝他靠近。


  “你別過來!”渡和月嚎啕大哭,“我不要看見你!你奏凱!”


  結果說話的時候太過用力,他往右邊側翻,啪嘰一聲磕在地上,正麵朝下,抽搐兩下以後沒了動靜。


  顧平生拿出通訊器:“別救了,直接叫棺材吧。”


  渡和風:“.……”


  林恩難得生出點愧疚之心。


  開學的那一天,林恩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係花,你的班級分好了嗎?座位有沒有中意的?”


  “係花裕溪缺不缺保鏢?二十四小時全程貼身保護,包送一條龍服務!”


  “係花看這裏!比個v!”


  哢擦一聲,閃光燈閃過,林恩木著臉看麵前這群智障。


  圍過來的基本上都是和林恩一個方陣,在李教官手下存活下來的,還有攻防賽上同一個陣營,被林恩帶著飛的同學,大一的有,大二的也有,水泄不通地圍在他身邊,笑容諂媚。


  他雙手插在褲口袋裏:“係花要上課。”


  “您請進!往這邊走!”眾人嘩啦啦給他讓出一條路,“小的一路給您護送到教室!誓死保衛係花!”


  林恩欣慰地歎息一聲,摸了摸最近一個男生的腦殼:“有病就別拖,趕緊治。”


  享受著黑老大出來收保護費的架勢,他帶著一眾小弟浩浩蕩蕩往教室而去,前路還有人一路開道,隆重堪比國防檢閱。


  他被強行迎接到講台上,占據了教授的座位,一女生抽出扇子,在一邊給他扇風,力求營造出酷炫的特效:“係花您看這座位滿意嗎?”


  “滿意,我十分滿意。”他揚起下巴,牛逼哄哄地靠在椅子上,大手一揮,指著講台下的教室:


  “看!都是朕的江山!”


  “還有辛勤種地的勞動人民。”他指著正在值日打掃衛生的雙胞胎。


  渡和風兩人:“.……”


  這人怕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演戲的開心,配合演戲的也開心,一場賓客皆歡的八點檔大戲。


  第一堂是通識教育,所以這是個混班,各個專業的人都有,各個類型的小弟都不缺。


  教授拿著講義站在門口,帶著慈祥的微笑:“大家精力挺不錯哈,開學考試嚐試一下?”


  瞬間人作鳥散。


  風暴中心係花林恩,抱著腦袋躥下去,避開了教授的殺氣攻擊。


  教授冷笑一聲。


  “我聽說了,你們這個班上有人的表現很搶眼。當然我也看了你們的錄屏。”他低頭照著花名冊找了半天:“林恩是哪一個?”


  “這裏!”他舉手。


  “你的逆轉非常驚豔,讓我們一眾老頭子都覺得不錯。但是我依舊不能認同你的風格。”教授將手中的講義放在桌上,目光灼灼。


  “你有非常豐富的經驗,但你知道在戰場上出現奪權,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林恩回答道:“恕我直言,讓一個一意孤行剛愎自用的參謀長繼續主導,我們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哇——”


  在班上的人,不論旁聽,還是本班學生,同時嘩然。


  係花,這是,當堂和教授嗆聲?


  教授沒有馬上開口,臉色有點不好,片刻後緩緩說:“你很自信,所以你不甘於當一個班長,我想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


  林恩直言道:“您對我存有偏見,尊敬的教授。”


  “我的自信源於我對自身能力的肯定——當然我確實有這麽優秀,但是這和我最後接替榮澤學長的權限沒有因果關係。”


  教授氣笑了:“哦?你憑什麽這麽肯定你能最後成功?要我說,我可隻在這場攻防賽裏看見了投機取巧!”


  吵吵鬧鬧的教室安靜地可怕,所有人都噤聲,看看明顯被惹惱的教授,和麵色鎮定的林恩。


  係花做了啥?為什麽第一天上課就被教授針對了?


  林恩安靜了片刻,這才緩聲開口:


  “參謀長的每一次命令,牽扯的是幾百人甚至幾千人的性命;而將領,則是握住了參謀長遞過來的刀,攻擊的大方向給了,怎麽使用不僅需要能力,經驗,還要有堅定的意誌。”


  “這把刀,用地好揮向敵人,用不好捅向自己戰友。”


  “教授,您從一開始就錯了。或許在大多數人眼裏這是一次權力交替,但是,這其實是把一個人扛著的命,轉移到另一個人背上。”


  “我不是自大,而是我相信我能背負這樣的重量。”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帶著獨特的令人信服的魅力。


  上課將近十分鍾了,這還是頭一次,教授還沒有開始授課。


  “如果可以,我甚至連小兵都不願意當。不,不隻我,我希望不再存在軍隊,上將,校尉什麽的統統不存在,誰都不是營長。和平遍布人間,我們不再需要軍隊。”


  他最後歎了口氣:“可惜.……這個願望,終究隻能是願望。”


  這一聲歎息,重重敲在所有人心頭。


  恍惚間他們記憶裏的片段清晰起來,有報道,有直播,有自己的親人,有遠去的軍團。


  他們難得地開始反思起戰爭與和平的問題來。


  甚至開始悔恨自己的虛度光陰。


  他們的同齡人都有那麽崇高的境界了,他們卻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林恩歎那一口氣也沒別的意思,純粹抒發自己內心的極度不爽。


  他不就是長得帥點麽?

  怎麽老有人針對他!!!


  教授長籲一口氣,拿下眼鏡擦了擦,臉上恢複了笑容。


  “我也是一樣的願望。”


  眾人抬頭意外地看著他。


  教授將眼鏡重新戴上,對林恩笑得格外親切:“我有種預感,你會成為我最驕傲的學生。”


  林恩對於他的突然變臉感覺特別惶恐,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教授:“.……”


  他嘖一聲:“算了,你坐下吧。”


  他沒有再次拿起講義,而是看著眾人的眼睛開口:

  “我一直對聯邦的教育係統極為不滿。從基礎教育開始,關於人性的教育就處於弱化階段,你們追求積分,追求排名,恐怕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戰爭背後的問題。”


  “你們考上聯邦軍大,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最終殺得百萬人,成為雄中雄嗎?還是一路上爬,最終當上上將?”


  “我年年都會問一遍這個問題,年年都沒有收到滿意的答案。”


  窗外的風吹進來,將講義吹落在地上,卻沒有人在意。


  “我今年不想讓你們當場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撐著桌子,指著教室裏的每一個人,嚴肅而執著。


  “畢竟這個答案,需要你們用一生的時間來思考。”


  林恩確實出名了,幾乎每個老師進教室以後都會親切地問候他,給他老母親般的關懷,弱小可憐的林恩被嚇得瑟瑟發抖,跪求老師千萬別關照自己。


  甚至在聽說他報的是藝術班以後,痛心疾首地勸他轉係。他拒絕不了,於是勉強答應下來。


  但是當他看見又臭又長複雜繁冗的轉係程序以後,沉默了瞬間,果斷放棄。


  懶得轉了。


  藝術班挺好,裏麵的小哥哥小姐姐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他很喜歡這裏。


  林恩上了幾堂藝術鑒賞課後,參與最積極的居然是樂器實踐。


  他興致勃勃地選了鑼鼓,在排演中表現十分積極,回寢以後還要騷擾舍友,差點沒被另外三人掃地出門!


  “哐當——哐當——”他猛地一陣敲打。


  “大哥,我求求你,別敲了。”雙胞胎已經被折磨地麵黃肌瘦。


  “不行,我還沒練好!”他嚴肅道:“我要成為藝術班的學霸!”


  三個舍友哭爹喊娘都阻止不了他,並且最終求助於宿管大媽。


  大媽舉著堪比格林機槍的雞毛撣子,林恩徹底老實下來,從此夾起尾巴做人。


  林恩的生活痛並快樂著。


  藝術班的課程簡直為他量身打造,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藝術中得到了升華!每天沉迷於人類最偉大的思想,遨遊在樂海中,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然而在某些方麵,他還是沒有堅挺起來。


  就比如麵對越巡。


  如果沒有被逮著,那肯定溜得比兔子快。


  日常拉小手都快習慣了。


  如果被逮著。


  “開門。”越巡敲門。


  “我拒絕。”林恩把凳子拖過來,死死抵住門,然後自己一屁股坐上去:“出門左拐,走到盡頭直接跳樓,慢走不送,”


  外麵的聲音放軟了:“我不對你做什麽,讓我抱一抱。”


  林恩有些想不通。


  他記得越巡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一開始的時候,羞澀地連話都不敢和他說!


  傲嬌又臭屁,悶油葫蘆瓶。


  現在怎麽長殘成這樣了!!


  為了維持校霸的威嚴,林恩嚴詞拒絕了他。


  他在這邊思山興考著沉重的話題,卻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動靜已經消失了。


  頭上覆下一片陰影,他一抬頭,被直接托住臉,肩膀後仰,又被按在靠背椅上,強壯的身軀覆上來,形成一個無比強勢禁錮的姿勢。


  林恩震驚了:“你居然敢爬窗戶!”居然敢挑戰宿管大媽的威嚴!

  越巡湊近他:“不然我怎麽進來?”


  “你你你你你說好的啥都不做啊!”慫狗子又開始犯哆嗦。


  越巡親親他的顫抖的眼皮:“不好。”


  校霸的尊嚴一去不複返,還特麽被碾地粉碎。


  三個舍友的敲門聲響起:“林恩你在裏麵嗎?幹嘛堵門?發病了?”


  林恩大吃一鯨:“沒人!裏麵沒人!”


  作者有話要說:在被鎖的邊緣試探,然後謹慎地收回了嬰兒車,連尾氣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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